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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星泽捏着珠子,一手黏腻,脸上嫌弃的表情一览无遗。
大公鸡却不以为然,高昂着鸡冠子,趾高气扬道:
“哟!你还嫌弃上了。要不是我,你还能活到今日。哎……你还是快去看看你家宝贝儿吧。这情果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吃的。嘿嘿嘿……”
季星泽蹙眉道:“那你还吃?”
大公鸡却是嘿嘿怪笑了一声:
“你看看,你看看,我有那么多的老婆呢。随便来一个就可以解决我的问题。”
“再看看你自己……你呢?你费尽周折,被人抽经扒皮,差点挫骨扬灰,却连根毛都没有捞着。如今想要完全恢复力量,可还要经过一番痛苦。我吃了这半个情果可不是为了你吗?你怎么就不懂我的一片劳苦用心呢!”
季星泽轻哼了一声,捏紧了黑色珠子,快步向小木屋走去。
这时,那只大公鸡突然在其身后打起了鸣来,仿若吹响了冲锋号。
季星泽脚步一停,低声道:“多谢。”
“不谢,不谢。”大公鸡也是摇头晃脑,“当年没有你,主人也不会收留我。我只想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可没你那么大的雄心壮志。”
季星泽背对着他,对他摆了摆手。
大公鸡望着那漆黑挺拔的背影,低声道:
“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第87章 87
林悦回到房中, 将那几只桃子一般的水果放在小几上。
这水果整体呈现粉色,底下还泛着一点青色,越靠近头顶尖儿的地方越红。
看起来就跟现代水果店里卖的水蜜桃没什么区别。
水果果皮极薄, 遍布着细细的绒毛。果皮包裹着新鲜多汁的果肉, 似乎用指甲轻轻一扣,那甜蜜的果汁就要迸发出来。
林悦鼻翼微动, 只觉得那股甜蜜的有些发腻的果香,一个劲儿的往她的鼻子里钻, 让她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些水果都给一口吞了。
不行。
林悦想了想, 她可不能成了分西瓜的八戒, 说好的这一瓣儿给师父, 这一瓣儿给大师兄,结果自己一个人都吞了。
这样子连她自己都要唾弃起自己来。
林悦遂决定等大师兄回来, 与其一同分享。
如此一打定主意,原本一直叽哩哇啦怪叫的肚皮,倒是不叫唤了。林悦揉了揉, 大抵是饿过头了。
也不知道大师兄到底是去了哪里?林悦在小几旁坐了一会儿,就莫名觉得此处分外的眼熟。、
她闭着眼就知道屋外葡萄藤下有一把摇摇椅, 摇摇椅上还放着一柄大蒲扇。
她还知道这小几下有个小抽屉, 抽屉里还放着一本画册……
林悦俯下身, 果然见到了一只小抽屉, 毫不犹豫的捏着黄铜把手将抽屉拉开来, 一本薄薄的画册直接映入了眼帘。
林悦:“……”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是因为刚刚的那场梦吗?
梦中的感觉如此清晰, 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但是, 这些细节却是林悦没有做梦梦到过的,她怎么会知道……
心中怪异的感觉越甚,林悦小心翼翼的翻开了画册。
呃……
随着画册的翻动, 林悦眉头越蹙越紧。
这真是太奇怪了,那股熟悉感越来越强烈,看这涂鸦、这线条画风,跟她的几乎如出一辙。
林悦从小就参加画画兴趣班,后来还去过正规的画室学习画画。
如果当年高考她没有考上土木工程,她就很有可能会继续画画。
林悦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就想翻出自己曾经在水底地宫里画画的本子了。
只可惜,那本本子被她收在了随身空间里,暂时拿不出来无法比对。
不过,人有相似,物有相同,有可能真的是巧合呢?
