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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利益关系,有能力渗透到瑞格医院,做事不露痕迹让人想报警都抓不到他头上,同时满足这三个条件的老狐狸,除了刘兴田也没有第二个了。
“如果我今天要是不在……”黎邃想想就后怕得冷汗直冒,抬头看向梁子瑞,认真道,“手术不能在这里做,太危险了。”
梁子瑞与他想到一块去了,缓缓点头,“我也实在是没想到刘兴田能干出这种事,我马上去通知Leon,另外,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交给警方吗?”
黎邃略一思虑,眼神冷下来,“先不报警,免得打草惊蛇。”
梁子瑞点点头,他刚出去,袁叔就敲门进来了,沉声道:“公司出事了。”
寒冬腊月天,又正值新年,街上人很少,两个人开车走在路上,仿佛被气温感染,皆是一副冷脸。
“现在已经有超过半数的股东支持召开股东会,进行董事会成员换洗,陆先生不在,我们没有办法阻止他。”袁叔凝重道。
“陆商手上不是有40%的股份吗?加上我之前争取到的,一点余地都没有吗?”
袁叔摇头:“公司有规定,只有股东本人才可以行使股东权益,陆先生现在这样,他手上那部分股份相当于处于沉睡状态。”
“陆商前脚才刚进医院,他后脚就要夺权?”黎邃声音冷到了极点,他想到夜里那位试图给陆商换药的麻醉师,前后一联系,似乎说得通了,刘兴田这是想趁机将陆家置于死地。
“公司内部情况怎么样?”
袁叔只是摇头,“陆先生病危的消息传开后,全乱套了。”
等黎邃到了东彦,他才知道,袁叔说全乱套了一点儿都不夸张。大厅里一片狼藉,四处都是废纸垃圾,几个员工脸色阴沉地抱着纸箱往车库走。黎邃见到了一位眼熟的行政小妹,上前拦住她,“你们去哪儿?”
那姑娘一看见黎邃,火气更大了,直接把纸箱往地上一放,“黎总监,我在公司干了五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大过年的,说让我走就让我走,陆总不在,你就要把他的人全遣散了吗?”
黎邃被她骂得阵阵发懵。
有路过的职工看到了,赶紧过来把那姑娘劝走,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黎邃一眼,那眼神分明也是不屑的。
黎邃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转头间,竟然在楼梯上看到了小唐。
按道理说,这姑娘应该在日本出差才对,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合同这么快就签好了吗?
他正想招手叫她,小唐却察觉了他的动作,先一步转身上了楼,刻意避开他似的,嘴里还大声问了句,“刘总的茶泡好了吗?”
黎邃脚步一顿,紧了紧手,什么也没说。
出了电梯,办公室里同样也是一团糟,原本跟着他的几个员工把桌子都搬走了,见他进来,纷纷低下头,不敢面对他似的。
黎邃在隔断中间站了一会儿,周围压抑的气氛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这时,手机上来了条短信,是小唐发来的,“34楼茶水间。”
黎邃收了手机,从拐角下去。
小唐早就等在那里了,见他下来,立马将他拉了进去,左右看了看,关上门。转身长舒一口气,小声道:“今早刘总发了裁员公告,把陆总的几个心腹部门全清理了一遍,没有及时表明立场的人,全被他辞退了,因为公告走的是原有流程,他们都以为是你发的。”
好一招借刀杀人,黎邃暗暗咬牙。
“陆总到底病得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回来呀?”小唐急道。
黎邃神色黯淡,“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
“啊?他病得很严重吗?”
黎邃没有回答她,低头沉默了一阵,问:“徐律师他们呢?”
“徐律师被刘总派了一堆难缠的案子,估计这会儿也在焦头烂额呢,公司里现在人人自危,都没人敢出来帮陆总说话了。”
黎邃感到一阵心力交瘁,这件事他是有责任的,陆商出事后,他没有第一时间顾好东彦,这才让刘兴田钻了空子。
“还有更糟糕的,我们手上的几个项目都被叫停了,说是股东会之后再重新进行人员分配。”
黎邃握紧拳头,“股东会是什么时候?”
“后天。”
“……后天。”黎邃低低地重复道。
茶水间外有人不停地走来走去,小唐不方便和他在一起久待,只好泡了杯咖啡先出去。
“谢谢你。”出门前,黎邃郑重对她道。
门被关上,房间渐渐安静下来,只余下饮水机正欢快地发出咕噜噜的冒泡声。被连番的负面消息炮轰了一中午,黎邃一阵力竭,扶着桌子边缘坐下来,手掌按住眉心。
从接手东彦开始,黎邃一直以来说不上顺手,但大体上是顺利的,偶有一些小麻烦,经过一番努力也总是能得到解决。
这是第一次,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陆商不在,他被刘兴田逼得节节败退,只能处于一种有力气无处使的境地,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说到底,他不过一直都被陆商精心呵护在了荫蔽之中而已。
这样不行,黎邃意识到,他不能这么被动,更不能让陆家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就这么白白地被刘兴田夺走。实权,他需要实权。
想到这里,黎邃起身,敲开了袁叔的办公室门,“袁叔,把陆商的遗嘱给我。”
忙碌了小半生,临别之际,所及所念,也没装满一张纸。黎邃从袁叔手上接过那份公正过的报告书,只觉得内心无比沉重。
袁叔悄无声息地出了门,把空间留给他,黎邃独自坐在沙发上,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有勇气翻开那页薄薄的封面纸。
陆商写得非常简洁,却也非常清晰,黎邃努力保持镇定一行行看下去,看到“陆家别院房产及本人持有的东彦集团40%股份全部赠予黎邃”时,终于还是没忍住,捧着遗嘱泣不成声。
……
在公司里碰了一天壁,加上昨夜几乎一夜未眠,回来的路上,黎邃闷闷的一句话也没说,两眼无神地靠在车座上发愣。
路过一条商业街,黎邃望着大雪纷飞的窗外,忽然坐起来,叫了句“停车。”
袁叔以为他看见了什么熟人,忙踩下刹车,黎邃开了车门,也没打伞,走到马路对面。
这是一家不起眼的手机店,招牌旧旧的,实在算不上高档,店主应该是打算关门了,卷帘门遮了一半。黎邃站在路边,并没有进去,只是远远看着。
“要买东西吗?”袁叔打着伞过来。
黎邃摇摇头,看着店老板忙进忙出地收拾东西,眼里情绪渐浓。
“有一年下大雪,”黎邃失神地看着远处,淡淡开口,“雪很厚,他带我出来买手机,过马路的时候,我滑了一跤,他忽然回过头来,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