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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梅瓣在风中飞扬,片片嫣红如同花海世间洋溢幽香芬芳,淡淡的香味飘进屋中渐渐掩盖了满屋的血腥。
丝丝失魂的坐在榻边看着榻上失去知觉的男人,无神的模样令随意心绪不安。
“娘娘,你还是吃点东西吧!”随意已经为南宫凌包扎好了伤口,所有经过也都在烟云的眼下进行。她看着她帮他将胸口的金簪拔出,看着那赤红的血从他心口喷溅出来,那一刻她一直无力喘息的心竟然麻木了。
烟云一言不发,也不哭泣也不挣扎,任凭南宫凌紧扣自己的手掌。
“娘娘……”随意又唤了她一声,黛眉紧蹙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
同样留在屋中的冰心上前一步,“我们先出去吧!”眼下就算再怎么劝她,她也听不进去的。
随意抬眼与冰心相视,是似再问:将她一人留在这里妥当吗?
冰心回以信任的眼眸,两人这才退了出去。
门扇的关合声响起后,烟云的眼帘好似动了一下,她眸光移向南宫凌的胸口,那里包扎的白色纱布已然又被鲜血染红。
她不知道这一瞬间的心情是怎样的,她不想伤他的,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失了方寸才会将头顶的金簪拔下刺入他的心头,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从地牢回来后她眼中的泪水已是止住了,可眼下看着他起伏染血的胸膛,眼眶中再次凝聚晶莹。
她不知所觉的竟抬起了那只险些要他命的手,抚上他受伤的地方,那里的伤口很深、很深,她知道……
“痛吗?”烟云直言轻问,其实她也知道,那样的伤一定很痛、很痛……
无法抑制的泪还是落下了美瞳,已是哭得嫣红的眼中有了南宫凌一直所期待的疼惜和不舍,可眼下烟云对他的这份动容神情他却没能看见。
是否错过了……终是再也追不回来了?
烟云满腔怆悲化作心头泪,滴滴垂下眼眶掉落衣袍之上,尚未干透的血迹随着清泪化成朵朵雪莲在她衣袍重新绽放!今日,他们几人就在这踌乱的爱情之争中凄惨渡过,彼此皆伤没有谁胜谁负!
烟云心头纷乱,隐约间开始怀疑起自己真实的身份,看着榻上昏睡的男人,她心里生出了一丝信任,可她耳畔又有一种声响在回荡,告诉她——莫怀疑自己的夫君!
她在矛盾的苦海死死挣扎,眼下没有了南宫轩的守护她就像失去羽翼的雏鸟,不知道该如此飞起,又该飞向哪儿?
她安静的盯着南宫凌,眼中闪过了今日在地牢时的情景,那时的他大可在伤他时一掌取她性命,可他没有!他只是震惊着双眸望着她,眼里的那方痛楚欲将她的心口撕裂。
到底他口中的清雪是何人?可以令如此残酷的帝皇放下一身尊严与冷冽?
当真是她吗?是自己吗?
烟云不想往下深究,无奈如今心不由衷……
一直僵坐在榻上的身躯动了一下,她为他揽好了被褥,将受伤的胸膛盖在了薄被之下,杏眸微转睨向了竹案上的那根染血金簪。
凤钗生辉,虽以染血却仍盖不住它的华彩琉璃。这根金簪是当日与南宫轩成亲之时他送给她的,不料今日却成为了她杀人的利器。
烟云瞧着它,本想起身将其拿过放在掌中,可手腕的大掌不曾松懈半分,令她无法起身走出他的困束之地。
烟云只能坐在榻边哪也去不了,看着眼前的固执男人即使在昏迷之中仍是如此霸道,这样的一面南宫轩也有。
想起同样受伤严重的他,烟云的眉心蹙起,不知道他的伤势有没有得到医治!
