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老了

被攸林这么一问，攸舞与楚廉杰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扎朗的身上，四个人在之后都没有说什么。

到了楚家的边境时，大家前前后后地经过了一条蜿蜒的小路，再走上一栋一层楼的小型别墅的前路，楚廉杰在前面带头，他开掉自家的门，转身对大家说：“呵呵，都进来吧，攸舞，我们家一直都住在这里，我怕你要是回来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所以，一直都没有搬。”

攸舞心疼地看着爸爸脸上的皱纹：“爸，你老了。”

“呵呵，人嘛，总会老的，不过，你回来，我就会慢慢地变年轻的。”楚廉杰呵呵地笑，“大家不要站在外面了，外面风大，还有，你叫扎朗吧，也进来吧，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爸爸让大家都住在自己原来的房间，扎朗则先暂时住在苏雯那里。等到一切都安顿下来后，攸林跑到楚廉杰的眼前，吞吞吐吐地挤出几句话：“那个，你买给妈妈的房子，在哪里啊？”

“呵呵，不会要跑了吧。”

“没有，只是，随便去看看而已啦，没事的没事的，我不会跟走的，我一直站在爸爸的这边。”攸林似笑非笑，“呵呵呵，这里多热闹啊，诶，你几时帮姐姐和姐夫，准备婚礼啊？”

“小屁孩，少捣乱，人家都说了他只是攸舞的朋友，说不定是我们误会他们了呢。”

“呵呵，你们这些大人啊，事实摆在眼前都不会看，睁眼瞎，朋友的前面加个男，不就成男朋友了啊。”攸林一直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你说什么呢，你没看你刚刚那声‘姐夫’一叫出口，大家都沉默了。”

“就是因为大家都沉默了才好证明啊，不说话就代表默认了，懂不懂啊爸爸，还有啊，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妈妈搬去哪了。”攸林指着爸爸说。“我给你地址就是了。”楚廉杰看了攸林一眼，就取来桌上的笔纸，在上面写下几个字，递给攸林。

攸林兴奋地接过那张纸，对楚廉杰说：“那我先走了哦，晚上我要回来吃饭的。”

楚廉杰看着攸林跑出房间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还是挺舍不得攸林的，不知道攸林这么一去，会被苏雯怎么束缚，还会不会回来了。

楚廉杰出了房间，看到攸舞和扎朗一起在厨房里忙活着，他觉得此时看到的和听到的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可能是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让自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受，毕竟楚廉杰消沉了五年。

……

攸林依照楚廉杰写给她的地址找到了一栋花园小区里的房子，爸爸买了这么好的房子让妈妈在这里度过一生，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攸林抓住一个过路人问：“你知道C座303室怎么走吗？”

路人停下步伐指着那幢房子解释：“看，每隔一间就会有一个标明几座的，你观察一下就可以了。”

“哦，谢谢。”攸林谢过了路人，找到C座房，发现大门正关着，于是她在门铃上按着303键，不一会儿，门锁就开掉了，“妈妈现在还在里面，她不用去公司吗？”攸林疑惑着打开门，走上楼梯。

“妈，妈。”攸林一边按着门铃一边呼喊，苏雯听到是攸林的声音，兴奋不已地走出来开门，“攸林，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好久了，咦，你怎么什么都没带？呵呵，没带东西来就没带，留给你爸爸做个纪念，进来吧。”

原来苏雯把自己当成是来投靠她了，这让攸林更难开口。她被苏雯拉到屋子里，一幅简洁干净、高雅的画面呈现在攸林的眼前，这个小区的房子应该是刚建成和装修完的吧。

“呵呵，攸林，你想吃什么东西？我做给你吃吧。”看着苏雯一副完全不难过的样子，攸林就懵了，难道她被爸爸休了，一点都不难过吗？怎么还在这里高高兴兴地说这说那，还是她根本就不在乎爸爸。

“我什么都不想吃。”攸林小声地说，“妈妈，我……”还要说什么，说自己只是来看看苏雯的么？说自己已经下定决心跟爸爸了？不，不行，苏雯把攸林从小养到大，这份情，攸林实在难以割舍。

“怎么什么都不想吃呢？没发烧吧你。”

“没有啦，我怎么可能……这种天气，我怎么可能发烧呢。”

