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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你与他见过了?”惊虹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看着一路奔跑过来的嬿儿笑问道。他这才想起,持枪男子疾奔的声音正是从姐姐去时的方向来的,瞧她着急的神情与矫健的英姿,看来两人是早见过了的,该是怕这人与自己起冲突,所以急忙跑了过来。同时,惊虹不禁暗自庆幸了下,好在这人不是个见色起意之辈,否则隔了那么远,万一姐姐有个什么好歹,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嬿儿自小苦惯了的,山林野地的什么地方没去过,脚力在姑娘当中算是不错了,但比之柳乘风自是大有不如。此时见两人罢手了,她的步伐才渐渐慢了下来,双手叉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却不喊累,只又走近了些,才点头对惊虹答道:“嗯。”然后偏头望着柳乘风。嬿儿嬿儿毕竟是女儿家,身子弱,因为跑了很长的一段路,所以俏脸红扑扑的,模样甚是动人。她又重重呼了口气,才道:“柳大哥,你误会了,他们两个不是你想的那样不堪,你们别打了。”
柳乘风看着嬿儿清美泛红的容颜,没来由地心一软,道:“不是的,我跟他——适才不是为了这事。”顿了顿,问道:“嬿儿,你跟他——是何关系?”当见到嬿儿瞧车边淫贼的那种紧张神情之时,他的心就不觉猛地一颤,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他不想嬿儿跟那小子有何关系——尽管,他知道似乎不太可能。
“他是我弟弟。”嬿儿想也没想就答道。
“你适才没听我叫姐姐么?”惊虹朝嬿儿走去,看着柳乘风摇头一笑。“姐姐,他没欺负你吧?”
嬿儿白了他一眼,道:“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惊虹瘪了瘪嘴,“我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要是哪个坏蛋真的真的欺负你了你不说我也不知道呀。”
嬿儿嗔道:“就你嘴贫,乱说些什么!——对了,我走了那么久,你没真对兰儿——”说着眉目含笑,转向车辕前的子兰,道:“兰儿,你跟姐姐说,这小子欺没欺负你?”
“他——”子兰羞色了一下,暗想:那算是欺负自己吗?说着摇了摇头,没再接口,这要自己怎么好意思开口?
嬿儿低眉假意怒道:“他什么他呀,姐姐要没猜错的话,虹弟定然欺负你了对不对?”然后悄步走动子兰跟前,凑到她的耳边低声笑问道:“跟姐姐说说,虹弟待你好不好?要是不好,我帮你教训他!”
子兰举目与她对视了一眼,羞道:“嗯。”心道:“你那三脚猫,教训谁呀!”
“嗯是什么意思嘛?”
“嗯——就是嗯了。”子兰心里乱糟糟的,越发的羞赧起来,连句话也不说清白。
“那就是好了?”嬿儿见子兰没有说惊虹什么不好的话,不由心下甚喜,暗暗祈道:“他们两个确是天生的一对儿,望老天爷保佑,他俩一生平平安安,和谐美满。”
“嬿儿,你,你当真是这小恶贼的姐姐?”柳乘风沉默了半晌,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虽然嬿儿自己都亲口承认了,但他还是不肯相信,不愿相信,他在心底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尽管事实就在眼前,他还是忍不住要再确认一次,眼中充满了自欺欺人的期盼,只是希望嬿儿能说一个“不”字。
“嬿儿是你随便可以叫的么?”惊虹看着柳乘风冷喝道,那是他的姐姐,是不容任何人亵渎的姐姐,自然她的小名儿不是人随口就可以叫的。
“虹弟!”嬿儿看着惊虹,秀眉微蹙,轻轻摇了摇头。嬿儿没有回答柳乘风的话,她心里明白其实柳乘风是知道的,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般问。“小恶贼”?谁是“小恶贼”?嬿儿望着卓然飘逸的惊虹,暗想:莫非说的是虹弟,可虹弟如何成了小恶贼?“柳大哥,这当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何必以武论高下,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以免伤了和气。”嬿儿又看向了柳乘风,和颜悦色地从中说和道。她不希望惊虹与柳乘风两人起冲突,一方是自己的弟弟,一方是个豪气干云、义薄云天、刚正不阿的正义君子,她方识的好男儿,这两人要是斗起来,不论哪一个受伤落败,她都不能安心。
柳乘风与她对视了一眼,旋即偏过头去,神色渐渐黯然,他不禁在心中叹道:“唉,何必多想——”蓦然间,柳乘风握枪的手又猛地紧了,眸子一凝,深锁住不几步远外的惊虹,咬紧了牙,道:“我跟他,没什么好谈的!”然后又望向嬿儿与子兰,神色柔和了些,道:“你们快走吧,我不想伤及无辜。”说完又怒视着惊虹,银枪遥指惊虹的喉咙,似乎只待这么一击,即能穿透敌人的脖颈,毙敌于枪下。
“你——”嬿儿不想他这人竟如此固执,也不听人劝说,还要跟惊虹动手,这却如何是好?“兰儿,你帮忙劝劝吧,他们都是好人,我不想——”
子兰一口将她的话打断,“嗤嗤”笑道:“怎么,难道嬿儿姐你瞧人家身姿伟岸、面容俊朗、英明神武,又使得一手好枪法,所以对人家动心了?”她的声音倒小,仿佛除了嬿儿无人能够听到。
嬿儿闻言面色一羞,嗔道:“你个小妮子,瞎说什么,谁动心了!”情绪激动之下,身子未免有些颤抖,倒叫惊虹瞧出些什么,问道:“姐,你怎么了?”他像是对柳乘风这等使枪的好手浑不在意,临敌却还关心起嬿儿来。“没,没什么。”嬿儿连忙摇头,暗想不会给他听到了什么吧?旋即又假意怒瞪着子兰,道:“让你不要乱说,险些——”
“放心吧,他们不会听到的。再说,也没什么。”子兰顽皮一笑,然后踮起脚尖,向后坐到了车上。看着前方的战场,子兰笑道:“你们要打便打吧,只是别惊了我的马儿,不然我给它拖走了可拿你们是问。”说着两手撑着木板,后仰这上身,欣赏着即将到来的大战。虽然她知道柳乘风不是惊虹的敌手,但只要人家枪法耍得好,不也很精彩吗?
“你——”嬿儿嗔了她一眼,心想你不帮着劝解也就算了,还火上浇油、锅底添薪,真是个调皮丫头,要是他二人真打出个好歹来,那可怎生是好?嬿儿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哪里有子兰的闲情雅致,只拿眼往往这个,看看那个,希冀奇迹的出现,他们就此罢手言和。
“恶贼,受死吧!”柳乘风猛一咬牙,左手一拍,右手一放,银枪倏然脱手,如箭般飞向惊虹,却是对着他喉头的方向。
惊虹不想他手法如此独到精准,因为隔得太近,须臾间枪尖破空而来,逼得他只好向旁避让。一招吃瘪,惊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抱拳道:“好枪法,独孤惊虹领教了。”说着移脚摊手,作势迎战。
柳乘风一枪刺空,知道没能奏效,自然,他也没想过一招能够伤敌,枪势未尽,他便已将之重抓回手上,随即挺身而立,以枪指着惊虹道:“你的剑呢?干嘛不拿出来?”
惊虹摇头笑了笑,道:“不是我托大,也不是在阁下面前逞能,只是,对付你,一只手就够了。”
“小贼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