“来人!”烟云侧首瞧着竹门方向轻唤的一声,虽不能离开,可她很想知道南宫轩的情况。
屋外的几人闻声进来,无情只是站立门口不再走近,只有随意踱步而来。
“娘娘!”随意站到榻边弓腰轻道。
“轩怎么样了?你们有没有传太医给他医治?”烟云忍醉头的颤音问道,一双麋鹿大眼瞧着随意艳丽的面容等待她启口的答案。
“雪皇身上的伤也已经清洗包扎了,双肩断骨已是接上,只要休息几日加以调理,不久便可痊愈!”随意平淡说着,比起南宫轩琵琶骨受损,南宫凌心间的伤势要较为严重些,若是烟云那一刺再往上心房两寸,怕是当今武林已是无人可以救治了。
烟云听她说来垂下了眼帘,心里仍是担心南宫轩,毕竟没有亲眼看见他是否安然无恙,她是不放心的。
“娘娘……”随意见她如此模样,担心的低唤了她一声,,就连守在门口的无情也微拧剑眉瞧着她。
“你们能……让我见见他吗?”烟云薄唇亲启,眸光流转在他们之间,明知这样的要求很令他们为难,可她还是想要试试。
“这……”随意语顿了,赤红的瞳眸望向无情,是似再问他一般。
无情银面遮脸,半边脸颊藏在了面具之下让人无从看见他的完整俊颜,可他另一半的面容上仍是平静的冷漠。
“请娘娘还是留在此处,等皇上醒后再商议此事也不迟!”无情这般说道,身为四大秘史之首,他的冷酷镇静绝对在他们几人之上。
其实烟云也没有报多大的希望,眸光看向南宫凌后她才淡淡道:“希望你们能照顾好他!”
随意和无情都知道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另一个男人,而非她此刻所瞧的帝皇。
“是!”随意应声回答,无情则是点了点头,随后两人退出了竹屋。
另一边,同样安静的屋中血腥味道也渐渐散去,南宫轩昏躺在榻上,两肩的琵琶骨处已是用白纱缠上,一路渗出的嫣红也是被止住了。
火焰和冰心在他身边照顾,确切的说是变相的看守。
南宫轩的伤口经过处理后,脸色也比在地牢时要好了很多,可他从昏昏厥的那一刻起神智一直出处在七分迷离的状态,他苍白已裂的薄唇时不时张合呢喃,而所发之声都是他心中女子的名字!
一声声的烟云是一声声的思念与不舍,更是万般的不甘……即便眼下尚在睡梦之中,他心里仍旧记得当时暗牢中的一幕。
他的女人答应了那个男人永生留在他的身边,那么他自己呢?没有她的他又该如何过活下去?
“烟云……”南宫轩痛苦的唤着她的名字,心中怎么也是放不下她的。
冰心和焰火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今日两帝相争的情景着实令他们四人心中大惊。就连他们无情无爱的旁人都被地牢的那幕震撼了心灵,更何况是他们当事人?
“如何是好?”火焰低声问道,瞧着榻上昏睡的男人怕是随时都会醒来,到时候他们两人要想拦下受伤的他虽不是难事,可一旦彼此厮打起来,怕是两败俱伤是难免的。
“我先回去让随意来一趟,你暂且点燃软筋散拖延一段时辰!”冰心睨看一眼南宫轩后又将视线放回焰火身上,淡声启口后便离开了这间简陋茅舍,前往梅林小筑与其他两人碰面。
就在冰心尚未离开多久,火焰以为就这短暂时间南宫轩尚不可能醒来的,出去打了一盆水进来时……却见南宫轩已经起身撑坐在榻边了。
“……”
屋中一片死寂,两人只是相互对望,气氛带着凛然的紧张。
“带我去见他!”南宫轩依旧虚弱的很,剑眉因刚才强忍起身已是促成了山峦,半身赤/裸的身躯也有大半被缠上了白纱,雪白的薄纱隐隐可见丝丝嫣红。
“雪皇还是躺下休息,皇上如今是不会见你的!”焰火也反映快速,他放下手中的铜盆走到榻边,试图扶他躺下来。
“朕再说一次……朕要见他!”南宫轩刚刚才醒,情绪一激动更是令话语气氛促短,可终究身为王者的他,那未加收敛的强者之势以及隐约闪烁的噬人之芒都是一般人无法招架得主的。
“雪皇莫要动气!”焰火出声说道,笔直的身体站立侧旁一动未动,黑眸一直睨看胸口起伏连连的南宫轩,“此处离皇城已有数十里,即便陛下想要见皇上,也容属下前去通报一声!”
