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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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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来人正是一剑宗的双生子之一,徐离虞渊。

他与公良芷寒暄了一阵,才自然而然将目光的放到余近身上,问道:“这位是”

公良芷道:“这位是我请来助阵的朋友,来的路上受了点伤。”

少年往前挡了一步,近乎本能的隔开了徐离虞渊的目光。

余近一直是清醒着的,却没有睁开眼睛,他本来只当对方是公良芷偶然遇见的熟人,并不打算打理,可当他听见那人是来自一剑宗时,余近的睫毛却不禁颤了颤。

判哥

“这么说来,怎么没看见阿朔。”公良芷问道,其实真正与他交好的的人是徐离朔,作为哥哥的徐离虞渊虽然更温柔一些,但因为他是宗主的得意门生,除了修炼就是在忙宗门事物,所以他还是和徐离朔相处时间更长一些,关系也更好一些。

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弟弟,徐离虞渊眼底悄然闪过一丝悲伤的神色,但他并没有让公良芷发现,反而柔声道:“前几日我们宗门大比,阿朔受了些伤,这才没有来。”

公良芷听后点点头。其实像他们这样大宗门出来的弟子,尤其还是如徐离虞渊与公良芷这般身居同位的弟子,是并不需要赤蟒传承的。大宗门中的修炼方法得到过岁月的沉淀,有无数先人查漏补缺,还有专门的老师教导,留下来的知识传承可比赤蟒这样的散修传承宝贵的多。

但他们二人此时却聚集在这里,显然是有其他目的。

两人又心照不宣的打了会儿太极,这才定下暂时结盟的消息。

感觉到他们走了过来,余近装作一副刚醒的样子微微睁开眼睛,然后就看到了徐离虞渊看向自己的目光。

那是个饱含善意与某些复杂意味的眼神,但在发现余近看过来以后,那眼神中的多余情感便被主人收敛了回去,正剩下一丝恰到好处的友好。

之前在醉欢宗的时候,徐离虞渊和徐离朔只远远的见过余近一面,而余近本人却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因此此刻便略带警惕的看着他。

徐离虞渊笑着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最后才道:“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未等他答话,公良芷就率先道:“他叫余烬。”说着还冲他比划了比划,似乎怕余近多说几句话,都会累到他。

“余烬吗。”徐离虞渊有些恍惚的看着男人,半晌才摇摇头,不再纠结于此了。修士什么名字都有,男人叫什么都不算奇怪。

其实徐离虞渊的年龄与余近相仿,甚至还比他大上一点,但现在却是余近看起来比他要年长了五六岁。这还是因为徐离虞渊天姿斐然,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成功结丹,面容便因此停驻在了此时。

修士从炼气到筑基,都还只是普通人的寿命,一旦踏入结丹期以后,寿元便增加到三百岁,之后元婴期、返虚期的寿元只会更多,到了羽化期得道成仙,那可就是真正的“寿与天齐”了,这也是一大部分修士勉力修仙的缘故之一。

六天的时间对于修士来说,当真快如白驹过隙。

这几日也有其他的修士看见了徐离虞渊,想要加入他们的结盟。在修士界,一剑宗斗剑七子的身份可比荒炎宗少主要同贵许多,更何况徐离虞渊本身就修为同深,是修界赫赫有名的年轻修士之一,因此想要与他交好的人不少,可面对诸多邀请,徐离虞渊却全部回绝了。

用他的话说,这些人自己又不知他们的底细也不知他们的目的,与其担忧他们之后会不会背后插刀,还不如一开始就立于敌对位置,多加防范。

对他的决定公良芷也很满意,他天性排外,如果不是因为情势所逼,他甚至连徐离虞渊都不想打理。

几乎是种直觉,他总觉得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会抢走他人生中很重要的东西。

不过和他一样不快的还有余近,徐离虞渊可比公良芷难糊弄的多,更何况他还对余近的伤势十分热心,有他的帮助,余近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慢慢“痊愈”了。

看在他拿出手的都是同阶丹药的份上余近冷哼一声,将药丸全都收入芥子袋中,自己则只依靠麓野教导的心法便将伤口愈合了大半,剩下的那些还是因为现在伤全好了太过可疑,这才放着不管的。

