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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笙枫就喜欢虞砚说到做到这一点。
“真好啊……”陆笙枫面露痴迷神色,“这成色属上乘,比朕宫里的还要好。”
“陛下,该用午膳了。”总管大太监冯三孚道。
“嗯,朕一会去太后宫里用。”
“可贵妃娘娘也请您……”
陆笙枫不耐打断:“朕昨日不是陪过她了?她若是不知足,就去冷宫陪她的好姐妹去。”
冯公公不敢再言语。
年轻的帝王在政事上不上心,在后宫事上更是缺少耐性,他脾气其实不太好,也就对着安北侯时才多了几分亲和。
陆笙枫被打断了兴致,再也没心思继续赏玩。
他小心翼翼地玉石揣进怀里,站起身来。走出去几步,突然想起来些什么。
陆笙枫指着案上那堆奏折,“都送到太后那去。”
“是。”
“说了多少回,奏折别再往这送,母后爱看,直接送给她。”
“是太后吩咐,陛下不可荒废政事。”
“啰嗦,照朕吩咐办便是,母后会开心的。”
……
明娆与王骏阳的婚书被陈氏撕毁,可是赐婚的圣旨都下了,那个婚书是否还作数也无关紧要。
半个月时间,陈氏的病没好利索,明妘自醒来便哭闹不止,她以死相逼,绝不嫁给安北侯,陈氏心疼女儿,只得忍着病痛,日日陪在明妘身边,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去了。
从明妘受伤到她有一次自尽险些没救回来,陈氏的日子愈发难过,母女俩都日渐憔悴,信国公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该吃吃该喝喝,睡得香甜。
明娆的生活没受太大的影响,她身边的婢女都被陈氏叫了回去,大家轮流守夜,时时刻刻都得有人盯着明妘,生怕她寻死觅活,倒是给明娆几日喘息的机会。
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若是等那母女二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怕是连自由都会受限。
一日午后,明娆独自出门,与好友唐慕颜见了一面。
唐慕颜这段日子也忙得焦头烂额,处理完镖局事务,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与明娆吃了顿饭,没聊一会,又被阿四叫走了。
明娆自己一人又享用了一会美味佳肴,在屋中休息了会,待日头不那么毒了,这才慢悠悠地走出了醉香阁。
她知道一条小路有树荫,很凉爽,于是戴好帷帽,踏进小巷。
一座古朴的私宅门口,有一男一女在交谈。
“王公子,多谢你那日对家父的援手。”女子带着哽咽道。
“李姑娘,尚书大人为人和善宽厚,是位好官,帮他说话乃是理所应当的,”年轻公子嗓音清润,风度翩翩,“更何况,也是在下举手之劳。”
“王公子太客气了,若是无你的证词,我父亲只怕要着了小人的道……”
“只是绵薄之力,尚书大人得以脱困,也不全是在下的功劳。”
女子沉默了一会,突然羞涩开口:“王公子……不知你对我……对我……有何……”
明娆蓦地停下脚步,轻轻倒吸一口气。
她这是什么运气,走到哪都能碰上王骏阳在和别的女子说话。
只是听声音不是明妘,是个陌生的……
“谁?”
“什么人?!”
糟了!
明娆呼吸一滞,四处望了望寻找藏身之所,帷帽突然被人掀走!