“哼!”南宫轩冷哼,狭长的星眸微眯骤然聚集寒芒,不顾焰火刚才的说辞强忍痛楚起身,手掌刚一用力,双肩出的伤口便涌动出了血来。
“陛下!”焰火叹声唤道,俯身欲要扶他却被南宫轩一把推开。
“你以为你拦得住朕”南宫轩咬牙说道,今日即便死在这里,他也要再搏一次。没有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松开她的手。
“雪皇何必如此?今日你身受重伤,即使能从这里离开,也定难到达皇城!”焰火据实说道,再次迈开脚步前去扶南宫轩。
“那又如何?他想要朕知难而退,朕偏偏不如他所愿!”南宫轩愤恨道,回想在地牢时他威胁烟云的画面,心中的怨恨如风雪袭来。
焰火深知自己再怎么劝说他也无用,眼下也只有先拖延时间等随意他们赶来,利用蛊术再将其迷惑睡去,等南宫凌醒后在做打算。
“陛下……”
“够了,你身为他的暗卫朕自知你职责所在!”南宫轩忍住不断涌上喉头的郁结之血,手掌攥紧成拳冷下声线说道,俊颜上已是浮现了不再与他多费唇舌的厉色。
“动手吧!”南宫轩站稳尚未恢复气力的身体,侧身与他正视说道,等待彼此之间的较量。
焰火同样眸色暗下,俊秀的脸上一派肃然之色。
既然眼前的帝皇已是决心与他一战,他定是只能竭尽权力阻止他离开这里,不过却也要在不伤他性命的前提之下。毕竟南宫凌已经答应不杀他,他身为下属自然不能违抗主上的命令。
两人目光相对,欣长的身不分伯仲。一个帝皇之气浑然天成,一个杀手气焰滕然全身,眼下屋内的气氛可说一触即发,只要对方稍有一动,战况便会立马掀起。
一直担心南宫轩的烟云在恍惚中已不觉沉沉睡去,手腕的那只大掌也在她浑然不知道的情况下松开了。
南宫凌醒来时,瞧着她正伏身在榻边守着自己,那一刻,他全身的疼痛竟奇迹般的烟消云散了。
他一动不动的躺着,瞧着她的睡颜他的心很平静。这些年来,他从未像这一刻般,觉得心里那么的踏实。
他细细打量她,她还是和三年前初见她时一样,清美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犹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她时,她就这样身着白衣躺在湿地上,也像此刻那样沉沉睡着,一双秀气的黛眉微蹙,不知在梦中是何时扰她心扉令她愁眉不展。
那时,他就想为她抚平眉间的凸起,想要进入她的心里为她除去一切忧伤。
当她醒来的那一刻,他全然震惊了,她的眼眸是那么清澈,瞧他时也不带半分的俱意,也正是这样一双不染污秽的眼眸深深撞进了他的心里。
那时的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与她相处下来也确实证明了她是特别的。
就因为她的不畏惧,她的淡漠,她不将他视为帝皇的神情都令他想给她不一样的对待。
本以为他们之间会一直如此下去的,两人相拥而眠,夜中轻语交谈直到永远,可一场纷争却将她卷了进来,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南宫凌凝眸睨看她,星眸在回忆中一点一滴的暗了下来。泯灭的星芒让他松开的大掌再次攥紧成拳,而这一次他没有再握上她已是泛着青紫的手腕。
半晌后,他松开了透着亲白的指骨,稍作弯曲抚上她略显憔悴的面容。从她微拧的眉目之间轻划向下,一如从前那样享受她肌肤的丝滑细致。
就在他沉浸在安逸的世界没有多久时,榻上的女儿眼睫微颤是似即将醒来。这一瞬间南宫凌的心是拧紧的,他有些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继续闭眸佯装昏睡,还是睁着星目等她醒来与她对视……
就在他尚在犹豫时,烟云睁开了眼眸,惺忪的眼中视线是模糊的,只是眨眼过后她就看清了他。
一双如豹的眸子锁着她,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让烟云只觉自己还在梦中没有醒来。
烟云眉心蹙紧,屈肘想要起身看个清楚,可才一动伏躺的身子,南宫凌松开的大掌又紧张的扣在了她的细腕上。
“咝~”烟云因痛出声,肩头也瑟缩了一下。
“很痛?”南宫凌同样剑眉深拧,心痛问道。稍微松开了大掌却没有放开她。
当时在牢中他是真的急了,害怕自己一旦松手她就会再次从自己的眼前消失无踪。而眼下,清醒过来的他没有了血腥味道的刺激,他才恍然发现自己使出的力道有多么可怕。
烟云能肯定他是真的醒了,那暗哑的嗓音带着气虚的无力,可不管何时见他,他的霸气总令她心头莫名紧张,更是让她的眼眸不知向何处摆放。
烟云没有说话,手腕确实很痛,一直被他禁锢着使得血液都流通不畅,这让她本就纤细的手腕比起右腕来略显肿胀。
“来人!”南宫凌低唤了一声,冷冷的声线很轻,却足以令外面的几人听的清楚。
无情等人闻进来,走到榻边一致垂首道:“皇上!”
