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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欲过度?
啧啧,要知道,不止宫中众人,今日参加祭礼的所有人可都要斋戒三日。
承恩公居然能在此期间……纵欲???
还过度了???
周贵妃却慌了,立时呵斥道,“休得胡言!现在斋戒期间,承恩公岂能做出那等荒唐事?”
那医师却道,“微臣身为医者,绝不胡言病人病症,否则一旦耽误病人病情,恐遭天谴。承恩公此时情况危急,若不赶紧对症救治,只怕要醒不过来。”
“这……”
周贵妃闻言被吓住。
还是宇文澜道,“那就快给他诊治。”
医师应是,立时从袖中掏出一副银针,在承恩公的几个穴位上扎了起来。
众人皆都伸长脖子不错眼的瞧。
只见少倾过后,承恩公果然悠悠转醒。
然而却成了鼻歪眼斜的模样,身子也虚弱的厉害,原本想张口叫声陛下,竟是半晌发不出声音。
更别说站起来了。
众人看在眼中,无不在心间啧啧——一把年纪了还纵欲过度,丢人丢到高祖先皇面前了。
不过,这破戒的事又该怎么说,陛下总不能包庇了吧?
正在此时,却听君王沉声道,“承恩公身为皇亲,竟在斋戒期间纵欲,实属荒唐!就算朕能容,祖宗礼法天下百姓不能容。更何况还行贿官员,妄图祸乱朝纲!即日起废去公职,罚俸三年,周贵妃降为妃位。”
话音落下,殿中怔楞一片。
周贵妃更是险些晕厥过去,慌忙跪地道,“陛下开恩,承恩公只是不小心……”
宇文澜却一口打断,道,“果真是不小心?那又会是谁叫他不小心?”
周贵妃一愣,一时慌得厉害。
难道……他知道了?
若是追究下药之事……
那后果岂不是更严重。
她不敢再说什么,又听宇文澜又道,“此为念在太后的情面,对尔等从轻发落。若再敢犯其他,决不轻饶!”
语罢又看向殿中众人,沉声道,“今日在场众人,当以此为戒!”
众人齐声应是。
与此同时心间震惊无比——
太后的亲侄女,就这般丢了贵妃之位!!!
当然,就凭承恩公犯的这档子事,就算废黜周家的公侯之位也一点不为过,但显然君王顾及了太后的脸面,没将事情做绝。
然而其他人……可就未必了。
此时,户部尚书齐为斋已是大汗淋漓,双腿颤颤。
白头发的礼部尚书抖如筛糠。
紧接着,便见君王又对左右两位都御史道,“千条鱼的鱼脑做豆腐,万只蟹的蟹肉做蟹膏,户部尚书府一顿饭花出去上万两银子,此事要朕告诉来你们?”
二人吓的扑通跪地,齐声道,“是臣等疏忽。”
宇文澜冷声,“是真的疏忽,还是你们也在内?”
二人一个劲儿的磕头,“臣等不敢。”
宇文澜道,“不将此事查清,你二人也让贤吧。”
二人忙应是。
宇文澜便抬步往殿门处走。
耳边还能听见各人的心声——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陛下法眼!】
【今日这一出,看来周家的荣宠就此止步了。】
【如此动周家,不知陛下跟太后之间可会生出嫌隙?千万别再出什么大事了!】
其中只有一人,叫他格外注意——
【卧槽他方才是在诈礼部尚书,还是真知道了那老头扒灰的事?】
燕姝一脸懵逼,【娘的难道我吃的不是一手瓜了???救命!!!】
宇文澜心间勾起一抹淡笑,深藏不露的离开。
~~
慈安宫。
丢了贵妃之位,又眼瞧着亲爹口歪眼斜的被人抬走,周贵妃只能来此求告太后。
而太后这才知道,这个侄女干了一件多么大的蠢事。
听完她的话,太后险些晕厥在地,竹书庄嬷嬷几个及忙上前,又是拍背又是顺气,才没叫其昏倒。
等稍微缓过来,太后指着侄女的鼻子怒道,“你终归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哀家只叫你去送点心,谁叫你多此一举?你可知,给君王下药是多大罪过?莫说是你,只怕连哀家都要保不住!”
