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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叶吹为玉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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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日开始,席漫教育婴堂的女孩子用树叶吹奏乐曲。

首先,要教会她们挑严适的树叶,要够新鲜、柔软,厚薄均匀,柳叶、竹叶等树叶都可以,因为怕竹叶割伤孩子们娇嫩的唇,统一摘了柳叶。

其次,教她们用树叶吹出声音。

她让女孩子们两手各拿住树叶一头,随便吹。女孩子们一边吹一边笑,要么没声音,要么嗤嗤十分刺耳,要么噗噗十分圆钝,完全没有席漫吹出的那种清脆悦耳流水般的声响。

“你们这样吹给王爷听,只怕王爷的下巴都笑掉了。”男孩子们躲在旁边,听见她们吹出的怪声,不由大笑。

女孩子气极了,弯腰从地上捡起泥块砸过去。男孩子呼啸着跑远了。

“别急,慢慢来,距离王爷回来还有——十多天呢。”席漫也说不清具体天数。

“他们打拳很容易,一拳一拳打出去就好了,我们要练到什么时候?”有女孩子抱怨。

“对啊,这样根本不公平。”立刻有人附和。

席漫笑了笑,说:“学拳容易,要打得准确及好看就不容易了。我们吹树叶不容易,可是一学会,保证到时候男孩子的眼珠子都掉地上。如果大家觉得吹树叶太难,我们也可以选个容易的,唱歌,怎么样?大家合唱。”

女孩子们面面相觑。唱歌?那不是歌姬或者戏子才能得到的训练?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哪里有练唱歌的?

席漫望着她们惊诧的眼神,不明所以,问:“大家觉得唱歌很难学?”

有人立刻将手中的树叶扔掉,哇的哭了出来。其他的女孩子渐渐往后退,围成一堆,望向席漫的目光充满了怀疑、畏惧与防备。

席漫第一次见有人齐齐不喜欢唱歌的,便笑笑,说:“不喜欢唱歌?那继续——”

“小姐,你们是要将我们送去妓院吗?”有人高声叫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

“妓院?”席漫一时还没有将妓院与唱歌联系起来,不明白为什么她们突然提到妓院。

“胡说八道,六王爷开办育婴堂,只是为了让你们有个安身之所,学一技之长,去什么妓院!别说这样的胡话!”刚刚走过来的阿容立刻斥骂,一面仔细打量王妃的脸色,要是这样的话语传到王爷耳中,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小姐要我们学唱歌!”人群中飘出一个小小的声音,其他孩子立刻附和,对妓院的恐惧超过了对乐曲的喜爱。

席漫无可奈何地笑笑。唱歌,跳舞,在申屠王朝是女子愉悦男人的谋生手段啊,她怎么以现代的目光来衡量她们?吹树叶与唱歌,原来差别这么大。

“我们只是唱给王爷听。”席漫解释。

“我们是要送给王爷做侍妾吗?”孩子们马上又冒出新的疑惑。

席漫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王爷什么人?哪里轮得到你们去做侍妾?就算你们想,也没有这种福分呢。席小姐自己会唱歌,好心教你们罢了。”阿容立刻打圆场,眼见王妃脸上不悦,心里一片惶急,生怕孩子们还再说出什么大不敬的话语。

谁知道怕什么就来什么,竟有一个孩子认真问:

“小姐,你是妓院里的小姐吗?要不,为什么你会唱歌?”

阿容只恨不得立刻在世间消失,谁不知道六王妃乃是席相家二小姐,只怕王妃马上大发雷霆,将这些孩子撵出去。

席漫并不以为忤,只觉得她们的想法很奇怪。唱歌,多么快乐,难道她们生活中从来不唱歌?

“我自然不是妓院来的,不过我从嗅唱歌。你们不喜欢唱歌,就吹树叶吧,千万别输给男孩子。”席漫结束了孩子们的疑惑,转移了她们的注意力,决定往后自己说话时要特别留心。

王妃面对孩子的不敬,竟这样和颜悦色,从未见过这样大度的贵妇人——阿容抹了抹额上的汗,站在一旁看。她决定,就算再忙,也要守着她们,免得再出什么意外话语。

席漫教了一个下午她们如何用唇舌控制气流,有三四个女孩子很快就能吹出简单的音调,要说乐曲,则还要花费更长时间。

一日傍晚,孩子们还读书完毕,席漫又教女孩吹树叶。女孩们请她先做示范,她们越来越沉迷于她吹出的乐曲,总拐弯抹角想多听一次。

席漫望望天边蔓延的彩霞,从她们新摘下的叶子中,拿了一片,贴在唇间,便开始了表演。教书先生与绣娘们闻声而来,听得入神。

一曲既罢,孩子们还没有回过神来,背后已经响起了掌声。

“好,好!”

众人齐齐望向院门口。

“黄棣?”席漫先叫了出来。这个倚在门边的男人,不就是那个和嫣碧来相恋的黄棣,也就是当今皇上吗?大清早的,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位小姐好才华!居然能够用简单的树叶吹出这样优美的乐曲。”黄棣说道。

“苏家小女旧知名,杨柳风前别友情,剥条盘作银环样,卷叶吹为玉笛声。古人吹柳送别,没想到今日有福气可以聆听妙音。”黄棣身边一个圆滚滚的中年男人也笑眯眯地赞叹。

席漫惊诧的不是他们的赞叹,而是黄棣对着自己从未相识的样子。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吗?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黄棣跟第一次街上相见的时候很不同,就算他日理万机,身边妃嫔如云,应该也不会这样快就忘记自己吧。

她并不知道,皇帝申屠棣自从倒塌的高台上栽下受伤,已经脾性大变,连太后都认不出,哪里还记得她是谁。申屠棣躺了一段时间,十分不耐烦,就要求出宫外走走,刚好从山寺归来,经过山村边,听到若有若无的乐曲,申屠棣心中一动,立刻赶到育婴堂。

“小姐,未请教才那曲名?”申屠棣含笑问道。

席漫觉得他锐利的目光异常不舒服,淡淡说道:“随口吹的,不成曲调,让两位见笑了。”

其实,她刚才望着夕阳西下,忍不住吹起了《夕阳之歌》,见申屠棣目光一闪,似乎别有含义,不由心中也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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