“将凝霜露拿来!”南宫凌说着,单手曲起自行坐起,因这动作扯痛了胸下创口,使得他俊颜上刚刚才有的一丝血色顷刻消失了。
烟云没做多想,是似本能的去扶他,可对上他投来的欣喜眼眸时,素白的柔荑立马收了袖中。
她垂下了首,心间小鹿跳动的厉害,她分不清自己是太过怕他还是别的什么情愫。
无情也随意自是没有耽搁,取出袖中随身所带的药盒恭敬递去。
南宫凌接过,又是淡声下令:“你们下去吧!”
眼下他只想和她单独在一起,若是可以,哪怕就这样一辈子也好……
“是!”两人齐齐点头退出了屋内,离开时不忘将门带上了。
南宫凌将大掌中的柔荑放在自己的腹部,见她的水袖向上卷了几寸。
“你……”烟云惊呼,欲要抽出自己的手臂不让他触碰。
“别动!”南宫凌低下眼帘,没有用力拉扯已然受伤的手腕。
他低声说着,不顾她的轻微挣扎,拧开了无情递来的药盒,以指尖晕抹在她腕上的红肿处。涔凉的药膏缓解了细腕的肿胀,也让烟云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些许。
她看着这个男人极尽细致的为自己上药,这样的神情该用虔诚来形容的。
“我……”烟云几度欲言又止,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每当她开口后,他抬眼瞧他的目光都令她无措语塞。
“想什么就说吧!”
南宫凌为她上好药后又将水袖放下盖住了那片青紫,与此同时,自己也不着痕迹的忍痛将后背往后靠去,让一直不适的身体能够得到些许缓和。
“……”
烟云得到他的启口却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睁大瞳眸瞧他数秒,随后神色复杂的垂下了螓首。
南宫凌不喜欢她的眼中没有自己,一旦她连眼里都没有他的身影了,那么心里就更不会有他的存在了。
他曲起食指勾起她的下颚,所有动作轻若细丝拂面。
“清雪,看着我……看着我说!”他喃喃说着,望她的神气可说痴迷。
“我不是…。。”烟云哑声道,喉间突然酸涩的厉害。
而南宫凌却笑了,不像在如地牢时露出狰狞的神色厉吼她。
“不是么?”他含笑轻问,勾挑她下颚的手指转移到了她的脸颊。
“你若不是,那我的清雪去哪了?”他深情说着,嘴角的笑仍在,可烟云知道那笑是苦涩的。
“我不知道……我是烟云……”她认识忍住不的垂下了眼帘,一颗晶莹滚落了她的美目。
她竟不舍得瞧他强颜欢笑的模样,可她又不得不告诉他自己并非他口中的清雪。
“你想当烟云?”南宫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的脸颊,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水。
“我……”她并不是想当,而是,就是!
“好,你想成为烟云,我就喊你烟云!”南宫凌不待她启口,先声出口说道,轻轻用力将她的身拉进自己的怀里,虽然这样的举止令他疼痛的心口更痛了一下,可他仍旧执意为之。
他轻叹一声,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无论你想成为谁,留在我身边好么?”
