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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砸在伞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周声看了会儿,缓缓笑了笑:“久等了。”
——
和周声同路的许朝看见储钦白倒是不意外。
他比别人更知道真实情况。
但朱勤和另一个同事都就不一样了。
他们是正好在准备离开临顺县的前一天被困的,刚好退了房,正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时候,万万也没想到周声竟然亲自带着人来了。
来了的时候恰好撞上当地险情。郁颜郁颜
如果以前和他一起工作,他们是佩服周声能力,但经过这么一段,就不单单是佩服了。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这么个地方居然都能撞上大影帝。
更绝的是这大影帝貌似和周声还认识。
朱勤看着走在前边的两个人的背影。
凑到许朝的伞下,一把勾住他脖子问:“朝儿啊,你跟周总认识时间比我们都早,你说说,什么情况这是?”
“小朱哥,劝你别打听。”
许朝对周声的私事向来是实行三缄其口政策,只要有人打听,反正一概不知。
朱勤可不是个好打发的,他倒是没根据公司之前的八卦一下子联想到结婚的事,只是猜测:“咱周总不会是在和储影帝交往吧?这俩人不管是工作环境、职业、身份,看起来完全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除了这个别的也说不通了。”
许朝拿下朱勤的胳膊。
淡淡地斜了朱勤一眼,说:“你见过谈恋爱的人平常一个电话不打,从来也不联系?”
仔细听,这话里其实有很大的不满。
“说得也有道理。”朱勤煞有介事点点头,“就咱们周总那工作强度和安排,就算是谈恋爱了,也得分手。”
“你会不会说话。”
许朝咬牙撞他,压着声音道:“凭啥是声哥因为工作被分手?他储钦白又没好到哪里去。”
“你不是说他们没关系?”朱勤似笑非笑看他,“我又没说储钦白,你激动什么?”
许朝知道自己被套路了。
但也不怕,确定:“我没激动,再说他们本来也不是恋爱关系。”
只是结婚了而已。
虽然今天晚上储钦白算是帮了大忙。
但许朝对他的不满从刚开始的一点点,到现在是越来越多了。
他反正是不觉得他声哥有任何问题。
哪有结婚的两个人过成这样的。
在甫城除了私人时间以外,他基本都跟在周声身边。
所以两人到底怎么样,他看得分明。
大堂里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了。
储钦白带人进去的时候并没有引起多大注意,三三两两的人脸上都带着疲倦,看见冒雨进来的几个人只是随意看了几眼,并没有人多说什么。
晚上的安排都已经落实,基本都是两三个人挤一间房。
周声他们是最后来的,空间有限。
许朝提出要和周声一起住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朱勤从后一把捂住了嘴。
笑得跟弥勒佛似的小朱哥,看着储钦白。
开口说:“储先生,我们周总今天奔波了一整天。我们是无所谓,却不好意思让他跟我们委屈挤在一起。您二位既然认识,能不能麻烦你照顾一下我们周总。”
储钦白看了一眼正被陈灯灯拿走伞的周声。
点头,“可以。”
“那麻烦了。我们先去房间。”
说着就捂着许朝往楼上走。
说话的机会都没给他。
陈灯灯还在对着周声说话:“周先生,我看你里面的衣服全是湿的,先去洗澡吧,等下我拿碗姜汤给你。”
“有劳。”周声说。
陈灯灯摆手:“千万别和我客气。”
等到周声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自己已经被安排了。
十分钟后,他站在储钦白的房间里。
长时间的寒风和冷雨好像没觉得有什么。
如今站在灯光明亮的房间,身体却反而好似变得迟钝一般。
“傻站着干什么?”走在他后面的储钦白推在他肩膀上。
径直将他推到了卫生间门口,“觉得头晕就开一下小窗,左边是热水。”
“没觉得头晕。”周声撑着门回头说。
储钦白的目光刮过他没什么血色的脸,尤其是灯光一照,他露在外面的手背呈现出的那种青白斑驳冷色就更明显。
储钦白皱眉:“我说的是不要关着窗在里面待太久,你现在是没头晕,我看你已经开始昏头了。快点进去。”
周声叹气:“储先生,你还是一如既往。”
说话这么会噎人。
一路进来他们都没怎么交谈。
周声在浴室门口和他对站,开口:“能在这么远的地方巧遇,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储钦白一只手撑上门框。
“首先,并没有巧遇。我打了不少电话,最后还被你t同事当成了骗子。另外说一点,你应该感谢这里有电,不然你就算凑巧上了电视我也见不着,虽然电视上见着你这事儿惊喜没多少,惊吓倒是挺多的,但也用不着和我说谢谢。”
“最后,你还打算站在这里跟我谈论到天亮?”
周声一身冷气浸骨,清清泠泠站着。
本来都没什么活气儿,愣是让眼前这人一通话说得笑起来。
他换了个说法,说:“那感谢你及时的电话。”
说完走进门里,看向门框,“手拿开,要压着了。”
储钦白面无表情盯了他一眼,拿开手起身。
周声再出来的时候,一身寒气已经褪去了。
他来得匆忙,也没有带什么行李。
衣服是找储钦白借的。
白色棉质衬衣,面料很舒适。
穿在他身上除了宽松度大了一些,还算合身。
走出浴室的时候,储钦白正站在窗边。他已经脱了外套,正低头安装着什么,听见动静没有回头,开口:“吹风机在抽屉里,陈灯灯送来的姜汤在桌上,自己拿。”
“那是我的手机?”周声一边去拿吹风机一边问。
他刚刚出来就注意到了,储钦白手里摆弄的就是他掉进水里的那个手机。
盖子屏幕分离,各种零件摊了一桌子。
储钦白动作不停,“我看了,你这手机废了,泡水时间太长。”
“确实不短。”周声一时间没找到吹风机,蹲到了地上,边找边说:“当时掉进去其实就拿起来了,后来放在口袋里,但我衣服能挤水,等到再拿出来的时候就彻底报废了。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竟然会修手机?”
储钦白听见身后窸窸窣窣的动作不断。
抽空回头。
一时顿住。
明明是新闻里那个在混乱中都能淡然镇定说一句免贵姓周的人,就连半个小时前,见着他一句久等了,撑在伞下,风雨不忍袭的模样。
此刻却穿着自己衣服,湿着头发,蹲在他房间里找东西。
储钦白都晃神都一瞬。
走过去,在他身后弯腰拉开另外一个抽屉,“这儿。”
“啊,谢谢。”周声从他手里拿走。
他起身回头,眼里还有意外,“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什么问题,修手机?”
周声点点头,“这也算技术工种吧,你将来要是不当演员可以去干这个。”
储钦白愣是给气笑了。
他习惯了这人偶尔会露出的极大反差感。
还有心情问:“你觉得这工作很好?”
果然。
周声:“手机是现代人必备物品了吧,需求量大。我还听他们很多人说,如果不工作了以后就去贴膜。既然连贴膜大家都想做,会修理至少比贴膜赚钱。”
“别废话了。”
储钦白简直是不忍听。
他随手拿起椅子上毛巾扔给他,“吹你的头发去,我就算会修手机,以后也不会去贴膜,你就别操这份闲心了。”
周声其实只是随扯的话题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