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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珠子快掉出来了。”谢摘星嘲笑。
萧夕禾回神,不好意思地假装催促:“你快点,我已经把被窝暖热了。”
谢摘星扫了她一眼,径直在床上坐下。萧夕禾连忙往里面挪挪,给他腾出一片空位,等他要躺下时连忙提醒:“你裤子没脱。”
谢摘星只当没听到。
……早知道自己也不脱这么干净了。萧夕禾突然有点后悔,正考虑要不要捡两件重新穿上时,某人已经带着一身寒气躺了进来。
几乎在他进来的瞬间,被子里的热气便散了,好在他身上的寒霜也褪了些,萧夕禾打了个哆嗦,却还是伸手抱住他。两个人虽然一起修炼过很多次,但从未有过肢体接触,肌肤相贴的瞬间,两个人同时僵了一瞬。
“好凉……”萧夕禾只有短短三秒的别扭,很快还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将谢摘星缠得更紧。
肌肤与肌肤摩擦时,连体温都相互交融。谢摘星一低头,便能从被子空隙中看到连绵的白。
他突然有些渴。
相比魔尊大人的心不在焉,萧夕禾要敬业得多,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不说,还不忘环抱住他,用手轻轻摩挲他的后背,尽可能地给他带去温度。
话说……魔尊大人的后背真宽广啊,每一块肌肉都是纠结紧实的,指尖略一用力,甚至能感受到其中纹理,皮肤也好,像一块柔软的绸缎,摸上去平整光滑。
谢摘星垂着眼眸,尽可能无视她作乱的手,直到她顺着脊椎往下摸,到了后腰也没有停下的意思,终于忍无可忍地攥住了她的手腕:“喂。”
“……我帮你取暖呢。”萧夕禾心虚解释。
谢摘星眯起长眸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口。
是白天被人划破的伤,如她所说只是破了皮,如今只有一道血红。
“为何不上药?”他问。
萧夕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干笑:“只是一点小伤。”确实是小伤,看着血红一道,但跟被猫抓一下没什么不同,一开始还渗些血珠,后来连血珠也没了,只是一道普通的伤口。
谢摘星顿了顿,抬眸与她对视:“你上次爬树,手上磨个水泡,还吃了二十多颗补药,包了足足三层纱布,躺了两天才下床。”
……他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我那不是……惜命嘛。”
“怎么这次不惜了?”谢摘星问。
魔尊大人较起真来,总爱打破砂锅问到底。这道伤口是两人矛盾的来源,萧夕禾不想细说,可看他这阵势,还是只能实话实说:“因为忘了。”
谢摘星眼眸微动。
“……你生气了,我就一直惦记你生气的事,把自己受伤的事就给忘了。”萧夕禾怕他又要生气,连声音都小了点。
谢摘星定定看着她,许久才伸手抚上她的伤痕,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不算疼,却很难让人忽略。
萧夕禾真怕他摸着摸着,就把自己胳膊给拧断了,提着一口气小心询问:“魔尊,你还生气吗?”
“嗯。”谢摘星慵懒开口。
萧夕禾笑了:“你骗人,你要是生气,早就让我滚了。”
谢摘星斜了她一眼。
萧夕禾叹了声气:“别生我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你想想你多吓人啊,把人家经脉一根根挑了,要不是我制止,你是不是还准备碎尸啊?”
谢摘星冷笑一声,指尖在她伤口上按了按。
这就有点疼了,萧夕禾:“啊……”
这一声‘啊’百转千肠绕梁不绝,结束时还带着小小的颤音,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萧夕禾一脸尴尬:“我不是……”
“胆小鬼。”谢摘星打断她的话。
“是呀是呀,我就是胆小鬼,所以你以后能别这么吓人吗?”萧夕禾打蛇上棍,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谢摘星一只手搭在她身上,闻言习惯性地点了几下手指,半晌才意识到自己点的是她的腰,顿了顿又停下,只是指尖还搭在她的腰间。
“行吗?”萧夕禾见他不说话,忍不住又问一句。
谢摘星:“不行。”
萧夕禾:“……”他没有一丝犹豫的样子真的好残忍。
“胆小就给我练胆,以后再敢躲我……”谢摘星眯起长眸,剩下的话没有再说。
会怎么样?杀了她?像对那个人一样?萧夕禾脑补了一下,顿时打了个哆嗦:“都这么熟了,你还这么吓我,是不是不太地道啊?”