苏雯把攸林拉到一个房间里，里面早就布满了一些女孩子喜欢的抱抱熊等东西，攸林的鼻子一酸，就想哭了。在爸爸那边，她想着妈妈，现在到了妈妈这边，她又想起了爸爸。

“这里就是你以后的房间了，如果你晚上在这里睡不习惯，就到妈那里去睡。”苏雯领着攸林走进房间，在床沿上坐下。“妈，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难过的样子啊。”攸林犹豫再三，说出了这句话，苏雯的脸色不再那么龙飞凤舞。

“妈公司的开销已经赤字了，幸亏那老鬼给我买了这么一栋房子，我的后半生就无忧无虑了，何况，攸林也在我的身边。”苏雯亲昵地捏着攸林的脸蛋。攸林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苏雯，“原来你认为，房子比爸爸重要。”

“人生在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要看开一点。有所失去就有所得到，一份离婚协议书换来我们的后半辈子，你不觉得值得了吗？”苏雯说地完全理所当然。

攸林看苏雯的神情填满了陌生：“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妈妈。”攸林想这时先不让苏雯知道攸舞的消息，故意考考苏雯，“那你有没有想过，爸爸以后怎么办？你就不怕他孤老一生？”

“怕？呵呵，怕什么，离婚协议书是他非要逼着我签的，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他以后怎么样了，都与我无关，就像他说的，以后我要是有了什么事，也都与他无关。既然是他做地这么绝，我为什么还要给他留颜面？”

“爸爸那也是一时性急，谁让你做了……”攸林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余的话，马上就住口了，苏雯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攸林吃过苏雯做的晚饭，就被苏雯拉到小区公园里散步了。

“爸，吃饭了。”攸舞出现在楚廉杰的面前，高瘦的身材，白皙的脸蛋以及皮肤，看上去还有几分像攸舞的妈妈，“攸林，没有回来过吗？”

“攸林出去了吗？”攸林转头探探屋子，再回头，“好像出去了，没回来。”

“哦，恩，还没回来。好吧，让我来尝尝，我女儿的手艺。哈哈哈……”楚廉杰笑着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饭桌前走下，“哇，这么丰盛的晚餐呐，难怪你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看来，你不但遗传了你妈妈的容貌，也遗传了她的手艺呢。哎呀，这真是太好了，好的东西，全被你遗传过去了。”

楚廉杰坐下来刚夹一口菜放嘴里，就吃出了一种可口的润滑感，这是糖醋白骨，他吃出来了。这个味道几乎能和攸舞妈妈的手艺互相媲美了：“你在国外，也是这样自己做饭自己吃的吗？那不是很忙？”

“我前几天住在外面的时候，才刚学的。”

“前几天，不会吧，呵呵，学得这么快，真不愧是我楚廉杰的女儿啊。”一顿晚餐吃下来，楚廉杰就酒足饭饱了，好久没有吃过这么精练的饭菜了，连苏雯都比不上。

回了家，苏雯问攸林：“宝贝儿，是去你自己那里睡，还是和妈妈一起睡呢？”

“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吧，适应适应。”攸林想如果自己一个人睡的话，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她要打电话给楚廉杰，告诉他自己过几天再回去。“那好吧，我为你安装了一台电脑，顺便，和谁聊聊天。”

“恩。”攸林有所心事地走进那个陌生的房间，关上门，于是就把自己闷在屋子里了。她坐在椅子上，启动电脑，心里想着，和谁聊天呢，她盲目地浏览了一些可有可无的网页，想起了原进……

夜深了，人们的感情，又在梦中的只语片段中得到了认可。苏雯，也不例外，潜意识里面，苏雯已经离开了楚廉杰，所以，那些亘古不变的人物，又卸下了妆，赤（裸裸地，威胁她。

在一个舞台上，苏雯安静地站着，她看不清黑暗中人们攒动的人头，呐喊声非常地嘈杂，她也分不清是谁在说话。而那些耀眼的灯光全都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让自己看上去，好像是焕发着万丈光芒的女神。

有好多人在呐喊，欢呼，他们欢庆着，自己的快乐，时而高亢嘹亮的声音，在下一秒说不定就会被埋没进无限唏嘘之中。而她自己就站在舞台的中央，这里看似像一个舞台，可是，在她的身边却布满了机关，与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