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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钟共存亡的样子。
神使说了,宁愿身死,也不能让钟沾染凡尘。
狗崽目光在人群中扫了好几圈,都没能看到子午,她狐疑的看着高楼,竟有个荒谬的猜测,想着子午会不会在高楼上。
但这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她否认了,神使都上不去,子午也肯定没办法上去的。
狗崽绕着楼在人群里挤了好几圈,确定人群里没有子午,本该到别处去找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固执的原地待着,总觉得,如果这里都没有,别处更不可能了。
晚霞褪尽,天色彻底暗了下去,不知道谁先点的火把,没多大会儿,一片火光亮起。
不少人都还固执的在这儿待着,狗崽觉得可能都是闲的没事干的,想见证这钟掉下来的神奇一幕,像神使一样想以身垫钟的应该不多。
不过她这样纯粹是找人的应该也就她一个。
让狗崽没想到的是,真有神迹出现了。
那钟消失了,是突然消失的,狗崽也就是眨巴了个眼再抬头,钟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个残破要倒不倒的高楼矗着。
这挺吓人的,神使们纷纷下跪哭喊着听不明白的话,紧接着,普通的百姓们也下跪了,刚才站都没地儿站的人,突然就都有地儿跪了,还哗啦啦跪一地,看的狗崽一脸茫然。
她不太想跪,就找了个转角待着,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显眼。
这次再想把视线扫过去找子午就不太好找了,一眼扫过去全是跪起来撅着的屁股,看屁股认人难度有点大。
狗崽本想等等再走,但是这群人激动个没完,还有不少人闻讯往这儿赶,闹腾的声音让狗崽很担心这楼会被震塌。
神都带走钟了,肯定不在这儿了,没神护佑了,这要是楼塌了,八成死一片啊。
狗崽逆着人群挤出来了,站在一个偏僻的地儿愣神。
子午不在这儿,那她会去哪儿?
是远行吗?像六年前一样的远行?
那……这次她又要等几年。
狗崽回到家的时候,天都要亮了,这一夜跟她一样没睡的人挺多的,都朝拜神迹去了。
说是家,不过是个破陋巷子里的一小户宅子。地上坑坑洼洼的,下雨的话走这段路都需要特大的勇气。
但是这次,还没走到,远远的,就听到驴蛋那大嗓门的痛嚎,狗崽身形一顿,紧接着快速冲了过去。
是大刀他们。
那次劫李少爷的地盘,是大刀的地盘,本来想着庙会人多,就一单,不一定会被发现,现在看来,以后行事还是别侥幸了,驴蛋都快被揍成鸭蛋了。
冲过去的时候,狗崽顺手拿了根不知道谁放家门口的铁锨,在靠近大刀那堆人的时候,跃起来就是一铁锨砸下去,横着砸的,一铁锨能砸三个人。
狗崽跟大刀他们向来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有冲突,那就一个字,打。
驴蛋看狗崽来了,也不装怂缩着了,奋起就是两把土洒了出去。
他俩经常配合,打架这方面很有默契,虽然不至于能二打一堆,但是打个平分秋色还是可以的。
狗崽跟驴蛋是出了名的不要命,打起来特别狠,不防守,只进攻,拼着我肩膀上挨一下子你也得被揍两拳的那种,还下手没个轻重,一铁锨下去,基本砸谁谁见血,不带丝毫怂气儿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谁也没打过谁,谁也没打服谁,不知道哪个王八在她脑后来了一下,现在走两步就晕得慌,还泛恶心,但是就算这样了,狗崽也不肯扔下铁锨,抓的很牢,谁靠近就打谁。
被一脚踹地上的时候,狗崽觉得自己要死了。
这回脑袋挨的有点多,手一抹就一手的血,看着都瘆得慌,但是狗崽倒在地上之后,预料的拳脚没有袭来,她睁大了眼,往周围看去,这才发现大刀那些人也都倒在地上了,一个个打滚喊疼的。
昏过去时候,狗崽最后一个念头就是,啊,原来老子这么厉害啊。
狗崽发现自己转运了。
在那次被揍那么惨都没能死之后,就转运了,驴蛋说这是传说中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比如她顺钱袋再也没被逮到过,不过这还可以说是她技术提高,再比如揍人不会再受伤了,这仍然可以解释成她打架变厉害了。
但是出门就捡钱,下雨就捡伞,买份面都被店家不小心加了俩蛋就很神奇了。
狗崽闲着的时候深思过,但是百思不得其解,就不再多想了,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而让狗崽最不开心的则是,先生留给她的那几个果子,怎么都坏不了。
狗崽觉得又被先生骗了,先生曾说果子坏之前,会回来的,但是这都过了春又入了夏了,果子都还是好好的,狗崽不由得有些恐慌——
如果果子永远不坏,那先生是不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这日,狗崽如往常一样坐门槛上盯着果子看,她很少出门再干坏事了,捡一次钱都够她活一年,于是她买了很多书看,先生爱看书,那她也就跟着爱看书了。
狗崽想着,这样以后再遇到先生,不至于两个人没话聊。
盯果子盯了很久,眼睛都有些难受了,狗崽摸出了一本书开始看,还没看几页,眼前一道人影挡住了她的光。
她眯着眼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眼前站着的不止一道人影,是十来道。狗崽警惕起来,手背在身后悄悄的抓了一把土,准备随时暴起。
然而,为首的人一看到她的脸,就很惊喜的下跪了,后面的人跟着跪下了,不待她问,为首的人便先说道,“拜见王女,奴固德,奉命前来接王女回宫!”
狗崽懵了,“???”这,什么情况啊。
时光荏苒,不过是神的弹指瞬息,子午从法阵中走出来的时候,只觉得是睡了一觉,做了一场噩梦。
她靠在相思树下,揉着眉心,对树干上站着的斯言道,“我还以为这次醒来,又是诸神陨落,你可能都不在了。”
斯言从树干上跃下,坐在了子午旁边,“你就不能说点吉祥话?”
子午笑了笑,看着她,“狗崽……怎么样了?”
斯言本来想跟她讨论下浩劫,结果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了这么个问题,只好先回答她,“好得很,可能你都不知道,你那狗崽可大有身份啊。”
子午瞥了她一眼,“直接说,别卖关子。”
“……行,”斯言说,“她是尧国的王女,这些年一直流落在外,已经被接回去了。”
子午愣了,看向斯言,“王女?”
“对啊,这身世,多高贵啊,”斯言笑了笑,“而且人家也不叫狗崽这样的名字,她叫娮姬,好听吧?”
娮姬?子午笑了笑,是好听,比狗崽强多了。
那,娮姬,你现在还在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