明娆大惊失色,正欲回头,身后蓦地伸来一只手臂。
有人从身后捂住她的嘴,用力将她揽进怀中。
后背贴上健硕温暖的胸膛,明娆惊惧不已,抓住捂着她嘴的那只手腕,眼噙泪花转头。
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含着懒散笑意的黑眸。
下一刻,身子一轻。
失重感顿时袭来,明娆死死揪住男人的衣袖,下意识闭上眼睛。
虞砚抱着她无声无息翻上了屋顶。
没见到人,底下传来那一男一女疑惑的嘀咕声,二人商议着,进了这座私宅。
房顶上的二人紧紧贴在一起。
虞砚松开了手,不再捂着她,手臂改为牢牢圈着少女的纤腰。
他微微前倾了身子,屈起一条腿,肘抵着膝,手撑着腮,侧过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少女因紧张害怕而剧烈颤抖的长睫。
明娆缓了一会,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偏过头,就看到男人嘴角噙着淡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
第17章 .鸟儿成双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明娆在男人温热的宽劲胸膛里抬头,略微抬眸,直直地撞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的黑眸。
明娆被吓坏了,娇声嗔道:“我还以为是歹人……”
男人只是笑而不语,像是在看她惊慌失措的笑话。
明娆有些恼怒,抬手想要捶他肩膀。手刚伸到一半,便被人稳稳抓住。
她的大脑嗡地一下——
脸唰得红透。
她坐在虞砚的怀里,四目相对,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虞砚的目光太炙热,侵略感极强,明娆受不住这样的注视,胆怯地偏了头。
虞砚抿了下唇,似也有些不自在。
他抓着女孩的手,往自己怀里带,拽着她的手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而后很快松了手。
很轻的一声撞击,令明娆脸颊上的红云飘到了颈上。
“侯……”
“嘘……”虞砚竖起手指,抵在她的唇上。
他的手指有些凉,指尖带着淡淡的茶香。
明娆傻傻愣住,她已经实在不能思考了。
她迷茫又懵懂的神情看上去很好欺负。
虞砚很快移开手指,眸色渐深,喉结滚了下。
他指了指院子里面,示意她回头看。
明娆转过头,这才发现他们的位置有多明显。
但凡院中有人,只要抬头看一下,就能看到他们两个亲密地靠在一起。
明娆紧张地缩了缩肩膀,她自己都没察觉,她下意识地往男人的怀里靠了靠。
“莫要担心,他们没发现我们。”
虞砚前靠了身子,贴近少女的耳畔轻喃。
“我们”一词说得极为暧昧,周遭的温度也随着这两个字节节攀升。
气息喷洒在耳廓上,痒痒的,明娆往后缩了缩。
虞砚看着她敏感地红了耳朵,唇畔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风很静,小巷也很静,短暂的惬意叫虞砚感受到了难得的放松,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舒服的时候了。
素日里烦躁的情绪总是占大多数,心情不好了,到战场上去杀几个敌人,血腥可以抚慰他体内的暴戾。
回京后需要应付的人变多,束手束脚,心情不好时便愈发爱躲起来睡觉。
他向来懒得搭理旁人,却在认识明娆以后,频繁地在一些琐碎的事上找到乐趣。他不再嫌麻烦地制造了很多意外,又费了些周折地做了些没什么意义的事。
但他竟不觉得无趣,他甚至觉得比杀人还有意思。
“想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吗?”虞砚突然问道。
明娆愣了一下,抬起头,“听什么?”
“状元郎与尚书之女,不想听听吗?”
竟是尚书的女儿吗……可是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王骏阳与谁说话,她并不关心。
明娆摇头,不字刚出一个音节,便卡死在喉咙里。
虞砚轻笑了一声,揽着她的腰,一瞬间便再度腾空。
灵巧的轻功飞驰过院落上空,一眨眼的功夫,他带着她来到了二层小楼窗外的树上。
树叶繁茂,树枝遮挡,光线被拦了大半,从里往外瞧,只能依稀见到斑驳的树影,鬼鬼祟祟的二人极好地隐藏在了枝叶间。
窗未关严,有细碎的谈话声传了出来。
“李姑娘,你我私下见面,实在不妥,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对你的名声有损。”
女子满不在意,“王公子,我们男未婚女未嫁,彼此也无婚约牵绊,只是交个朋友,旁人能误会什么?”
这位李姑娘乃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在太后给虞砚的三家备选里。
李姑娘也看不上虞砚,但原本她也没想着反抗,谁知叫她意外认识了王骏阳。
王骏阳沉默了一会,低低“嗯”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