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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叹了口气,道:“那得先让店家给佛子准备些素串,我等可都是无肉不欢的。”
众人三言两语,边吵吵闹闹边朝着路边摊走了过去。
虞阙就转过头,道:“抱歉了老人家,我们就不上船了,但您的船这一夜就当是我们包了,钱不会少您的,劳您受累了。”
老者就笑了,中气十足道:“那感情好啊!”
他就看着这小姑娘拉着一旁表情不怎么好看的青年追上前面的人,还撒娇一般道:“好师兄,下一次咱们再一起嘛。”
那青年脸色便好了一些,但仍旧垮着个脸,像一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猫一般。
小姑娘左看看又看看,见没人注意,抬头就吻向青年的脸颊。
那一刻,风雪消融。
一群人吵吵闹闹,两个年轻人落在他们身后,趁着别人不注意,不知何时,偷偷拉住了彼此的手。
划船的老汉看得笑容止都止不住,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背着一群大舅哥偷偷拉住自己心上人的手的时候。
如今,心上人都变成老伴了。
一晃就是许多年。
啧,年轻啊。
老汉吆喝了一声,撑起船桨轻轻一划,船顿时飘荡的老远。
远处的河面上灯火通明。
这千万灯火之中,有一盏还等着自己回家。
……
师尊自觉他们七念宗还是有格调的,所以哪怕是逛路边摊,那也不能是普普通通的逛路边摊。
于是他财大气粗的把路边摊给包场了,高兴的老板笑的合不拢嘴。
他们就这么财大气粗的坐在路边摊旁,沉默的看着河面上一众画舫歌舞升平。
一边是靡靡乐声,一边是刺啦刺啦的烤肉声。
老板高声问道:“几位仙长,加辣吗?”
莫名陷入沉默的众人回过神来,虞阙下意识的高声道:“中辣,谢谢!”
说着她就看向不知为何十分沉默的众人,问:“对了,你们都吃辣吗?”
佛子给了她反应:“贫僧不吃。”
虞阙就补充道:“素串不要辣!”
老板:“好嘞!”
众人:“……”
你为何会如此的熟练?
很快,烤串和酒齐齐摆上。
香味扑面而来,似乎连他们和画舫之上的对比都没这么让人心酸了。
于是,分开荤素,众人纷纷给自己满上了酒,只剩下佛子这个和尚以茶代酒。
而佛子一见自己喝的是茶,别人喝的都是酒,一时间计上心来。
已知,晏行舟今天明显不高兴的样子,他这个一天之内两次打断他还灵力未恢复的和尚处境不妙,而若是能利用自己这个优势灌醉他,让他忘了今天发生的事,岂不美滋滋?
于是他当场就道:“晏施主,咱们来拼酒,如何?”
话音落下,众人纷纷震惊的看向他。
拿茶和人拼酒,你还要脸吗?
虞阙更是怒发冲冠,她撸袖子道:“欺负我小师兄是吧?来来来,我和你比划比划!”
晏行舟却道:“师妹,不必,就让我来领教领教佛子。”
他说着,看向佛子,问:“怎么比?”
佛子也不会划拳,他顿了顿,想到了虞阙发明的游戏。
于是他道:“石头剪刀布,如何?”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笑了。
连虞阙都坐下来。
晏行舟更是笑道:“既然如此,就依佛子。”
两个人顿时就开始石头剪刀布。
谢千秋觉得不对,低声问虞阙:“你们这是……”
虞阙压低声音解释道:“小师兄和人玩石头剪刀布,从来没输过!”
一刻钟后,谢千秋就明白了“从来都没输过”是什么意思。
佛子喝干了三壶茶,开始跑厕所。
晏行舟滴酒未沾。
看着佛子神情痛苦的问店家厕所在哪里,空气中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笑声。
虞阙笑得最大声,其他人一边笑一边看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愉悦。
甚至连晏行舟都笑了起来。
谢千秋看着眼前的这些人,突然之间觉得有些羡慕。
真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沉默的时间太长,正嘲笑佛子的虞阙突然看了过来,然后不怀好意的说:“谢公子没玩过石头剪刀布,让他也试试!”
谢千秋顿时觉得不妙,立刻就想跑。
晏行舟当即挡住他的退路,微笑道:“谢兄,退战非君子所为啊。”
平常的他是从来不参加这种会让人失去清醒的活动的。
而此时他却像是放下了什么一般,回看过去,突然道:“那就奉陪!”
于是拼酒。
等佛子回来的时候,就见谢千秋已经喝的醉醺醺的了,在七念宗众人的哄骗之下,正说着自己这辈子做过的最蠢的事情。
他皱着眉头道:“……当是,我千辛万苦才把那蝎子妖给杀了,一路跋涉回了宗门,谁知道师尊他们还以为我死了,院子里摆着我的灵堂,我一回来,我一个师弟还以为我诈尸了,当场吓晕了一个师弟又吓跑了一群小弟子,他们跑的时候还有几个把腿摔了,你不知道当是我有多尴尬……”
虞阙边听边哈哈大笑,差点儿直接摔到了地上,还是晏行舟无奈扶了他一把。
其他人也说自己做过的蠢事。
师尊:“我收你们大师姐的时候,因为想了解了解御兽,借了山下凡人家的家禽先试探一下,结果一只鹅差点儿追着我咬。”
师姐醉眼朦胧:“我做过最蠢的事情就是当年看上了那个渣男……”
二师兄尴尬:“我当年一念之差被人当成犬妖……”
众人纷纷震惊:“你不是犬妖?”
二师兄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佛子听得乐呵,左看看又看看,见晏行舟不准备说自己的蠢事,顿了顿,自己先开口。
他道:“当年师尊说我有佛缘,要去收我的时候,我直接拿他当骗子打了出去。”
然后就轮到了虞阙。
虞阙顿了顿,迷茫了起来。
她茫然道:“那可太多了,你们要听哪件……”
她话还没说完,众人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和画船里的欢呼声和在了一起。
笑完,虞阙就迷茫的看向了那边,问道:“这是怎么了?”
师姐起身去打听了一下。
然后她兴冲冲的回来,道:“说是鬼族那边终于有动静了,他们和魔族一起邀请沧海宗和陀蓝寺去和谈。”
这时谢千秋的玄铁令也响了起来。
他掏出来一看,茫然道:“师尊说,他们答应了去和谈地先看看,鬼族他们给出的地点在玄冥崖,你们知道这个地方吗?”
佛子皱了皱眉,若有所思道:“我好像听过这个地方啊。”
师姐回忆了一下,没听说过。
甚至连她上辈子也没听说过这么个地方,大概就是个寂寂无名之地吧。
她大手一挥:“管他们干什么,我们继续喝!”
唯独晏行舟,放在桌子上的手轻轻扣了扣。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虞阙正倒在他的肩膀上。
他一看,失笑。
这小酒鬼醉成这样还扒着酒杯不放呢。
他哄下了她的酒杯,看了一眼醉的东倒西歪的众人,抱着她到河边吹吹风。
虞阙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眯着眼看了半晌,问:“师兄,你是我小师兄吗?”
晏行舟:“我不是你师兄又是谁?”
虞阙直接把脸往他脖子上一埋,嘟嘟囔囔道:“师兄,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的啊。”
晏行舟一顿。
然后他低声道:“我答应过你的,我记得。”
虞阙的识海里,系统赶紧叫唤这个醉鬼,生怕她说出点儿什么。
就在这时,它突然觉得自己似乎被什么东西锁定了一般,一时间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