“……”烟云竟没有挣扎,俯首在他怀里的那瞬间她哭了。
“清雪,让我们从头开始……忘了那些伤害好不好?”
颗颗滚烫的泪珠滴在了他未穿亵衣的胸膛上,渗入了缠绕他心间的伤口处,这样的灼热令他心头一窒,可是他依然含笑低语。
她哭了,却没有推开他,是否意味着她答应了?
“清雪……”南宫凌声声唤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畔,那样的感情似曾相识。
沉静的片刻得到不是南宫凌所期待的结果,烟云柔荑抵在他的胸膛不敢用力。
她轻推开他并未使力的拥抱,直起了脊梁正视他,眼中清泪犹在。
“我不是清雪,你对我的痴迷只因这张长相相似的脸罢了!”烟云挣扎了许久还是说了。
南宫凌愕然瞅她,这样的神情是幸福过后的悲伤。
烟云撇开螓首不去瞧他此刻脸上的神情,贝齿咬着下唇停顿了数秒又道,“我是轩的皇后,是你的弟媳,这次我来风国更是第一次与你见面!”
“不!”南宫凌厉吼,那是满腔的悲戚,已然毫无气势。
他拉过她的手臂不再碰她青紫肿胀的手腕,痛道:“你是我的皇后,我们成亲拜堂喝过合卺酒,这一切你又怎么说?难到在你眼里那些只是你报复我的一场戏码吗?”
南宫凌眸光闪烁,那种濒临绝望的痛苦他不能再受第二次。
谁能想象得到那日她浑身是血的躺在他怀里离开后,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那种晦涩,那种无法喊出心头的痛让他想要随着她一同离开。然而,若不是他不甘心,若不是他奢望自己体内的蓝魄之血能救醒她,她定不会在那火海消失了三年。
再见面,她的身份却是自己的弟媳,这样的打击让他恨、恨尽天下所有人,包括眼前的人儿和自己!
只是,当他想要再次狠心的惩罚她时,存活跳动的心却不忍。
“我。。。。。。”烟云被他的一番话噎的喉间发痛,哽咽着嗓音无法回答。
“清雪。。。。。。”南宫凌见她如此心头不忍在咄咄逼她,轻柔的抬起另一手掌将她螓首捧回,让她看向自己。
烟云含泪瞧他,即便他刚才不说那样的话已是让她心弦触动、心湖番乱了。
自从见到他后,她有所怀疑却不让自己更深入的去探究,她心疼眼前的男人却同样记挂自己的丈夫,这样的情愫是不应该有的,可她又无能为力、控制不了。。。。。。
“为何哭?”南宫凌心里明白她为何哭泣,只是他依旧淡声问她,指腹为她拭去眼中清泪。
他的举止一度令她脑中想起另一个男人,那是的他也总是在她落泪时轻问:“为何哭了?”随后他会细致心痛的吻干她眼角的所有泪水将她揽入怀里!
可这个男人眼下又如何了?
“我不能!”烟云突然抽出自己的手腕起身,猛然退后一步说道。
她不能再如此下去,与他之间越纠缠不清只会连累南宫轩。
“清雪。。。。。。”
“不是!”烟云努力大声的打断他,狠下心说着:“请你放了我和轩,让我们回雪国!请你放了我们。。。。。。”
她这是在求他,回想过往,她何时求过他?