就算从前不知,周贵妃此时也知道了,只能掩面痛哭道,“侄女知罪了,还求姑母救救侄女……”
失去贵妃之位,她还有什么活头?
所以她特意唤太后姑母,妄图叫太后看在亲情的面子上帮她一把。
然而太后只是一个巴掌扇在她脸上,叫她滚出去。
“以后不许再到慈安宫来,莫叫哀家再见到你!”
语罢便叫宫人将她撵了出来。
周贵妃,哦不,现在该叫周妃——方才皇帝降了她的位份,连封号也没给一个。
周妃只能又一路哭着回了自己的钟粹宫。
~~
宇文澜到达慈安宫时,太后正倚在榻上,看来脸色不太好。
他立时到榻前垂首道,“朕来向母后请罪今日祭礼上发生了一件极为荒唐的事,朕不得不罚了舅舅,撤了贵妃。”
太后叹了口气道,“是哀家的错,没有管好周家,叫陛下受连累了。”
宇文澜道,“朕相信舅舅也是一时糊涂,只是今日祭礼上众目睽睽,如若不罚,唯恐今后人人效仿,礼法将成笑话。”
“陛下以大局为重,也是天下之福。”
太后幽幽又叹了口气,而后却忽然将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六宫无主,终究不是事,哀家还是希望陛下能尽快确定中宫之位,以安众人之心。”
“李贵仪虽合陛下心意,但娘家官位太低,实在不足以服众。不若开春之后,再叫礼部为陛下举荐名门贵女,好早日定下中宫人选。”
宇文澜知道,太后这是放弃了周氏女,打算培育新人了。
但他亦并不想让步,便道,“叫母后为此操心,是朕的不对,朕自会记在心上,但开春之后礼部需筹办春闱,举荐之事暂且容后再议吧。”
太后闭上了眼,道,“就依陛下吧,哀家累了,陛下也回去歇一歇吧。”
宇文澜应是,便告辞往外走。
将到门口时,听见太后心里叹道,【终归不是自己的骨肉,罢了。】
他心间一沉,却并未停住脚步,径直出了慈安宫。
~~
宇文澜并未乘御辇,在寒风中信步游走,等反应过来时,已到了甘露殿门外。
却听富海在心里啧啧,【陛下果然挂念着李贵仪,祭礼一完就赶紧来了。】
宇文澜,“……”
其实他并非赶紧过来,也不知怎的就走到这了。
不过,正好也有事问她,他便踏进了殿中。
进门却见,燕姝正在桌边写字,听见通传才搁笔起身,匆匆向他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说着悄悄瞅了瞅他的神色,在心里琢磨,【好像有点不高兴?该不会是被太后骂了吧?】
宇文澜,“……”
他已经如此喜怒于色了吗?
于是忙敛了敛心思,道了声免礼,问她,“又在写话本子?”
燕姝说是。
宇文澜来了点兴趣,又问她,“这次又写了什么新故事?”
燕姝咳了道咳,“臣妾今日写的是一位被渣男欺骗的女子发现真相后,勇于抗争自强不息的故事。”
宇文澜不是很明白,问道,“何谓渣男?”
燕姝道,“就是坏男人的意思,他们肆意欺骗女子感情,毫无礼义廉耻,就如我们吃完甘蔗嚼剩的渣一样无用。”
宇文澜颔了颔首道,“这个叫法,倒与众不同。”
说着又问,“那,此渣男又是如何欺骗女子的?”
燕姝咳了咳,“此人其实有断袖之癖,且是一点都不喜欢女人的那种,但为了掩人耳目,他却还是娶妻生子,但在此之后,却将妻子留在家乡照顾父母,自己则在别处豢养娈童男宠,十分荒唐。”
宇文澜听得暗自挑眉,这说的不就是兵部侍郎柴为忠么……
看来她每一个故事都有对应的人。
他轻咳一声道,“的确荒唐,不过男子在外谋生,女子在家侍奉公婆也是常有之事,其妻又是如何发现自己受骗的呢?”
燕姝边想边道,“某年冬日,男子老母突发疾病,在家乡治疗许久都不见成效,便想投奔丈夫,到城中请名医来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