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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昨晚杨时屿之所以会去筒子楼,也正是为了调查这件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片刻后响起了杨时屿不咸不淡的声音:“你想多了。”
靳舟自然不会这么容易被打发,他又问:“我爸当年在审什么案子?他到底有什么仇家?”
这下杨时屿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我很忙。”
通话在这里猝然断掉,靳舟皱着眉头“啧”了一声,一言不合就挂电话,真是一点也不可爱。
第8章 逢场作戏
靳舟相信杨时屿说的话。
就一句——我很忙。
法官的工作确实非常繁忙,一年要审几百件案子,有时可能忙得连判决书都没时间写。
可就是在这样繁忙的情况下,杨时屿愿意抽出时间来私下调查,这恰恰证明他对这件案子非常上心。
至于他说靳舟想多了,靳舟压根就不会相信。
还在两人关系不错的时候,杨时屿就对很多事情都不会承认。
这一点就像他爱挂电话一样,在靳舟眼里看来,都是非常地不可爱。
他不会承认他生活拮据,也不会承认他总是为学费发愁。
起初靳舟还以为承认这些事会伤着杨时屿的自尊心,但后来发现不是这样,杨时屿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别人过问他的私事罢了。
可靳舟偏偏就喜欢打听杨时屿的私事。
杨时屿在草稿纸上列出公式,让靳舟计算出结果,靳舟却问杨时屿:“小杨老师,学校有人追你吗?”
一开始,关于学习以外的问题,杨时屿一概不会回答。
后来也不知是不是禁不住靳舟的软磨硬泡,他开始给靳舟讲大学里的事情,还带他去逛学校后门的小吃街,让他努力考上这所大学。
这么多年一晃而过,两人的关系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靳舟早就摸透了杨时屿的脾性,因此当他在电话里说出自己的推论时,他压根就没指望过杨时屿会承认。
“怎么就这么不可爱呢?”靳舟出神地放下酒杯,自言自语地嘟囔了一句。
身旁的漂亮男生立马缩起肩膀,眨着大眼睛,惶恐地看着靳舟:“靳哥,对、对不起,我哪里做得不好?”
另一边的刘永昌歪着脑袋看过来,朝着小男生扬了扬下巴,问靳舟道:“怎么,新来的不喜欢?”
靳舟一时间想杨时屿的事想得出了神,忘了身旁还有个漂亮的陪酒少爷。
“不是。”靳舟揽过小男生的腰,摁在怀里哄道,“没说你呢,宝贝儿。”
小男生松了口气,轻轻地捶了下靳舟的胸口,嗔怪道:“你吓死我了,靳哥。”
这么一对比,果然还是会服软的比较可爱。
可要让杨时屿跟他服软,似乎不是一点半点的困难……
靳舟一下没了劲,对怀里的人道:“你先出去,哥哥们说点事儿。”
男生乖巧地点了点头,离开了包厢,另一边的刘永昌也遣走了陪酒的小姐,点上一根烟,对靳舟道:“你不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吗?怎么,不合你心意?”
靳舟是gay的事,不是什么秘密。
以前刘永昌带靳舟喝酒,总是会点一堆陪酒小姐,仿佛在他的理念中,男人缺了女人和酒精,人生就会失去意义。
那时候靳舟还略显青涩,那些大姐姐就喜欢逗弄清纯的小男生,每每都把靳舟搞得尴尬不已。
其实靳舟对丰乳肥臀完全提不起兴趣,后来不胜其烦,索性对刘永昌坦白了自己的性向。
他原以为刘永昌不会再给他硬塞女人,结果刘永昌并没有放过他,把丰乳肥臀换成了八块腹肌。
八块腹肌靳舟自己就有,自然也没什么兴趣。
刘永昌就像是生怕自家小弟清心寡欲似的,坚决不容忍靳舟当和尚,非要让他描述自己喜欢的类型。
靳舟实在躲不过,只好老实交代:干净、好看,要有内涵。
最后一点刘永昌没法满足,但这也不妨碍他精挑细选,为靳舟点一些漂亮的陪酒少爷。
虽然靳舟仍然提不起什么兴趣,但软绵绵的小男生总好过硬邦邦的肌肉男,他开始逢场作戏地跟陪酒少爷互动,而刘永昌终于不再折腾,看他的样子就好像在说“我家好大儿终于出息了”。
拜刘永昌所赐,片区里大大小小的娱乐场所,都有靳舟的“宝贝儿”。
“不是的,刘哥。”靳舟心不在焉地转动着茶几上的酒杯,“今天没什么心情。”
在父母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之前,靳舟应该很长时间都没什么心情喝酒。
刘永昌理解地点了点头,吐出一口烟雾,问:“你爸妈的事有进展吗?”
