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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而三日,每天都有人前来送药,但送来一碗,傅灵犀便打碎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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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男人步伐渐近,屋中从里到外三十几名侍女,得见沈怀琅均弯下腰身。
屋内一片狼藉。
傅灵犀一袭素衣,孱弱至极,床边婢子端着药碗奉上,柔声相劝,再度被她一手打翻。
碎裂声刺耳。
待那男人冷颜进来,她灼灼目光便投向了他,对他怒目而视。
沈怀琅冷漠疏离,负手而立。
俩人的眼睛又一次直直相对,良久良久。
只是她眸光似火,紧咬着牙,恨意分明。
他陌生狠辣,平淡冷静,与之前判若两人。
又良久良久,沈怀琅再度下命。
“来人,把兰儿压过来。”
傅灵犀双眸瞬时有变。
那兰儿就更是如此。
沈怀琅言一出,立马便有女卫压上了傅灵犀的贴身婢子兰儿。
沈怀琅瞧着傅灵犀,凛然,朝着手下缓缓开口。
“夫人一日不肯服药,便杀她房中一人,今日,便从她开始吧。”
“沈怀琅!”
傅灵犀的脸顿时煞白了去,那双盈盈美目也是顷刻涌出水来。
沈怀琅淡漠地看着她。
“你可以选择乖一些,听我的话,吃药,只要你肯吃药,这一切,我皆可当未曾发生,待你会亦如从前。”
“沈怀琅,你做梦!”
沈怀琅笑了一声,“很好。”
而后他便叫人把兰儿,陪伴了傅灵犀整整六年的贴身婢子兰儿带了出去。
“沈怀琅!!不要,不要!!”
傅灵犀彻底哭了出来。
沈怀琅缓缓掐住她的雪腮,看着她那张美艳的脸,狠声,冷声,一字一字地质问。
“你就那么爱他.......你就那么爱他........对么?我是什么?在你的心中我到底算什么?谁是你的丈夫?傅灵犀你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丈夫!你只给我一点就好,我只要一点,我不在意你心里有他,你只分给我一点我就能满足,真的就有那么难么傅灵犀?你听着,我就是囚-禁你一辈子,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半步!”
“你把兰儿还给我,沈怀琅!”
“喝药!”
“沈怀琅!”
“我说喝药!”
那被女卫架着的兰儿,哭着猛然间挣脱束缚,嘶声喊道:
“夫人,不用管兰儿,兰儿能陪伴夫人多年,遇上夫人这般好的主子已然满足,兰儿不会让自己成为夫人受制于人的砝码,若有来生,兰儿再来报恩,再来服侍夫人!”
她说完猛然一冲,一头撞到了桌上,当场毙命。
傅灵犀抓着沈怀琅衣服的手顷刻间没了力气,人瞬时就萎了......
而后,她再一句话都没与他说过。
继而三日,她不吃不喝,亦不言语,已然求死。
第四日,沈怀琅几近疯掉,在她床前,咬牙狠声。
“傅灵犀,你想怎样,嗯?”
傅灵犀眼睛已不再看他,别过头去,但开了口。
“我想离开你,我求求你放过我.......”
“我不去找他,我只想离开你........”
“你送我去西山别院吧.......”
沈怀琅眸色猩红,“你就那么恨我,就那么恨我?是不是?”
傅灵犀面无表情,没再回答。
沈怀琅狠狠地闭上了眼睛,许久方才睁开,再度言语,声音变得柔和了几分。
“你先吃东西.......”
他言着叫人拿来了水,亲喂给她。
但傅灵犀并不转头。
沈怀琅攥住了手,慢慢俯身,压着怒火,更温和了许多。
“你先吃东西,别的再商量,如何?”
傅灵犀没有回应。
沈怀琅只觉得心如同被人捏在手中蹂-躏一般疼痛,而后终于松了口。
“我答应你,先送你去西山别院住一段日子,你吃东西.......别再折磨我,行不行........”
傅灵犀双眸无光,依旧没有言语,但慢慢地起了身,接过了他手中的水碗与热气腾腾的粥.......
当日下午,她便下了床,整理了衣物,所带东西极少。
一些书卷,一些笔墨纸砚,及着几件素雅的衣裳。
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他立在房中,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整理。
翌日,他送她到了往昔她要看雪,他为她买下的那座依山而建的别院。
沈怀琅让人打扫了院落,卧房,留了二十几人伺候,但傅灵犀最后只要了三人。
一个洗衣,一个做饭,一个持帚洒扫,足矣。
沈怀琅冷声,“一个月后我来接你,有任何事,打开大门,同护卫言。”
傅灵犀没有回答。
他说很是清晰明白,屋外依然会有他的人看守。
她依然被囚,被限制自由。
傅灵犀料到了。
她已然不再在意。
当夜下着小雪,沈怀琅马车停在别院门口整整一宿。
后续,他也曾来,但不曾进屋,往往皆是一待便是一夜.......
直到那日.......
一个月的期限即将到来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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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渐渐虚无,模糊,回到现实。
沈怀琅立在风中雨下,记忆慢慢浓缩到他漆黑的瞳仁,不明的目光中......
他立在那,任风时而吹打脸庞,许久许久,一言未发,一动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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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郊别院
傅湛眼前烟雾重重,好似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又好似听不见。
许久许久,他模糊的视线方才再度清晰,画面回到了前世.......
......后来他们去了金陵,而他,便再也没见过她。
无尽的悔恨与思念让他常常彻夜难眠,心口发紧,发疯似的思她念她,爱而不得,却又如何也无法脱身,夜深人静之时,常常从她幼时起,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想她忆她........
焚心般的思念让他几近疯掉。
直到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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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雪呼啸,遍地玉尘。
狂风猛烈地吹打着窗棂,冷风破门而入。
浓烈的血腥气息弥漫四下。
两万大军将两江督府团团围起,奢华的院内横七竖八地躺着百余具尸体。
血染琼芳.......
沈怀琅面如冠玉,一身官服,鲜血顺着唇角流下,在他不疾不徐,步步紧逼,高大伟岸的身影之下苟延残喘。
“兄长,可否给我一个理由.......”
他面罩寒霜,双鬓花白,“本相不是你的兄长.......”
沈怀琅笑的艰难,“左相大人恕罪...下官...犯了什么错?”
一个时辰前,大军突至金陵。
一盏茶前,他无任何言语,带兵直入两江督府,没有半分解释,也无任何出师之名,进门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