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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的宅子里了,还挺大的。”
两人就这么靠一块儿往前走着,娮姬带来的一干属下瞪了瞪眼,只能就这么跟着,军师摸出怀里的干粮,啃了一口,艰难的嚼着,啧,牙酸。
子午对齐国王室的雷霆手段的确很有震慑的作用,但是震慑的大多是小国,对于那些只有几个城就称王的王室而言,性命更为重要,因而投诚的很快。
但是对于秦楚韩燕这样的大国,权力远比性命重要。那是世代的荣誉和信仰,哪怕灭亡,也不能拱手让人。
不得不说,公子陵的确是个人才,很短的时间内,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再次将四国绑在了一起,四国联军共同指向娮姬。
娮姬猛然接收那么庞大的兵力,才下好调遣的命令,那边四国联军已经将淮城攻下了。
公子陵派人在淮城里里外外搜查了下,找到了城门打不破的关键所在,又因为知道子午曾为齐国布下法阵,法阵完成之后,王宫才毁灭的,于是推测,子午之所以这么大能耐,全因手中持有的阵法厉害。
秦威王又联想到曾经娮姬问他要走的,几乎可以肯定,这些神乎其神的阵法只是因为子午勘破了里的秘密。
公子陵进一步猜测,或许子午根本不是神仙,她只不过是靠着装神弄鬼,那打个响指招来大雨也不过是谣言罢了。
无论这猜测可不可靠,至少让联军的将士对于子午少了几分心底的恐惧。
他们不断加强心防,想着子午只是个凡人而已,只是有点手段的术士,这样才能再面对娮姬手下大军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往前冲。
老潘他们对此很嘲笑,深以为子午姑娘挥挥袖子就能打他们个大嘴巴子,贼疼的那种。
娮姬却听进去了。
她倒是没怀疑子午是不是神,她只是想到子午的神力挺蹊跷的。
子午没说过是如何恢复的,她也就没问,但是好几次不经意看到子午一副疲惫姿态瘫在榻上的模样,让她不得不多想,是不是……那神力是会用尽的,而且,会对子午造成不可估计的伤害……
事关子午,娮姬就不太能藏得住事儿了,一路连跑带飞的冲到子午那儿。
子午正趴在窗边,胳膊摁在突兀不平的窗棱上,脑袋低垂着枕着胳膊,像是睡着了一样,娮姬放轻脚步,凑了过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没动静,还真是睡着了,难为她这么个难受的姿势竟然还睡得着。
娮姬想等子午醒过来,也爬上了榻,靠在墙边。
午后的太阳照下来暖暖的,挺舒服,娮姬凑向子午,看着子午的睡颜,忍不住心底感叹,这睫毛真长啊,闭着眼,眼睛形状也那么好看,美人哪怕一根睫毛都是美的。
看了一会儿,娮姬没忍住伸手想碰一碰子午的睫毛,指腹轻轻贴在睫毛那儿,还没等收回手,那睫毛就动了动,眼睛眨了眨,一双清澈带着朦胧睡意的眼露了出来,直直的望过来。
子午睁开眼时候的睫毛便在娮姬指腹轻轻扫过,那种痒痒的感觉,从指腹痒到心底,无法抑制的悸动让她微微俯首,靠近了子午。
子午却很快清醒过来,往后挪了挪,问道,“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娮姬愣了愣,如梦初醒,她啊了一声,然后才想起来正事,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了,“我问你,你的神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那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子午愣了愣, 很快又接了一句, “能怎么回事啊……就那么回事呗……”
所以说子午不会撒谎呢, 这话答的, 傻子都知道有问题。
“子午,你说实话, 别瞒着我,好不好?”
子午眼神飘忽, 不敢对上娮姬的目光, 直到听到那句带着恳求的好不好, 才看向娮姬。
“我真的没事,”说着, 子午抬手就要打个响指, “我证明给你看?”
响指没打出来,她的手被娮姬一把握住了。
娮姬笑了笑,“不用证明, 前阵子才下了大雨,这会儿再下, 城外庄稼怕是得淹坏了。”
子午松了口气, “那你信我, 我真的没事。”
“嗯,我信你。”娮姬说,“你最好别让我看到你出事,不然……”虽然说着威胁的话,但是不然之后能怎么样, 她也说不出来,她又能把子午怎么样。
好在还没等娮姬想好怎么说完这一句话,子午就先保证道,“不会出事的,真的不会,我是神啊,怎么可能出事?”
娮姬叹了口气,“那你这阵子怎么都不出门了?以往总要跑出去买吃的,这几天这么安分?”
“怕被齐国百姓认出来我是毁了齐国的罪魁祸首啊,”子午移开目光,漫不经心的说着。
这会儿阳光正好,照在子午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小一片阴影,看的娮姬又手痒痒的想去摸,最后握了握拳,还是没伸手。
“那要不要……现在出去走走?”娮姬问。
子午看了看她,“好啊。”
这会儿晚霞遍布了半边天,层层叠叠的红黄色交织着,无比炫目。
两人一路往前走着,也没个方向,也没个目标,沿路小贩叫卖各种吃食,子午都不为所动,太反常了,可是娮姬不敢再问了。
抬眼往远处看,看到齐王城的城墙的时候,子午指了指,“我们去那儿看看?”
“好,”娮姬想了想,“不过景色未必有淮城好看,现在王城百姓人心惶惶,入了夜,就算有灯火,也不会是安谧的感觉。”
子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我只是想找个地方待着。”
然而两人刚上了城墙,挥退了附近的守城人,便有个穿着铠甲的人过来了,说是有要事商讨,十万火急的那种,军师请娮姬速速过去。
大事为重,娮姬只能先走,说是很快回来。
子午胳膊搭在城墙上,趴着往下看,娮姬走出一段距离了,又扭头冲她笑着挥了挥手,子午微微眯着眸子,一点都不意外,也抬起胳膊挥了挥,直到娮姬拐了弯,看不到了,子午才颓然的顺着墙滑下,坐在了地上。
她费力的抬手捂着心口,力道大的像是要把手伸进去,然后把心拿出来扔掉,扔掉这一块儿,看它还怎么疼。
这么想着,子午竟还有点想笑。
子午挺不耐疼的,她那样的神,那么厉害,多少年都没体会过疼痛是什么了,没疼过,就更难受得住那种疼。
她的确不怎么擅长撒谎,但是却很擅长忍耐。
刚跟娮姬一路走过来,其实一直疼着呢,但居然能忍的不动声色,子午很佩服自己。
真坚强。
晚霞的颜色一点点褪去,当夜幕来临的时候,子午微微半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