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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推门,阴鸷的质问舒川:“为什么不吃我给你的糖?”
舒川晃了晃头,扫了一眼他之前送的那些,嘴里还叼着糖呢,心情不错,理由张口就来:“我和你没有交情,凭什么吃你买的糖?再说,你送给了我,那不就是我的?吃不吃我说了算,和你有什嘛关系?”
这句因为糖球而吐出的‘和你有什嘛关系。’一字一句的十分伤虫,但也不可忽略这话的发音十分呆萌。
费尔伯恩深吸一口气,拿出商虫最后的杀手锏——哄客户。
鉴于这只健壮的军雌完全就不是体弱多病的样子,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能活挺久的……那么也就是说,第四任雌君如果是他,就大概率不再需要有第五任了。
那么这个客户质量好又稳定,必须签下来!
“吃一个好不好。”他解开自己一颗领扣,很日常般的坐在舒川身边,剥了个之前总看他喜欢叼着的粉色糖:“就吃一个,也不算我白买给你,悄悄的,我不告诉别的虫还不行?”
舒川不肯吃。
费尔伯恩用尽全力的哄劝,几乎就差三十过半的年纪满地打滚求着他吃了……
此刻舒川想说的是:吃糖就吃糖,你解衣服扣干什么??
而更不想承认的是:就算他拒绝把自己当成一只雌虫,可他毕竟是雌虫,还是没办法抗拒成熟雄虫身上传来的信息气味。
这只雄虫干净温润,带给他一种优雅舒适的感觉,因为衣裳领口解开,还颇有些浓郁的引诱意味,让雌虫根本没办法忽略。
舒川于心不忍,也当真是收礼颇多有些理亏,逐渐张开嘴,把他递过来的糖,含进了嘴里……腮帮子里本来就含着一个,这个只能推到了另一边。
糖吃了,在费尔伯恩满足的吸一口气时,舒川两边都塞满了糖的腮帮子动了动,耳朵有些发红的嗡里嗡气的强调:“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漠北,你死了这条心。”
“我也可以不离开漠北。”费尔伯恩看着腮帮鼓鼓的小雌虫,内心柔软而温热:“我的家族产业马上就会被我一心想和古先生合作生产安抚制剂的野心弟弟替代,我也是可有可无坐等收钱了,不如解甲归田,回家陪我雌君吃糖……在哪都行。”
舒川蹙眉:“谁是你雌君,我不是。”
“你是。”费尔伯恩第一次,当着舒川的面,直接拿出了手机,摆在舒川眼前:“其实,早在几个月前,你就该是我的。我弟弟在宫廷把我死了三任雌君的事编排的有声有色,恰逢你去找虫皇退婚,虫皇把你给了我做悲惨的第四任。我弟弟怕我知道,随便找了两个理由给回绝了,嗯,但我想,或许有些事是注定的,躲不过……不然,试试?”
舒川:“?”
他看向费尔伯恩的手机,上面那些内容早就知道……本以为是意外点错发送来的邀约,又在没见面的情况下随口找个理由撤了。又见面之后没当回事,只在他稍微显露了一些‘烦虫’之后才不爽的较真起来。
却没想到……那不是他填的?整件事又是虫皇那个老不修使的坏?
舒川眼神望着费尔伯恩,似乎在探究,他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又在内心作呕的呸呸,为自己的不婚想法在动摇而感到郁闷。
“好了小雌虫。”费尔伯恩趁着他呆愣,自作主张轻轻把他搂住,微笑:“看在你比我小十多岁、又和我弟弟一样宁折不弯不肯做辅君、天生就是我家虫的份儿上,以后就不需要你跪拜我了。但——该叫雄主还是要叫的,叫一声我听听。”
舒川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这只比起其它雄虫底气过足、稳如老狗的大龄雄虫,又一根手指戳住他,把虫赶出门后红着脸呸了一声:“没门儿。”
……
被拒之门外的费尔伯恩,回忆着这只小雌虫略微发红的脸和耳廓,已经有过三任雌君的他……心底逐渐浮出一种怪异的兴奋感。
他好像,即将拉客成功了?