林悦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翻去。
这本画册看得出只是主人用笔随意涂鸦之作。
一开始画的多是山川大河,鸟兽鱼虫。随心所至,肆意潇洒。
后来,则是出现了许多房屋人物。
从角度上看起来,画者居高临下,俯视众生。仿若是带着一丝好奇的情绪,将所见所闻都随意的画在本子上。
林悦往后翻去,渐渐的,画面上出现了近景。
似乎是那画者进入了人世之中,也开始体会人间的烟火气息。
画过了春秋冬夏,画过了山川河流,也画过了生老病死、战火硝烟,也迎接过新生命的呱呱落地……
画者的绘画技术越来越娴熟,几笔简单的勾勒就可以抓住事物的神态、特点,显得栩栩如生、丝丝入扣。
那个作画者总有自己的一点小习惯、小癖好。
比如林悦,她总喜欢用大面积阴影渲染气氛。老师曾经指点她,这样不好。但是画画本来就是林悦的真爱,自然要随心所欲。
此时,林悦摩挲着大片阴影,只觉得这些图画真有可能是她画的。
另世我?!
怎么可能……
林悦摇了摇头,继续翻了一面。
这一面翻过,那漆黑水润的小鹿眼瞬间就收缩了一下。
这幅画……她见过!
画面之上,草长莺飞,春风和煦。无数农人在田地里耕作,土地富饶肥沃,百姓安居乐业,一派欣欣向荣。
这、这、这……林悦倏然想起,这幅画她不就是在水底地宫的三足鼎上见过的吗?!
三足鼎的腹部就刻有这样的图案,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三足鼎上的雕刻比这幅画内容要更多一些。
青年才俊、老弱妇孺仰头热切的凝望着海天相接之处——浮屠海。
据说,当年创世神自浮屠海而来,用一根天隐神笔,破开太初元气,创建了这片若叶大陆……
此时,在林悦手上的这本画册中,少了的便是自海中潇洒而来的创世神。
林悦将那画册一把捞起,聚在面前,仔细端详,恨不得看出一朵花来。
是画册的主人见过三足鼎,从上临摹的。还是……
林悦心念一动,掌心之上骤然出现了那只黑漆漆的三足鼎。
三足鼎存在她的金灵根之上,如今可听话的很。一唤出来,便在那滴溜溜的转动,显得分外的雀跃。
林悦用一根手指头按住了三足鼎,置于画册上比较。
这一看,倒是让林悦看出来了一点端倪。
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三足鼎上的那副图,是有两个人合作画成的呢。
很明显,前半部分的内容与林悦手中的画册一模一样。
而后半部分,以及被割走了的创世神,明显是出自另一人之手。
那人画工极高,线条更为潦草粗狂,与之前那细腻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疑窦丛生,林悦将三足鼎收了回去,赶紧又翻了下一页。
这一页画面便更加的明媚亮眼,画者似乎心情极好,难得用上了水彩,添上了颜色。
画面之上是大面积的绿色,各种绿,深绿、浅绿、花青等等……
勾画的……似乎就是这个山头。
芳草萋萋,竹林婆娑。
林悦举着画,朝着窗口行了几步。
果然,与从窗口望出去的画面一模一样。
没错了,这画者在此地安了居,闲来无事便开始画起了此地的景色。
林悦举高了手,又翻过了一页。
“哗啦——”
纸张轻轻,发出浅淡的声响。画面渐渐出现,是一片竹林茂密、小桥流水,一间小木屋跃然出现,四周鸡鸭成群。
还有……一黑一白的两个人影出现在葡萄藤下。
一人着黑衣,端方严肃,与石凳之上正襟危坐。
而一人着白衣,则懒懒散散地躺在摇摇椅上,脸上还盖着一个大蒲扇。
这……
林悦呼吸略显急促,将画册怼到了自己的面前。
白皙纤细的手指摩挲着黑衣人的脸颊。
画面之上,简单勾勒的是黑衣人的一张侧脸。
寥寥几笔,就可以看出那人极为俊朗,剑眉星目,鼻似悬胆。
这……不是大师兄,又是何人?!
“砰砰砰——砰砰砰——”
林悦下意识看了一眼丢在床边,那件至今还没有人穿过的白色衣袍,心口忽然就剧烈跳动了起来。
那场古怪的梦……那件几乎可以说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白袍……还有画面上被蒲扇盖住了脸的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