“有一点。”靳舟倏地停止转动酒杯,难得用为难的语气对刘永昌说道,“刘哥,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
“有话就直说。”刘永昌掐掉才抽了两口的烟,“不用跟我客气。”
靳舟知道刘永昌肯定会帮他,但他想做的事可不是那么简单。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刘永昌道:“帮我组个场子。”
杨时屿那闷葫芦完全指望不上,孙义那边又没有新的消息,靳舟只能自己想办法把王大荣给找出来。
之前去王大荣家里,靳舟看到桌子上摆放着骰子和筹码,推测王大荣是个赌徒,并且不是沉迷于网络赌博,而是去现实赌场玩的那种。
这种人三天不赌就手痒,哪怕正在东躲西藏,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赌上两把。
然而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往,“正规”又“安全”的地下赌场寥寥无几,即便有,也是打一枪换一炮,不会长期固定在一个地方。
对于赌徒来说,最难受的莫过于找不到组织。
因此靳舟想让刘永昌帮他做的,就是组一个虚假的赌场,引王大荣上钩。
“这个场子需要多久?”刘永昌问。
“最多三天。”靳舟道。
当初在靳舟的指导下,刘永昌一步一步金盆洗手,如今早已不再碰违法的产业。虽说以他的人脉,组建个赌博的场子完全不是什么难事,但界限必须要把控好,否则警察那边不好交代。
“没问题。”刘永昌道,“你有分寸,我出人,你安排就好。”
赌场设得不大,就安排在刘永昌酒吧的包厢里。包厢里的所有人都是刘永昌手下的小弟,无论是二十一点还是百家乐,他们该怎么玩怎么玩,只是不用真实的筹码,就当是在玩纸牌游戏。
到这一步都还很好把控,毕竟场子里的都是自家兄弟。但等消息放出去之后,场子必定会变得混乱起来,到时候就看王大荣会不会立马上钩,因为这个虚假的赌场不可能坚持太久。
靳舟生怕手下的小弟出差错,前一天晚上亲自盯到了半夜,以至于第二天来到修车店时,困得连眼皮子都差点睁不开。
“靳哥,你要不回去休息?”小武一边干着手上的活,一边对哈欠连连的靳舟说道,“店里我看得过来。”
其实靳舟也不想来,他之所以还坐在店上,就是不想让小武觉得他这店长每天都屁事不做,净往外跑。
但困确实是真的困,想当年他连续熬两个通宵都没事,现在只不过稍微睡得晚一点,第二天就整个人都没有精神。
“那我回去补个觉。”靳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下午我再过来。”
跟当个好店长相比,对靳舟来说还是睡觉比较重要。
不过就在靳舟正要离开时,店门口突然驶来了一辆小轿车,车上下来一名身穿职业装、脚踩运动鞋的女性,先是打量了一下店里的情况,接着看向靳舟问道:“你们这儿修车需要多久?”
靳舟莫名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但一时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得看情况。”靳舟主动上前查看了一番,一眼便看到了车门上的一处凹陷,“这是在哪儿刮的?”
“停车场的柱子。”女人直来直去地回答道,“我刚拿驾照没多久,方向盘打早了。”
靳舟点了点头,在凹陷处的位置蹲下,又问:“怎么不去4s店?”
听到这话,在另一边干活的小武朝天翻了个大白眼,他无数次怀疑,他们家老板可能根本就不想做生意。
“排队太久了,我没那时间。”女人说话的语速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还有,我总觉得这车开着不太对劲,你们能不能再帮我检查一下?”
“哪里不太对劲?”靳舟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里,在他启动汽车的同时,他的余光突然瞥见副驾驶座上放着一台专业的单反相机,上面还配着昂贵的镜头。
这就有点奇怪了。
这辆车的价格不贵,十万块钱出头,开这种车的人应该不会养单反这样烧钱的爱好。
但这也不是绝对,万一人家就是对车的好坏不在意呢?
退一步来说,看女人的穿衣打扮和说话方式,靳舟可以肯定,这是一名注重效率的事业型女强人。
以事业为主的职场女性,应该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不太会把自己的爱好随时带在身边才对。
除非——
单反跟她的事业相关。
驾驶座下备着一双尖头高跟鞋,说明女人的工作对仪容仪表要求较高,同时又需要经常走路,否则她也不会换下高跟鞋,穿着方便舒适的运动鞋。
靳舟的心里出现了模糊的猜测,他佯装不在意地看了女人一眼,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一个具体的画面。
巧了么不是,这个女人正是王大荣被检举的那天,从隔壁庭审现场跑出来的那名记者。
第9章 嫂子在这
顶尖的律师往往都是优秀的社会活动家,因为想要接到值钱的大案子,就不得不积攒优质的人脉资源。
靳舟在小破律所里当兼职律师,跟动不动就出席慈善晚会的顶尖律师差了十万八千里,但他也是一名社会活动家,微信里有数不清的好友,附近几条街上做生意的人,没有人不认识他。
“最快三个小时拿车。”靳舟从车上下来,对等候在车旁的罗雪晴说道。
另一边的小武闻言停下手上的活,奇怪地看着靳舟问:“靳哥,你不是要回去休息吗?”
“没事,弄完我再回去。”一般靳舟不会接这样的急单,但身为一名合格的“社会活动家”,他当然不会放过结交朋友的机会。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罗雪晴道,“还有我这个车总感觉开着不太稳……”
“很正常。”靳舟去桌子那边开单子,“你运气不好,这是辆减配车。”
“减配?”罗雪晴跟在靳舟身后,眉头微蹙,露出疑惑的表情。
“一辆车有无数个零部件,有些时候会因为代工厂、生产线等等各种原因,出现同一型号的车,不同配置的情况。”靳舟说到这里,把单子递给罗雪晴签字,“你这个品牌的车减配是常有的事,你说开着不太稳,可能是减震系统或者芯片被减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