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那日,席漫立在梅树下,等了小半天,远远听见坠儿的呼唤,便回到楼边,小声道:“公主,公主!”
仪方公主满面红晕转出来,眉眼俱是娇羞,道:“嫂嫂!”
席漫见状,心头一震。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做错了?事到临头懊悔迟,只能见步行步,反正覃庸得了功名,但愿申屠晔能够谅解他们吧。如果不谅解,就要另寻他法了。
两人缓缓穿过梅林,回到湖边。
日头西斜,宫人太监已经静立久候,即将回宫。
“嫂嫂,谢谢你。”仪方公主在她耳边轻轻说,登车离去。
席漫心头从此压上了一块大石,慢慢回到莲华苑。
“你让他们见面了?”一见面,申屠晔立刻逼问。
事出突然,席漫根本想不及想任何借口,呆呆地答:“是。”继而心中一惊,问:“你说谁?我说仪方跟奶娘他们。”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解释即掩饰,如今的自己为什么这样沉不住气?身边耳报神很多,
“好,你是个好嫂子,纵容申屠王朝的公主撕下相会!你好心,却又忘记了好心可能带来的后果!你能不能——”申屠晔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你能不能用用脑子!”
一股酸涩直直冲上鼻子。席漫硬生生压了下去,道:“他们两人有什么错?少男少女,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许他们在一起?”
申屠晔淡淡地说:“他们两人,根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席漫为他话语中的冷漠激怒,觉得那是对覃庸的鄙视。纵然亲自教养过覃庸,送覃庸去战场立功,其实心底里还是看不起,壁垒分明的隔绝?
她忍不住反击:“应该?谁应该在一起,谁不应该在一起?尊卑贵贱,真的那么重要?如果真的尊卑有别,你们皇家何必选平民女子进宫为妃?应该隔得远远才是!你们幸运,生在皇家,覃庸不幸,一出生就是穷人!”
想不到,申屠晔竟然点头鼓掌:“好,你的口越来越利了。”
席漫真的要给他气死,他避重就轻,或者说,完全不将自己的意思放在心上。
她懒得再看他,愤愤然离开了房间,却没有注意到,床上的申屠晔脸上浮起微笑。与席漫的争吵,是他卧床生活不多的消遣之一,有时候根本就是故意撩拨她吵架的。这个傻丫头,激动到脖子耳朵都红了,一点点小事,都藏不住,实在有趣。
然而,席漫直到傍晚也没有出现,他心头渐渐不是滋味,想要找她进来,又拉不下脸,不由发起脾气,一时指责窗子开大了,一时指责饮水太凉。
富有经验的仆妇们努力压住心头的笑意,悄悄去请王妃。只要王妃一出现,王爷肯定收敛点嘴脸,不会动不动就闹别扭。
然而王妃不在小王子原先住的房间,听奶娘说,她出去了。仆妇面面相觑,只能继续看着王爷闹了。
申屠晔闹了好一阵,见席漫还不出现,便要仆妇搬几本书过来看,拿到手上,看了又看,也没有看进去一行字。
他烦了,将那书放在身边,吩咐仆妇将房门、窗子关上,遮得严严实实,看帐子里的夜明珠发光。仆妇一一照办。
申屠晔看了一会,不由也暗自笑自己无聊,又吩咐将窗子开了。清风吹进,精神为之一振。
“鸟儿呢?原先这窗边不是有鸟吗?”申屠晔突然问。
“小王子出生的时候,王爷不是吩咐将鸟儿送到后院了吗?”
仆妇一提,申屠晔隐约记得,确有此事,自己当时怕鸟儿惊扰了儿子的休息,特意下令送走了。
“提回来吧。”申屠晔道。
鸟笼很快就挂到了窗边。
耳边时不时响起鸟儿的娇啼,房间内骤然多了生气。申屠晔惬意地闭上眼睛,不经意地问:“娘娘在忙什么?”
仆妇禀告,娘娘下午出去过,刚刚回来。
“什么时候出去?见谁了?出去干什么?”申屠晔一连急急问了三个问题。
“我们只知道娘娘出去,见了谁做了什么可答不上。”仆妇答,又禀告皇上来了。
“皇兄来了?”申屠晔不自觉摸了摸鬓发,看看会不会太杂乱。南南走后还没有回来过,只怕头发全散了。
“皇上在外头,请娘娘带他游览王府呢。”
申屠晔禁不住握紧了双拳。
游览王府?皇兄来到王府,竟然连看自己的幌子都不曾打起,直接让南南带他游湖?
他慢慢松开双拳,问:“陆小姐呢?皇上可曾召见陆小姐?”皇兄如此心急失礼,应该是急着见嫣碧来。
“陆小姐?没有,皇上根本没有提起过陆小姐。”回答的仆妇脸上的疑惑那么明显,连眼珠都定住了。
“去看看,让王妃进来,我吩咐几句,不要在皇上面前失礼。”申屠晔说。
仆妇出去一会儿,又进来,说皇上与王妃已经上了船,无法禀告王妃。
如果能动,申屠晔早穿窗而出,直接跃到船上了。
可惜,虽然他现在很想看到南南他们的情景,却完全不能动弹。为了筋骨尽快愈合,他只能强压着自己。
窗外似乎吹过笑声。是南南吗?她在皇兄面前如何快乐地笑?
申屠晔却听错了,笑声并非是席漫的,而是宫人们在湖面上划船采莲子看水鸟时发出的。
此刻的席漫,僵直地坐在申屠棣对面,面对他若有所思的目光,浑身不自在,想逃也无处可逃。申屠棣口口声声要她尽地主之谊,坚持她做向导。
他是皇上,她能怎样?
只能笑笑,坐在船头,不时指点湖光山色,对申屠晔的感叹附和几声。坠儿立在一旁,也吓得冷汗直流。
船驶过九曲桥下,缓缓驶向柳岸。长长的柳条随风披拂,如万千少女的手臂在向他们招摇。申屠棣忽然说道:“六王妃当日用树叶吹奏一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闻。不知今日朕可有福气,再聆听一曲?”
皇帝就是皇帝?只差没有明刀明枪宣布“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而已——席漫并未遵旨,说今日太劳累,不能御前献艺。
“没事,朕明日再来。”
申屠棣这句话,让席漫差点以为他被豆腐撞坏了脑子。
明日?一想到明日还得面对这个古怪的家伙,她决定,早早偷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