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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根嫂在唱“乌日图道”,这是蒙古的长调民歌,节奏自由,情感细腻。
裂帛般的歌声,如同公路白色风车旁盛开的一大圈缤纷野花,极具生命力。
季桑桑不要高苒搀扶,翘着腿出来看羊羔吃草。
不远处阿音正用针筒喂小猫喝奶,见到季桑桑后犹豫了几秒,方主动走到她面前,小声问:“你要摸摸它么?”
“啊!”季桑桑眼睛骤然瞪得像铜铃,满脸不可思议。
不明白她为什么主动来向自己示好,但还是很开心地摸了摸小猫咪身体。
奶里奶气,毛茸茸的。
“她是中邪了么?不仅让我摸猫,居然还主动问我晚上想吃点什么?”
季桑桑盯着少女远去的背影错愕,住在哈吉的这段时日,她可没少给自己脸色看。
巴图悄悄瞥了眼高苒,转眸告诉季桑桑:“齐哥昨晚训了她。”
“咦。”季桑桑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叹,不解问:“那个酷酷帅帅的汉子为什么要训她?”
巴图又瞄了眼高苒,这次没有答话,只是絮絮叨叨念起昨晚齐毅上山从马背摔下的情形。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见齐哥堕马。
厚重铅云浮沉苍穹,高苒想到昨晚她在水塘边见到的一幕。
男人上身精赤,牙齿紧咬绷带一端,垂下眼角,面无表情地给右掌心包缠伤口。
朦胧月光洒落在他近乎完美的五官,波光水面粼粼倒映着他修长的勃颈,宽阔的肩膀,健壮的肌肉。
蒙古包里,齐毅躺在榻上,身下垫着温暖的白虎皮,一闭上眼,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那女人的脸。
她骑着咩绕在草原飞驰,红如火炬的裙摆肆意飞扬。
驾驶座旁,她捻起纤细凝白的指,微微触碰他的嘴角。
小吃店里,她伸过竹筷子,夹走凉菜里的金针菇,几缕碎发从凝玉耳畔滑落,被光线镀上一层薄薄的碎金。
在山上面对野猪时,也不似其他女人那般慌乱,而是万分淡定冷静。
这些……
一张张,一帧帧,如电影慢镜头在脑海滚动播映。
他拿起枕头下压着的画纸,画面用炭笔栩栩勾勒着一匹骏马,毛发涂脂,四蹄凌空,前额有道白色闪电标志,特别而又桀骜不驯。
挂在马厩的灯,盏盏燃起。
齐毅细细找过里面每匹马,竟没有同那张画上一模一样的。
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落寞地经过转角,一缕皑皑烟雾在眼前漫开。
女人穿着黑色丝绸吊带睡衣,风情万众,曲线玲珑的身姿倚靠墙面,指间夹烟,眼角弯了弯,朝他妩媚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