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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母亲的倒是儿子多大了她都惦记。
绵芳笑着给国公夫人披上了衣服。
“夫人,世子不在府上。”
墨夫人起身刚坐在床边儿, 另一个婢子为其穿上鞋子。
她一听自然诧异,转头看向绵芳。
“不在?”
此时天将将亮起, 他上朝应该也就才起才对。
绵芳答着, “房中说昨晚三更走的。”
墨夫人问道:“去了相府?”
绵芳应声。
墨夫人抿唇,沉下了脸。
这般大半夜的,说是为了公事, 墨夫人肯定不信。
那个狐媚子的吸引力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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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湛上午之事将将忙完, 国公府便来了人。
是墨夫人派来的小厮。
小厮没说其它, 只是墨夫人询问他晚上回不回。
傅湛言了再定, 落下手中的东西, 眸色幽深, 大体知道问他回不回去干什么,也知见面后,母亲必然会再提让他带宋依依进府一见之事, 但没耗时太多,姑且想想也便罢了。
午前闲时他去了丝竹馆,两名大臣相陪, 其下所叫歌姬相貌非常清秀。
且是不知何时又是从哪传出的,总归人人皆说, 左相喜欢相貌清丽的女人, 不喜浓妆艳抹和偏媚的, 是以每每来到这类场合,大臣为其点的多为仙气一些的女子。
傅湛昨夜没怎么睡,三更到了相府,弄到了快五更,翌日有朝,起的颇早,是以他这一宿能睡一个多时辰也便不错了,此时倚在矮榻上听曲儿,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他这边睡了,两个相陪的大臣那边也不大敢太大声说话,舞姬被他二人撵了出去,冬日天凉,其中一个还小心地给傅湛盖了盖他的大氅。
傅湛睡了有半个多时辰。
梦中朦朦胧胧,轻轻绕绕,他再度梦到了她。
她在桌前小心翼翼地写字。
小窗微开,春风轻抚,吹动她一缕秀发.......
转而画面便渐渐昏暗消失变做了铺满黄叶,萧瑟的街头。
她已为人妇,往昔披散下来的一头青丝梳起,步摇垂落,一身雪色镶裘披风,人面桃花,立在风中,回眸朝他望去,眼神不再含情,不再脉脉,不再讨好,不再有笑意,只淡漠地看他,好似不曾相识,好似他只是个陌生人。
身旁男子身姿颀长,瘦削峻拔,衣冠楚楚,亦回头朝他望来,不时节骨分明的手揽住她的腰肢,俩人一起转回视线,缓缓朝着路边的华车而去......
心紧紧地一缩,那种痛感,空到极致,仿佛用什么都填不满......
傅湛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虚化的香炉与冉冉青烟,再接着是大臣的一张笑脸。
“大人......”
那大臣与左相对上视线,微微颔首,揶揄淡笑。
傅湛脸色冷清,慢慢张口,“我睡了多久?”
两个大臣几乎异口同声,“半个多时辰。”
傅湛没再说话。
他又梦到了她,重复着往昔梦过的画面.....
他坐起喝了两口茶,心还在隐隐作痛,许久许久,无法纾解一般,没有减轻,反而更空,更难熬。
男人一句话没有,再接着便起了身去。
他出了丝竹馆到了马车上,手下问着,“大人,去哪?”
傅湛只道了两个字,“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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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前脚进门朝着漪澜阁的方向去了,后脚便有小厮谄媚,飞奔似的跑去了漪澜苑报信儿。
宋依依本正在桌前画猫,听到婢子言后人就立了起来,美目睁圆,一声软糯的疑声,很是震惊。
傅湛没来的这么频过。
她去接人,刚出了漪澜阁的月洞门便就看到了傅湛高大的身影。
小姑娘旁若无人一般,瞧见他就香软地贴了上去,直奔男人的怀去了,在外头就抱住了傅湛的腰,嗓音又娇又嗲。
“大人......”
傅湛脸色有些苍白似的,大手箍住她的腰,转而向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宋依依有些意外。
她很是纤弱单薄。
他抱起她,让她觉得就好像是她抱起一直猫咪似的那么轻巧。
外头的婢子脸都红了,皆是心口乱跳着微低下了头。
傅湛直接把她抱到了寝居卧房她的床榻之上。
小姑娘下去后人便跪立到床边儿搂住傅湛的脖子,一颠儿一颠儿地撒娇道:“想大人了.......想了想了.......”
“别说话。”
傅湛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地与她说着。
宋依依微微歪了歪头,“咦”了一声,好奇的很,接着便见那男人从怀中拿出了帕子,很轻柔小心地挡住了她的眼睛,系在了她的头上。
宋依依又是发出了一声疑声,而后感到了他温热的大手,很轻很轻,从未有过的轻,很珍视地抚摸住了她的背脊,然后把她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抱到了怀中,继而接着宋依依便又感到了他紧紧地拥住了她。
小姑娘被遮挡上了眼睛,面前一片漆黑,看不到那男人的模样,但听到了他很沉的呼吸声,且第一次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强有力的心跳声。
“砰砰,砰砰,砰砰”........
他好像抱了她很久,直到他的心跳声渐渐弱了下去,不再那般急促,堪堪归于平静后,方才一点点松开了她。
宋依依抬起手拽下手帕,再接着看到他不再是刚才的那张脸,恢复了常态。
男人笑了声,曲指拨了一下她的小脸蛋。
“没事了。”
宋依依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回事,朝着他“嘻”了一下。
而后仔细地观察着他,且不知是不是错觉,摘下帕子的瞬间,她好像捕捉到他深邃的眸子中流过一丝泪光,当然转瞬即逝。
宋依依不知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很震惊。
傅湛会哭么?
她觉得他这种人应该是不会哭的。
他含着金汤勺出生。
爹是傅家嫡长子,娘是墨家嫡长女,整个晋朝怕是都没有比他再显赫的出身了,且他此时,方才二十四岁,便坐拥天下,拥有一切。
要是她有这么多,天天肯定笑的嘴都合不上了,走到哪笑到哪,跟谁都笑。
想着宋依依便又是“嘻”了一下,接着小手就又朝他搂了过去,笑吟吟,黏黏腻腻地朝他凑过去,小脸儿离他甚近。
“大人.......”
傅湛恢复了过来,瞅她两眼,慢慢地坐到了床边儿。
他刚一坐下,宋依依便骑了过来,且娇且媚且大胆,看着他的那双狐媚的眼中春色满园。
傅湛微微眯了眯眼睛。
她好像什么让人上瘾的迷药。
旁的女人近他身,他都烦躁抵触的很,唯独她,让人疯魔。
他对她毫无抵抗力。
纱幔上映着他匀称健硕的线条。
帐中旖-旎,淫靡的一塌糊涂。
傅湛在相府停留了半个时辰,离开时已经到了下午,天缓缓地飘下雪来.......
他走后没一会儿,府门前便缓缓行过一辆马车。
马车未挂小牌,但车帘被掀开了一角,露出了一张年轻女子的脸........
女子的手慢慢攥紧了车帘,心口起伏,咬上了唇.......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见夫人
马车之上, 傅湛闭目。
梦中少女为人妇与淡漠疏离的模样再度浮现在他的眼前。
类似画面他还曾梦到过一次。
那次没有旁人,只有他二人。
一处不知是何地的房间,屋中燃着檀香, 桌上摆着一盘桂花糕。他与已为人妇的她相对而坐。
整个梦中,俩人相顾无言,一句话没说。
那桌上的糕点, 她亦一块未动,只是淡漠冷漠地看着他, 再不是幼时的那个一盘桂花糕就能哄好的天真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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