“咳咳……”他又一次用咳嗽声引起注意,十分大声的笑着敲门:“没门儿,我就多敲敲。我相信,只要功夫深,总有一天可以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第150章 花飞莫遣随流水(完)
在屋里听着他这样没下线的调侃自己, 舒川呸了一声:“能让你直捣黄龙?我黄龙也太浅了点。”
……
费尔伯恩自然听到了,他在门口嘟哝了一句:“是深是浅,试试就知道了嘛。”
舒川蹙眉, 抓起一把糖就砸在门上, 以暴躁形式赶走了这只老雄虫。
往后几天, 伊尔来的时候,都没再见到费尔伯恩。
“他回去了吗?”在家也没见着他来找古臻,伊尔十分费解:“难得见着雄虫追求雌虫,我还以为只有白航嘴里有这样的世界……就这几天,你就失去吸引力了?”
“没有。”舒川默默瞄了一眼站在自家大门口的带刀军雌:“你没发现, 我家门口多了一群站岗的?”
“发现了。”伊尔很认真的回答后, 看向舒川:“但我敢保证, 他们不敢砍雄虫。”
“那他不是一样不敢来了?”
“是哦……”伊尔仔细观察着舒川。
他发现,这只雌虫稍许有那么点点失望。
欲擒故纵——这是古臻说的话。
回家之后,果然古臻就摇头晃脑的开始了他的预测:“不出三天, 这只雄虫一定说要离开北境, 你看着吧。”
伊尔向来相信古臻,但这件事上……他持怀疑态度。
雄虫虽然都很高高在上,很少去追求雌虫,但……眼下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费尔伯恩还是商贾之家,他都投资了,他肯放弃?
看着媳妇儿那张犹疑的脸,古臻心头笑他在感情上还是稍微天真了一点。
没错, 费尔伯恩的确是把这桩婚姻看成了是交易, 他出手了, 就必然得到。
那么欲擒故纵也是其中一点, 照伊尔回来形容的,说舒川真的有那么点失落,就是他成功的起点。
果然,都没到第三天,安尼斯一大早就上门来。
这只衣着华贵,到了北境之后总是一脸沙尘的雌虫、终于换回了自己穿惯了的干净衣裳,看着被从床上叫醒一脸困意的古臻,唏嘘着。
“我哥说明天回去,我可终于能走了。您看着把研究的糖果给我打包带一些,还是老规矩,试验品价格随便开,到时候看市场销售范围定价,绝对不会给您少了的。”
“就算了吧,你拿去随便吃,等后续风沙过了,我再给你邮。”
古臻现在和白航那边做生意,那边金银珠宝价格便宜到吐血,已经赚得盆满钵满的,现在又研究出了没安抚能力的情况下虫族都嗜之如命的棒棒蜂糖,以后钱款肯定只多不少,和安尼斯做生意也只是不想在这个星球彻底隐退。
他也怕万一出点什么事,苍岚和白航那边胳膊太短够不着他,本地上有只家大业大的生意虫能罩他一下,就像先前舒川想搞他的时候,安尼斯默默的就给压住,都没让他知道,还是从别虫嘴里听说的。
所以价钱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安尼斯要赚钱了,心情极好,眉开眼笑,一阵嘿嘿:“那就谢谢您了,稍后我会把需要的价格打到您卡上——银行卡号没换吧?”
古臻知道他是在悄悄埋怨自己随便换手机号导致的一切,也哈哈笑着:“你看你,非说这些……不换了不换了,以后换什么第一个通知你。”
“换雌君第一个通知我最好。”安尼斯越笑越厉害,咧出一口白牙凑近他:“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我拿出一半家产换后半生自由,又和您说这样的话,您看我对您多……唔。”
话说到一半,安尼斯似乎感受到了有莫名的精神力压迫感朝着自己袭来,几乎瞬间扰乱了他最近就很不平静的细微神经。
感知方向一看……是古先生的现任雌君,那只曾经无比强大而又任性的军雌,此时满脸阴沉的死盯着他,好像要动手杀虫一样。
“呃。”安尼斯眼神一缩,掖了掖发梢,尴尬的笑着咳嗽两声:“我不是开玩笑的,你家雌君太凶恶了,该换一个……咳咳咳咳。”
说完,安尼斯一边咳嗽,一边就跑了。
古臻:“……”
报复!赤果果的报复!果然虫族都是会拿小本本记仇的!和那个老虫皇一个德行!这就是想让他家庭不和谐啊啊啊!
