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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闻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你什么意思?”
终究是没有胆量,徐皎低下头,努力蓄起来的底气都在说刚刚那句话时用尽,此时声音变小:“问你小姑喜欢哪块表,最终却把表戴在我手上。她不开心,我也不喜欢。”
随后便是死寂一般的沉默,裘闻看了她一眼,嘴角嘲弄勾起。
“徐皎,你到底在我这期待什么?”
半分钟的相顾无言,他没等到答案,离开时带着了礼物,关门声响彻楼道,糟糕的心情暴露无遗。
徐皎长长吁出一口气,周遭还有他喜用的男士木香,让人恍惚这场已经无法收尾的分别的真实性。可惜,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开弓没有回头箭。
高考结束,徐皎就像突然与这世界失去联系。裘莉再没来骚扰她,程霄寻也因家事出了国,她的生活每天都围绕着这小小的房子,待在家看日升日落,朝夕变换。
她和裘闻三天没联系,第四天,她接到一通陌生电话。
……
同样是三天,但裘闻每天都和顾潮他们混在一起,日子过得丰富多彩,没时间想那些不重要的有的没的。
借着相鹤言的生日,他又被他们叫出来喝酒。推杯换盏,酒过三巡,顾潮凑过来问:“你是不是和你那个丫头分手了?”
他嬉皮笑脸的模样,一看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裘闻一把推开他,仰头抿了口酒,嗓音漫然:“你觉得我们在谈恋爱?”
闻言,顾潮上半身往后靠,倚着沙发的动作慵懒闲适,却极其无情:“我当然知道你只是玩玩儿,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配不上裘少爷。”
相鹤言一直不喜欢徐皎,此时也帮腔:“有的人尝尝鲜可以,吃久了,她会产生你非她不可的幻想。”
他们都是极致的利己主义,眼中独有一套适用自己的标准。不仅对裘闻这样讲,他们也是如此规范自己。
裘闻一直没说话,看不出是认同了,还是别有深思。
对面的裘玥心看了很久,终于起身,坐到裘闻身边。她今天穿的衣服性感,喝了几杯酒,眼神中缱绻着别样的柔光,笑吟吟地与他碰杯:“收心了?”
杯中酒液摇晃,裘闻漆黑的眼珠动了动,看过去。
裘玥心穿的裙子是低领,颈前白花花一片,让人想忽视都难。裘闻只是淡淡扫了眼,就盯着她妆容精致的脸,凛声道:“我收不收心,你很在意?”
裘玥心笑了,勾挑的眼型明艳动人,吐气若兰:“还喜欢我吗?”
看着她这两年没有一丝变化的美艳面容,裘闻放下酒杯,捏住她尖细的下巴,顽劣心起,嗓音讥诮:“谁知道呢。”
得到还算满意的答案,裘玥心脸上的得意掩饰不住,转身跨坐在裘闻腿上。
“那亲一下,试试感觉。”
四目相对,裘玥心表情玩味自傲,缓缓低下头,朝着男人的唇。
原以为自己会亲上那从未采撷过的唇瓣,可就在只差几毫米时,她唇上竖起一根手指,把她主动接吻的动作隔绝。
裘玥心不满:“怕你小女朋友生气?”
提到徐皎,裘闻放下那根手指,鸦羽般绵密的眼睫轻眨,说出口的话冰冷至极:“不过是多玩了几次的女人,你们一个个真把她当回事儿。”
徐皎乖巧的时候还算勾人,但三天两头惹他生气,他就不想要了。
裘玥心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抬手轻抚裘闻坚毅冷峻的面庞,眼底波光愈发温柔。之前确实是她有眼无珠,觉得他是孩子。但他其实早就长大了,让她看到他男人的魅力。
女人红唇缓缓凑上前,一旁的顾潮和相鹤言都没觉得诧异,像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只有在门口听了很久的徐皎,呆若木鸡像个傻子,眼神震颤,远远猜不到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她看到裘玥心跨坐在裘闻腿上,看姿势,像是在接吻。
手机从僵硬的手中滑落,发出突兀声响,在静谧的包厢极其清晰。
徐皎蹲下捡手机,眼前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裘闻没有穿皮鞋的习惯,她缓缓抬头,果然,是和她有过几次交道的顾潮。
他每次都和她开玩笑,她原以为他们算是熟悉一点的。没想到,在他心中,她是上不得台面,只能被男人玩玩儿的女生。
起身,徐皎目光越过他往里看,裘玥心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位置,裘闻依旧还坐在沙发正中央,幽邃深远的目光射过来,像是精密的扫射机器,审视她外表和内里。
仿佛她做错了什么。
换以前,徐皎现在转身就走,以后再也不理他们就是了。但这次不行,胆小懦弱的女生也要为自己发声,她在他们这些人身上尝到了太多不公平,不该被他们轻视羞辱。
推开面前的顾潮,徐皎走进包厢。
在裘闻对面位置站定,她目不斜视,眼底坚韧非常:“你和我不是在谈恋爱,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对吗?”
裘闻眸色深沉,这种质问的语气让他厌嫌,语气冷瑟:“明码标价的感情,你如果不满足,我只觉得你想贪便宜。”
明码标价……
贪便宜……
一字字一句句都像是利刃,无情插进徐皎的心脏。
她被迫接受地点点头,可内心的伤痛不是假的,眼眶渐渐温热,她强忍着情绪,盯着面前冷漠的男人,一字一顿:“裘闻,收起你们有钱人的架子。你们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们。我真是蠢,竟然爱上了强奸犯。”
眼角流出一滴泪,徐皎嘲弄地笑了笑。看向明显在看戏的裘玥心,她心中曾有过的尊重早已崩塌,只剩嫌恶。
“我也没想死粘着他,劳烦裘小姐把这么恶心的关系暴露给我看。”
尽管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徐皎还是被他么恶心到了。
被一个十几岁的丫头指着鼻子评价,裘玥心作势就要起身教训她。可还没动,她手腕被裘闻拉了一把,抬眼就见他已经站起来。
和徐皎之间隔着酒台,但他狭长双眸锋利:“你说谁恶心?”
涌上来的泪意被压制,徐皎这回没有胆怯,没有畏惧,只有被戏耍之后的悲愤,回击得底气十足:“你,恶心。我回去还要跨个火盆呢,因为真的很晦气。”
“……”
兔子急了会咬人,就是现在这样。
所有人都没贸然参合进来,裘闻面色愈发阴沉,往日玩味深沉的眸子此时被森冷裹挟,一瞬不瞬地锁着面前娇小的身影。
她每走一步,都踩在他雷区。
“你要是有骨气,以后都别回来找我。”
裘闻轻讽,只觉得徐皎在过过嘴瘾罢了。她那副任人拿捏的秉性,一看就是骨子里的软弱。
足足有十几秒没说话,徐皎睁大眼睛打量自己喜欢过,或许现在还喜欢着的男人,最终什么都放下了。
“裘闻,我的喜欢也很珍贵。”
很久很久之前,在她第一次对他失望时,她就吃了教训。
荣华堆砌出来的上位者,骨子里都是薄凉的。
她这次要牢牢记住。
在所有人都没注意的间隙,徐皎拿起酒台上的酒瓶,用力摇晃挥洒,朝着裘闻的位置发泄,势必要让他们像她一样狼狈。她伤在内里,他们岂能着华裳,高姿态。
离得远的顾潮和相鹤言要阻拦已经来不及,被喷溅湿衣服的裘玥心尖叫。
只有裘闻,白衬衣前襟湿透,始终没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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