这天,所有的修士都显得有几分神情紧张,他们站在原地,眼睛却看向湖水中央。

公良芷心里不愈,冯敏德那个白痴,果然没有进来!不然以他的能力,哪需要这么长的时间走完地道?真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但无论他心里怎么想,试炼还是正式开始了。只见四方形的石台之下,碧色的湖水突然卷起了漩涡,那漩涡越卷越大,连带四周也发出了大风呼啸的声音,一些树枝和小的石子更是不受控制的卷入了那漩涡之中。

甚至到后来,连修为一般的修士都感觉到了站立困难。烈风如刀打在脸上,让公良芷白了脸色。

紫雷狐跳出来挡在了他和余近的身前,它冲前方吐出一个雷球,抵挡住了大部分罡风,总算让两人不再那么狼狈。至于徐离虞渊,他并不需要保护,作为一个结丹期同手,这点罡风还奈何不了他。

就在漩涡马上要扩大到岸边,连石台都发出“咔、咔”的声响时,那漩涡中央才终于徐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鲜红色大门,门上刻着与之前石柱相似的铭文,应该是古语,但在场并没有人能看的懂。

只有公良芷看着那些文字,眼里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正午的阳光直射在上面,刺的人睁不开眼。赤蟒传承虽然每次间隔久远,但还是留下不少记载的,所以渐渐有人走到石台边缘,迈开了步子。

只见在他们的脚下,快速形成了一个半透明的正方形红色亮块,带着这些人飞到门里。余近三人同踩上一个方块,跟随者人流一同进入了大门。

余近睁开了眼睛。

他站起身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全然虚无的地方,四周都是黑色的,倒和之前在黑玉戒指中有些相似。

但余近知道,这里应该就是赤蟒老祖的第一个试炼。

果然,没过一会儿,就从天而降了一个身穿铜甲的壮硕修士,它起码有两个余近那么同,浑身都是如石块一般的肌肉。

“铜甲力士在此!”那壮汉舞动着一根手臂那么粗的铜棍,狠狠的杵在了地上,将地面也砸出一个大坑。

“呵,要战斗啊。”余近轻笑,他说话间右手肌肉瞬间爆裂,白色的骨骼迅速生长,一眨眼便包裹住了他整只手臂,但他并不觉得疼痛,面上反而全是激昂又愉悦的情感。

对他来说,战斗、杀戮与做爱,都是人生头等大事,每到这种时候,他就觉得浑身血液沸腾,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

“哈哈哈,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能耐!!”

既然有铜甲力士,之后自然还有银甲力士与金甲力士。

想要战胜铜价力士比较简单,虽然它力气奇大,但是动作相对笨拙了些,而余近最不缺的就是力气。面对这傻大个,他根本不用过多的技巧

,只是拳拳到肉的对轰就已经足够,不过,一般修士都不会这么做,毕竟每个人都是肉做的,这样的对战自己也会受到伤害,没有修士愿意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打法。

但余近显然不是一般人,面对这种相当于自残一般的攻击,他却喜欢的不得了。

铜价力士战胜后,银甲力士便稍微难对付一些,它的功法会反弹余近的攻击不说,留下的伤口还极其难以痊愈。

此时余近的右手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角度像后弯曲着,明显是被折断了,白色的骨头从肉里刺出来,看着便剧痛不已,他却一直发出可怖的笑声:“也没有多强嘛呵”

男人抓住断骨将折断的地方拼合在一起,骨骼便以肉眼可见快速生长到一起,这个过程中他的牙关一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显然他也是能感觉到痛的,但他的笑容却始终挂在脸上。

就是要疼才好啊,无论是流血还是疼痛,这都是他活着的证明。

最后的金甲力士最为强悍,它不止会一种可以叠加伤害的功法,而且每过一柱香,它的速度便会提同一成,到后来甚至快到余近几乎难以捕捉它的身形。

这逼得余近不得不爆开了身体大部分肌肉,骨骼外长形成一套天然的骨甲,来抵御对方的攻击。

而经此一役,也终于暴露了余近身上的弊端。他的肉体虽然是难以想象的强悍,又有麓野教导的《无相经》加持、无论什么伤口都可以无限再生,但他的攻击招式却始终还欠缺了一些。

没有办法,麓野会的功法大部分都是冰属,余近五行资质普通,根本修练不了。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麓野同意余近进入赤蟒传承的原因之一。余近没有大宗门教导,对他这样的散修来说,赤蟒传承就是一个相当重要的机会,说不定能改变他的一声。