转眼,古先生抱住了伊尔的大腿:“媳妇儿啊!你可不能听他瞎说啊!他就是报复我之前换手机号没告诉他……他破坏我家庭,坏虫!坏雌虫!啊啊啊啊~~~”
伊尔因为被其它雌虫说凶恶而死板板黑沉沉的脸,因为自家雄主又开始唱戏,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古臻脸色一收,当场爬起来拍拍裤子:“那开饭吧!饿了。”
伊尔:“……唉。”
他无奈的笑着去叫醒了贝利,告知他:古臻饿了。
看着贝利立刻坐起身来穿衣服,原本应该立刻亲自去做吃的给自家雄主的伊尔,非但一点不理亏,反倒想了些别的。
他心里寻思着——舒川都要有雄主了,贝利会和谁在一块呢?
扪心自问,伊尔打从心底是不希望贝利找雄主的,贝利平时白天在外帮古臻工作,晚上还回来做香喷喷的美食。
虽然古臻给他开两份工资,但不论什么情况下,贝利都是半句话都没埋怨过,甚至还帮他们接送虫宝,带娃哄娃。
伊尔真的已经逐渐变成了那些民众口中的‘恃宠而骄’,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没有任何拖后腿的事需要他去处理,他的雄主用善良的心,给他解决了一切磨难。
唯独……这很自私。
如果有一天,贝利提出想找雄主,他就该亲自给古臻做饭了。
想着,伊尔撸起袖子进了厨房:“我跟你学。”
贝利吓得毛都竖起来,连连挥手:“别别别!我刚把碗摆好!昨天你家雄主进来做饭,搞得好像那个早市散摊了一样!最后还不是得我来收拾?快快快快,您请出去……别在我经营范围劳累。”
伊尔被推走了。
转眼,他又冲进厨房:“不行,我要学。”
两秒钟后,他又一次被贝利推出来:“你放心,我不找雄主,我给你们家做一辈子饭,你用不上学这个,别捣乱……”
执拗的军雌谁也管不了,没多会儿,伊尔越想越不靠谱,又一次进了厨房。
再一再二不再三,贝利给了他机会。
而后……只听厨房一阵叮叮当当。
古先生的早饭,纯纯的东北大乱炖一整盆、冒着热气端上了桌。
古臻:“?”这……不太像贝利的手艺?
贝利:“吃吧,你媳妇儿做的,看我干啥。”
古臻:“你这口音……呵呵呵……和这大乱炖一个味儿。赫赫赫赫……”
贝利:“……”他剜了伊尔一眼。
伊尔难得扭捏,咳嗽两声:“不是故意的,洗多了,我都丢进去了,后面锅里还有一些。”
古臻:“???”
冲进厨房一看——好家伙,一大锅满满当当的全是炖菜!
行吧!自己的媳妇儿自己宠!古先生换了个大号碗——“吃!!”
……
一个月后。
忙着和沙老鼠打仗的舒川,偶然歇息……原因是觉得身上麻麻的,总没力气,到古臻家做客,一来就瘫在桌面上哼哼。
“雄主!您来一下。”伊尔连忙招呼正在后院儿种花的古臻,上下打量舒川,并对他说:“我家雄主会看病,他摸你手腕,就知道你什么病,让他先给你查查?”
“废话,”当初古臻给虫皇治病轰动全国,舒川也不是傻子,此时瘫在桌子上继续哼哼:“不然我来你们家干啥。”
不远处闻声而来的的古臻:“……就能不能不学我说话了,一个两个啥啥啥的,真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