谢摘星不理她。
萧夕禾看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试探:“你就不怕把我吓跑了?”
谢摘星这才看向她。
萧夕禾打起精神:“你总吓我,还动不动使唤我,一日三餐我做就算了,你连个碗都不洗,我真是早晚都要被你气跑。”
“你跑个试试。”谢摘星慵懒开口。
萧夕禾咽了下口水:“我要是真跑了,你会生气吗?”
“有什么可气的?”谢摘星反问。
萧夕禾心里一阵喜悦,面上却是遗憾:“我就知道,你对我一点都不在乎,估计走就走了,找都懒得找。”
“那倒不至于。”
“嗯?”萧夕禾心虚抬头。
“还是要找的,”谢摘星看她一眼,“找回来,腿打断。”
萧夕禾:“……”
短暂的沉默之后,谢摘星恍然:“只是打断腿的话,好像太便宜你了。”
“……你还想干什么?”
“挑断手筋脚筋,丢进万魔渊喂怨灵如何?”谢摘星的语气像是在跟她商量。
萧夕禾盯着他看了许久,恶从胆边起:“趁你病要你命!”
说着话就扑了上去,张牙舞爪地要掐他脖子。
谢摘星抬手轻易攥住她两只作恶的爪子,一翻身便将她压在下面。萧夕禾挣扎两下,结果不仅一双手被困在两边耳侧,腿也被他压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她当即一扭头,伸着脖子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谢摘星轻嗤一声:“松口。”
“我不……”萧夕禾说话时还叼着他的胳膊,声音含含糊糊的不清楚。
谢摘星眯起长眸:“松开。”
“我就不,”萧夕禾挑衅地看向他,“有本事你也咬我啊!”
说罢,便愈发用力。
手腕传来阵阵刺痛,她死咬着不放,唇色都因用力变得更加红润,在月光下泛着微微水光。
谢摘星眼底闪过一丝危险,倾身挤进她与自己的胳膊之间,不客气地咬在了她的唇角。萧夕禾猛然睁大眼睛,瞬间老实了。
帐篷里一片寂静,静到萧夕禾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许久,谢摘星放开她,垂眸看向她唇角的牙印:“还咬吗?”
“……不咬了,”萧夕禾干巴巴开口。
谢摘星扫了她一眼,重新在旁边躺下。萧夕禾摸摸自己被咬疼的唇,没有像刚才一样缠抱上去,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裹着同一个被褥分享体温。
夜深了,帐篷内突然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萧夕禾才小声开口:“魔尊。”
“嗯。”谢摘星闭着双眸,清浅地应了一声。
“你确定没问题吗?”萧夕禾问。
谢摘星眉头蹙了蹙,却没有睁眼:“什么?”
“你刚才……好像有反应了。”萧夕禾表情微妙。
谢摘星沉默一瞬,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萧夕禾迟迟没等来他的回应,不由得轻咳一声:“你以前不会没亲过人吧?”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大反应。
“你亲过?”谢摘星一瞬间风雨欲来。
“当然没有。”萧夕禾随口说了句。
谢摘星的低气压这才散去。
然后又是漫长的沉默。
不得不说肌肤相触的效果很好,即便只是这样并排躺着,也强过穿着衣服拥抱,至少谢摘星现在身上不再是冰冷一片,再有鹅绒被加持,两个人都没有那么难熬了。
当然也睡不着就是了。
漫漫长夜,萧夕禾无心睡眠,于是只能骚扰旁边的人:“魔尊。”
“又干嘛?”谢摘星不悦。
萧夕禾扯了一下唇角:“这么暴躁,不会是还没冷静下来吧?”
她只是随口一说,结果无人回答。
萧夕禾惊讶扭头:“真的假的?”
“娇娇。”谢摘星语带威胁。
萧夕禾乐了:“我这名字取得真好,都这么威胁了,听起来还带点宠。”
“睡不着的话,我不介意将你打晕。”谢摘星面无表情。
萧夕禾想了想:“别打晕了,咱们修炼吧。”
谢摘星不语。
萧夕禾恍然:“我这就穿衣服……”说着话就要起床,然而刚坐起来,就被某人拉了回去。
她顿了顿,忍住想笑的冲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犹如一点火苗,一瞬间便点燃了炎炎荒原,当他以摧枯拉朽之势攻城略地时,萧夕禾脑子迷迷糊糊的,只勉强冒出一个想法——
呵,男人,不是讨厌被她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