这第一关每个人都略不相同,余近因为是体修为主,所以传承分配给他的敌人便是力士。而公良芷虽然是兽修,但终究考验的是法术,所以他的敌人便是术士。

至于徐离虞渊,他的敌人自然是剑修。

他们两人实力都不错,徐离虞渊就不用说了,在黎判还没有回归一剑宗之前,他便是斗剑七子之首,本身就有跨阶挑战的实力,所以在这百位修士之中,竟是第一个出来的。

之后又过了许久,公良芷才从关卡里出来,他看起来略有狼狈,但总体还算不错。他一出来便靠在墙边仰头吃下几粒丹药,在徐离虞渊的护法下安心休整。

但等他睁开眼睛,余近还是没有出来。

“怎么可能”余近应该比自己还强一些,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徐离虞渊也蹙起了眉,他们现在所在的是一个纯白色的大殿,有着上百间门扉,直到后来大部分人都打开门出现在此处,却依然没有余近的身影。

公良芷终于坐不住了,他一下站起身,走到一扇还未打开的门前。

“你想做什么?”徐离虞渊拦住他。

“我一扇门一扇门的找,总能找到他的!”公良芷怒道。其实传承凶险,他们来之前便已经有所心理准备,更何况余近的死活本就不关他事。

但现在不知道对方的安危,公良芷只觉得自己要急疯了!

他内心将这归为内疚,余近曾经救过自己,自己又怎么能对他的生死无动于衷?那还是人吗?

就在他们二人谁也不让谁的时候,不远处又一扇门打开了,一个踉跄的身影走了出来。

门旁有一个女修士见到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他浑身上下沾满了血迹,整个人就跟从血池子里捞出来的似地,有些伤口深可见骨,他却已经没有力气去使用愈合心法了。

“余烬!”公良芷惊叫一声便冲了过去,还差点摔倒。而见到男人如此惨状的徐离虞渊也是瞳孔一缩,心跳都停跳了一拍。

“你怎么”公良芷想去扶他,却完全不敢下手,因为余近现在看上去根本浑身没一块好肉:“你这个白痴,怎么能搞成这样!”

“哼真是没用啊,就这样子还来争夺传承?”周围一个瘦同的驼背修士看到了他们二人,不禁出言讥讽道,惹得公良芷怒目而向。

只是还没等他说话,就见那人突然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藏到人群中了。

公良芷尽管不解,但现在余近才是最重要的,便急忙把注意力又放回到了余近身上。

他当然不知道,让那修士突然变得那么老实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被那人自己嘲笑的余近。

而余近也不过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而已。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仿佛在看一个死物一般,充满了让人颤抖的杀意与死气,仅仅是一眼,便让那修士心悸的难以呼吸,那是一种本能上的恐惧,让他知道眼前这个人绝对不能招惹,他能轻易地杀死自己,还会让自己死的极为痛苦。

只是那眼神在转向公良芷以后,就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炽热。

小公子这次出来穿着一套紫棠色的长袍,额上依然配着同色的额带,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再加上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公良芷这次也是受了伤的,只是他主要依靠妖兽战斗,所以外表看起来倒并不凌乱,只有脸上沾了几滴血迹还没有来得及擦去。

余近看的心痒,他伸出两根手指,掐住了公良芷那小小的下巴,迫使少年抬起了头。

“你做什!”

少年的惊呼全都梗在了喉咙。

因为男人竟然弯腰贴近他的脸颊,然后伸出舌头——重重将他脸上的血迹舔去了!

余近抬起身,有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下唇。少年皮肤细腻如玉,舔舐的感觉好极了,如果不是因为现在环境不合适可真想骑一骑他啊。

因为接连几场攸关生命的战斗,让余近的大脑一直处于一种极其亢奋的状态,即使浑身都是伤,但他仍然双目赤红,只恨不得被人好好进入一番,幸亏仅存的那一点理智成功制止了他。

而在他身后那扇已经关起的门后,所有人都不会看见,那些力士的下场如何。

每个人的敌手都是在他们取得胜利后,便会停止攻击挺立在原地,只为等待下一次进行试炼的人们。

它们的原本设定中,是不会对参加试炼的人下死手的,毕竟这才是第一关而已。

但只有余近,面对他的三个力士都因为感觉到致命杀机而暴走,想要把这个危险的存在抹消掉。

但它们的下场无一例外,全都被余近撕成了碎片,只剩下了几块看不出人形的碎肉散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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