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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远攀怒火中烧,女儿被这么埋汰,哪个父亲都受不了。
他回头说:
“韩珺,扶琳琳进屋。”
待到夏琳进房,他转身去屋里,抄起扫把向媒婆一行人打去:
“都给我滚,滚!”
他指着媒婆鼻子吼道:
“要娶你自己去娶,我家琳琳不娶。”
媒婆这才变了脸色,他跳着脚躲扫把,冲夏琳爹喊道:
“你别给脸不要脸,就你家病丫头那样,能不能活过明年都不知道。”
“有冤大头愿意嫁,你不赶紧趁她还活着换点钱,怎么的?你家女儿下面镶金边的?还要娶个皇亲国戚不成?”
“滚!”
媒婆说话越来越脏,而且夏琳怀孕,媒人这些话刚好戳到夏远攀的痛点。
夏远攀下了死手,把一行人打的嗷嗷叫。
媒婆跳的老远喊道:
“府台公子说要嫁你都敢不娶?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等着。”
“滚!”
夏琳爹直接把扫把丢了出去。
“哼,狂什么狂?等府台大人出手,不还是要娶?到时候一分钱都拿不到,我看你哭不哭。”
媒婆恨恨嘀咕完,真的扭身便走。
抬嫁妆的家丁们见媒婆走了,也没吩咐要把嫁妆怎么办,怕自作主张抬回去招来打骂,竟是把嫁妆箱子一放,跟着媒婆,一溜烟的跑了。
至于医馆门口的嫁妆怎么办?反正他们只是抬东西的下人,怎么处理和他们没关系。
“回来,把你们的脏东西抬回去。”
“爹,他们跑远了,听不见。”
外面动静停了,夏琳打开门和韩珺一起走了出来。
她爹忙上去跟着扶。
见没热闹看了,门口的人才叁叁两两的散开。
夏远攀突然感到浑身无力,他一屁股坐到地上,颓丧的抓着头发。
夏琳心里咯噔一下,她爹这般表现……
那府台之子,恐怕不好打发。
“爹,府台公子有什么问题吗?我要不娶他能把我怎么样?”
夏琳问。
“我……我……”
“哎……琳琳你别问了,总之爹就算是拼死,也不会让你娶这样的夫郎。”
见夏远攀这般做派,夏琳疑惑:
“女尊国不是以女子为尊吗?怎么我要娶谁还不能自由?”
“琳琳,你知道女尊国为何以女子为尊吗?”
韩珺突然问道。
“因为皇帝是女人,掌握权利的也是女人。”
夏琳想也不想回答。
“不对。”
“不对?”
“嗯,不对,那媒婆来时说过,出外赚钱养家糊口的是男人,在家洗衣煮饭伺候公婆的也是男人,对内对外的活儿都是男人干的,你猜女子做什么?”
“生孩子?”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夏琳脑海里产生,她试探着说出那叁个字。
“没错,只需要生孩子。”
“我们的王确实是女人,但朝堂中的大臣们多是男子,还有当兵保家卫国的也多是男子,男子这么强,女尊国还是以女子为尊,是因为女子稀少。”
“二十个怀孕女子只能生出一个女娃,女尊国几百万人口,女子只占二十分之一,所以男人们愿意把女人当宝,也愿意认女子为尊,前提是生育。”
“实际真要计较起来,女子不如男子,府台大人是一州之长,他若不出手还好,他要是出手,我们这种平民无权反抗。”
韩珺忧心忡忡。
计划刚刚起步,麻烦便接种而来。
夏琳问:
“爹,我这种身体,官府也不能通融吗?”
夏远攀绝望的摇头。
“你连娶亲都不宜,十八一到衙门不还是安排了夫郎给你,他们不在意的。”
夏琳皱着眉:
“到底那个府台公子怎么回事嘛?实在不行就娶呗,既然女子这么少,我又是女子,他还能弄死我不成?”
“官府总不可能不让休夫或者和离吧?今天我娶他,明天我就把他休了。”
韩珺听到她这番话厉声喝道:
“不可!”
吓了夏琳一跳。
顾不得礼仪,韩珺抓着夏琳的手,急切说道:
“你以为休夫那么容易?要叁年无所出官府才准休夫,娶更是万万娶不得的。”
“我听过一些传闻,那府台公子有怪癖,换过十几个妻主了,和离时每个妻主都遍体鳞伤,你这幅身体,恐怕还没等到可以休夫,你先就被折磨死了。”
夏琳倒抽口气。
“换过这么多妻主?他多大啊?”
“四十有余。”
这回是夏远攀回答的她。
“啊!这……”
夏琳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宽慰父亲:“天下总还有王法不是?府台大人再厉害也不能一手遮天,我就是不娶,他若要出手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咱们就跑,不在这个州呆了。”
“要是这都不行,咱们就去上京告状,总有办法的。”
夏远攀眼前一亮:
“是这么个理。”
韩珺却没有这般乐观,可眼下他们陷于被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以为事情能轻松解决,他们吃过早饭夏琳高高兴兴去学堂了,夏远攀也麻溜的起身打扫医馆。
只有韩珺,心事重重又怕家人看出。
这时医馆里来了一位病人,廖大夫看过后叫韩珺带他去后堂按摩。
“全身劳损,不用吃药,你去给他松解一下。”
这种要花大力气的病症一向由韩珺接手,廖大夫年纪大了,按一遍下去能掉半条老命,以前这种病症他都不接的,还好韩珺出息,不止药材认的好,穴位也记得牢。
哪知到了后堂病人不按摩,却给了他一张纸条。
韩珺打开一看,是赢玉约他到酒楼包房一聚。
顿时他就猜到这场亲事是怎么来的了。
韩珺面色阴沉,把纸条还给那人。
“我不会去的,你走吧。”
他冷冷望着传话之人的背影,韩珺不是豁不出去,只是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
府台公子背后是侍郎之女吗?那这事儿少不得要侍郎为他们做主了。
但无缘无故侍郎凭什么给他们做主?
怕是得他亲自去县学走一趟了。
出来时廖大夫奇怪的问:“病人怎么走了?”
韩珺淡淡回答:“刚才他在屋内问我治疗的价钱,我刚说完他就跑了,许是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