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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练功事半功倍,我筋骨已经硬了,只能事倍功半。”
夏侯潋打定主意不起来,死鱼一般在地上挺尸。
沈玦无奈了,正打算想什么主意把这不靠谱的弄起来,脑袋上冷不丁地挨了一下。
“我也要玩儿!我也要玩儿!”高妃不知道从哪冒出来,拍掌叫道。
“对对对,你去跟她练,疯子精力多。”夏侯潋屁滚尿流地爬起来,往屋子的方向撒丫子跑,生怕沈玦在后面追似的。
沈玦总觉得他最后那句话不止在骂高娘娘。
扭头看高妃,她照旧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鸡毛,身上的襦裙脏得不像样,整个人像一个能动的鸡毛掸子。沈玦叹了口气,亮出起手式,木刀横扫。她没来得及躲闪,脑袋上的鸡毛被打下了一半,纷纷扬扬落得满地都是。
沈玦看着满地鸡毛,忽然觉得兴味索然,道:“算了,不练了……”
“臭小子!你敢打下我的将军翎!看本大将军怎么收拾你!”高妃横眉怒目,抬手折断一截树枝,兜头对着沈玦的脑袋就是一敲。
沈玦一下被敲懵了,高妃的树枝却已经暴风骤雨一般落下,仿若夏日的雨点密密匝匝落在水面,沈玦忙举起木刀抵挡,慌乱之间居然只格住两三下,剩余的招式通通打在了身上,火辣辣地疼。
这个疯子,怎么这么快!
如果说夏侯潋是春日林间的和风细雨,那高妃就是老天爷发了疯,往他头上泼的一盆洗脚水!
沈玦终于弃了颜面,抱头鼠窜。
夏侯潋第二天早上起来,发现金疮药敞着盖儿放在桌上,沈玦躺在炕上,还熟睡着,苍白的脸多了平日不曾有的安详。
他必定是累惨了,要不然不会不记得把金疮药放回原处。沈玦龟毛得令人发指,平日里脱了的衣服没挂在衣架上都要被他指责一通,夏侯潋不知腹诽了他多少遍沈大小姐。
沈玦就是这般性子,严以待人,更是苛以律己。他发起狠来,简直连自己都不认,不把自己折磨得脱层皮不罢休。夏侯潋这样打小浪荡惯的性子也不知道是怎么跟沈玦处好的,他自己都觉得神奇。
夏侯潋收拾好自己,去膳房领了大家的早膳,刚踏进顺贞门,就看见一个满脸褶子的老太监站在门墩边上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四喜,病好了?瞧着身子倒是结实不少。这几日干爹我忙得厉害,不得空,这好不容易折腾完了,紧赶慢赶地就来看你了,可别见怪!”他拎着一盒吃食走过来,道,“这是你干姨爹打南直隶送过来的,赶月斋的巧果儿,芝麻酥糖还有大方糕,我不爱吃甜的,你小孩家,拿给你解解馋。”
原来是四喜的干爹。夏侯潋心里有些七上八下,方才还琢磨着怎么叫人,赶巧这货自保了家门,免得他兜兜搭搭露了马脚。连忙作了一个揖,嘴上抹油道:“劳干爹您惦记,儿子打地府里转了一圈儿,阎王爷说还要留着儿子的小命孝顺干爹,就把儿子给放回来了。你快里边儿请,风地里站着要着凉的。”
老太监呵呵直笑,摆了摆手道:“不了,今儿一大早番邦人献了一匹汗血宝马,我一会儿还得回去看着小崽子们给那匹祖宗刷毛。”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老太监耷拉着眼皮,看向夏侯潋道,“皇上得了匹好马,正好起了兴致,十五要去猎场走一遭。打巧我手底下看御厩的曹琅病了,看着有些凶,轻易是好不了了,你要不要来替个班儿?”
说着又眯眯笑道:“你不是总想着要离开乾西四所么?这回围猎,贵人们都在,你去露露脸,说不准能挣个好前程。”
夏侯潋一个假太监跑去凑什么热闹,正打算拒绝,后边儿传来沈玦的声音:“闫公公,四喜大病初愈,精神头尚不济,贸贸然跑去伺候,只怕会冲撞了贵人,不如由小的代劳,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闫公公上下打量了夏侯潋几眼,道:“咱家看着四喜精神不错呀,仿佛还硬朗了许多。”
沈玦一个眼风扫过来,夏侯潋连忙捂着心口“嗷”了一声,道:“干爹,您有所不知,儿子这叫‘虚壮’,虽大病没有,可小病不断,如今心口也犯了疼痛的毛病。儿子是没这福分去伺候了,不如就让沈公公去吧,他是我好兄弟,他去也一样的。”
闫公公叹了口气,道:“行吧,你自己没上进的心思,也便罢了。沈玦,你明日过来,咱家领你熟悉熟悉御厩。”
沈玦低眉顺眼,应了声“是”。
闫公公甩着袖子走了,夏侯潋望着他佝偻的背影,狐疑道:“无事不登三宝殿,病着的时候不来,病好了反倒上门来了,恐怕这厮居心不良。”
“无妨,只要围猎能见着魏德,便是好事。”沈玦拂了拂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举步进了屋。
夏侯潋大骇,这不要命的该不会想趁围猎刺杀魏德吧!
第27章 风雪刀
京郊,十里坡。
演武场上,两个兵士正在比试。两人都使窄背长刃的雁翎刀,来来回回过了几十招,刀光犹如滚雪,看得人眼花缭乱。外边儿围了一圈的人,时不时叫几声好。
司徒谨正在擦兵器架上的兵器,时不时瞄几眼场上的情形。
他来这儿的第二天就被下了个下马威。兵营不似羽林卫,羽林卫里头的都是正正经经考武举上来的武官,要么是世家门第选出来的子弟,而兵营的兵士良莠不齐,流氓乞丐出身的大有人在。新兵刚进营,免不得要挨一番老兵的折磨,端茶送水倒夜壶是常有的事,再要不然投靠一个老大,给他鞍前马后当小弟。到了第二年,自己成了老兵了,就能欺负别的新兵。
这是军营里从老祖宗那传下来的传统,兵痞子别的不行,单把这发扬得淋漓尽致。
司徒谨算比较幸运的。因他生人勿近的模样,丘八们掂量他不似个好欺负的,便给了他一个擦拭兵器的活儿。司徒谨很喜欢这个活儿,他没有什么朋友,刀剑便是他最亲密的伙伴,他觉得和刀剑相处比和人相处要容易些。
场上的人打得难舍难分。司徒谨擦完了最后一把长枪,站在外围仰着头看。如今明显是长脸的那个汉子占上风,他数次轮斩,把另一人几乎逼到了高台的边缘。他的刀招朴实无华,说好听点,走的大开大合的路子,说难听点,就是拼蛮劲儿,一把细细的雁翎刀,挥舞得却像大铁锤,凭着蛮力砸在对手的刀刃上,两柄刀都响起不堪重负的长鸣。
司徒谨摇摇头,这样的人是不懂刀的。
长脸汉子又是劈头一砍,对手脚尖轻点地面,旋身避让,长脸汉子回身横扫,刀光雪亮。司徒谨轻叹了一声:“错了。”
“哦?哪里错了?”旁边有人凑过来问道。
司徒谨平平淡淡地说:“使刀如使锤,他不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