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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沈宗呢,他比自己大两岁,他是不是记得?难道他早就认识自己了?
“亦礿啊,你可能那时太小都不记得了,”方妈妈和方爸爸拌完嘴了才想起自家儿子,津津有味地追忆道:“我看到这张照片就全想起来了,那时小宗可喜欢来我们家和你玩了,但你这孩子都不理人家,就知道自个儿在那堆积木,然后小宗就在一旁安静地看啊,可好玩了~”
他小时候的确是这个性,现在也经常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如果照他妈这么说,沈宗的确是那时候就认识自己了。
但怎么从来没听对方提起过?他努力回忆着沈宗说过的话,希望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哦我也想起来了,”这时方爸爸道,“搬走前那孩子还跑过来问我要搬去哪里,还问亦礿要去哪个学校上学呢。”
“你告诉他了?”方亦礿问。
“对啊,我说你去上一小了嘛。”
方亦礿感觉信息量一下有点大,他天旋地转地思考了片刻,不得不用眼前的食物缓解这种极度的不适和茫然。
[ 亦礿……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一直爱你……而且很久、很久……嗝,很久了……]
对方喝醉时那些胡言乱语涌进他记忆里,现在看起来每一个词都是那么有理有据。
方亦礿虽然自恋,但他觉得沈宗说的是真的,对方可能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了,而且是一直到现在。
*
他刚回到家,拿出手机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来电,是侦探。
“喂先生啊,你要找的那个人回来了,刚刚我看到他都进家门了!”
方亦礿挂了电话后火速驱车来到沈宗住的地方——他下车的时候看见原本紧闭的窗户已经打开了,看样子沈宗的确回来了,便快步上楼。
按了门铃,没有人应答,对方似乎是临时出去了,或者没有听见?方亦礿不耐地在门口踱步,攥着手机开始打沈宗的电话,还是关机。
就在他来来回回地像个驴子一样原地转圈时,楼下突然响起了脚步声,探头一望,只见沈宗提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大包小包地上来了。
“姓沈的你干嘛不开手机?”
沈宗受到了惊吓,手中的袋子全掉了地,不得不赶紧手忙脚乱地弯腰去捡。方亦礿走下来帮他一起捡起,同时打量着一个多星期不见的沈宗。
对方有点瘦了,脸色也不太好,眼睛里还有血丝。方亦礿再次意识到自己是真的走肾又走心了,以前半个月不见沈宗他都没觉得有什么,但现在已经不一样了。
“……谢谢亦礿。”沈宗低着头把东西放进袋子里道。
“瞧把你吓成这怂样。”
沈宗顿了顿,然后小声道:“亦礿,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不能来找你吗?”方亦礿对他的反应既奇怪又不满,“你这段时间去哪了,跟人间蒸发似的。”
“我……回了一趟老家,”沈宗道,“对了,亦礿,我们这段时间……先不见面,好吗。”
“什么?”方亦礿一瞬间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我现在状态不大好,我怕影响到你……”沈宗低下头,好像要钻进地板里一样。
方亦礿沉默地看着那纤细得好像一捏就要断掉的脖子,他感受得到沈宗的呼吸都在不安地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某种即将溃围的情绪。
“到底出什么事了,进屋说。”
沈宗顿了顿,道:“不是什么大事,亦礿你不用知道……真的,都是我自己的那些事,说出来一点也不开心……”
“先进去吧。”
沈宗犹豫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磨磨蹭蹭地转身对准门口,却在插进去前停住了,握着的指节泛白。
“怎么了。”
“亦礿……你能不能……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呆在屋里一会儿?我……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他头抵着门,发出不稳的声音,拿着袋子的手无力垂下,钥匙串发出孤寂的碰撞声响。
方亦礿直接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把钥匙插进了锁孔内,强硬地把门打开,将沈宗连拖带拽地弄进了屋里。
“现在不知道怎么说,呆一会难道就知道怎么说了吗?”他看着手足无措的沈宗道,然后又觉得自己语调有些咄咄逼人,于是沉默下来。
沈宗终于抬眼看他了,红血丝遍布的眼睛是湿润的,嘴唇轻轻翕动着想说什么。
方亦礿安静地看着他,耐心地等着沈宗开口。
“……亦礿,我准备不在这租房了。”
“为什么。”
“我爸知道我住在这里,我不想他来打搅我的生活。”
“他就是砸了你花店的人吗。”
沈宗愣了一下,灰败的脸上露出笑容,“亦礿,原来你还去花店找我了……”
“你这段时间跟你爸在一起?”
“对,前段时间我爷爷去世了,他来上海找到了我,让我回去参加葬礼。”
“他用砸店的方式找儿子吗。”
沈宗笑容僵硬起来:“我和他的关系一直不好,上大学后就很少回家,工作以后就基本不见他了……他是来找我借钱的,他看到我开花店特别生气,觉得就像以前我妈一样,整天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他借钱做什么。”
“他和我继母的小孩上国际学校需要钱。”
“那关你屁事啊。”
“我不想借的,因为花店还要运营,我工资也不是特别高,而且我觉得这肯定是有借无还……所以和他大吵了一架,争执的时候他把我的手机摔了,那还是我刚买不到一个月的新手机……”
“他摔你手机做什么,你爸有狂躁症吗。”
“他一直是这样,中间动物园那边打电话过来,我不得不接,就惹怒他了……”沈宗扯扯嘴角,“丧事结束后他一直不让我走,说钱和人必须有一个留下,后来我半夜趁他没注意就溜出来了。”
“姓沈的你爸是不是变态啊,这难道不是非法拘禁?!”
沈宗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他很少出现这样的表情,看得方亦礿有点陌生:“他就是太想要钱了啊……其实我每个月都会把一部分工资打给他,但现在他一下子需要几十万我真的没办法……现在他连我在哪工作都知道了,我根本不敢去上班,他就像个疯子。”
……你有时候也挺像疯子的,方亦礿心想,原来是有这么个爹。
“那你打算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