南宫凌落空的手掌也在那一刻握紧,苍白的俊颜脸色变了又变。
“你是为他求我,还是为你?”他掀被欲要起身,心口的伤痛让他痛得面容扭曲。
烟云想要上前去扶他,一如本能那般。可在要迈出步伐的瞬间她告诉自己,她不能这么做。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因动作扯动伤口导致鲜血再次用涌出,眼睁睁看去他本就无色的容颜更加灰白如鬼。
明知道自己不该对他心痛的,可那无法抑制的疼痛仍是在她心间急速蔓延。
“说。。。。。。你这是为谁求我?”南宫凌冷下了眼,寒澈了心,步履艰难走近她。
“我。。。。。。”烟云心脏颤动的厉害,他越是走近自己,那样的感觉越是离她接近。
她口中溺出一语只能步步后退,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
“为什么不说?”南宫凌依旧是刚才的声线平平淡淡,可嘴角已是滑落了一丝嫣红。
烟云心惊,止住了往后退去的脚步望着他,这个男人时而狠洌无情,时而柔情熠熠令人无法琢磨。
南宫凌见她停下,他也不在向前,两人保持一臂的距离,让他可以有把握在第一时间能就将她揽入怀里。
“……”
两人对望,眼中皆是郁结。
半晌之后,烟云闭上了眼眸让眼中水雾全数落下,再次睁眼,瞳眸内一片清明。
“我求你放了他,也求你放了我……”烟云只是彼此一直纠缠下去,伤心痛苦的只会是对方。
“你还是想逃离我……”南宫凌不是问她,而是自己回答。
“我可有说过,若想他活着离开风国……你就必须留下直到我死!”南宫凌一眼望进了她眼里,将她瞳孔中的所有转换神情全都刻入心中。
“那你知不知道……”烟云也同样启口,微颤的嗓音中是明显的哭腔。
“我活不了多久,也许还有一月的性命,也许……随时都会死!这样的我……”烟云淡声说道,水眸却含着悲伤。
而南宫凌除了瞬间的震惊以外,所剩下的是自嘲悲凉的轻笑。
“你在威胁我?”南宫凌分明是笑着问她,可在烟云眼中那笑是掩不住的心中泣血。
“不!”烟云摇首,上前走了一小步将彼此距离拉近,她仰面看着欣长挺拔的男人,心痛不能言明的说:“我的命一直是轩在为我延续,若非他,我早已死了!”她如实说着,这一年来她清楚的记得他为她寻遍世间珍贵草药,也为她日日夜夜寝食难安守榻与前,这份情谊她无法忘却,终是忘不了的……
“呵……呵呵……”南宫凌悲凉的笑出了声,她还说这不是威胁他!难道没有那个男人她就活不下去了吗?
烟云无言摇首,她不愿见他如此,不愿见他在笑却是哭泣的神情……
“够了够了……”烟云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连连摇首柔荑捧着他的俊脸心痛的喊着,希望他别再笑了。
“……”
南宫凌来不及收起脸上的神情,微睁的星眸中全是她的身影。
这个女人让他恨不起来,放不下。究竟他们之间是谁伤谁最深?
“别再笑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明明一切都是那么好,若是没有来风国,她依旧会是世间最幸福的女人,可眼下,上天好像突然之间就收回了她所有的幸福,没有预告的将她从天上打入了地狱。
她痛苦,却不知道这样的纠结是因何而起。她该憎恨眼前的这个男人,却同样恨不起来,更是看着他悲然惨笑的模样,她的心会剧痛起来。
“清雪……”南宫凌将她拥入在怀,紧紧的搂着她纤细的身体不舍得再放手,彼此紧贴的身体都令对方听到心脏的跳动声。
南宫凌心口的血渗透的白纱溺了出来染上了她衣襟,似有似无的梅香盖不住渐渐浓郁的血腥。
“你流血了!”烟云哑声说着,低下螓首瞧着他胸口的一片嫣红,泪落得更急。
“若是能让你留下,流干所有也值得!”南宫凌淡声道,曲起食指为她拭泪。
她还是心疼自己的不是吗?若非当年的他刺出的一剑,或是没有那夜的强迫索要,也许他们也会很幸福……
然而,此刻这里气氛与南宫轩所待的屋舍全然不同,他与焰火一番较量后血腥味道更是浓重。
焰火胸口被他打了一掌,虽不致命却也受了内伤。
“陛下还是先养好伤势!”焰火喉间涌上腥甜,却被他强咽腹中。望着如此执着的男人,他着实不忍再与他打斗下去。
本就伤势严重的南宫轩经过刚才一番纠缠,身心虚竭,白纱包扎的伤口处早已被血染红染湿。
他单手撑在榻沿虚弱喘息,嘴角处仍挂着一丝血线。
“让南宫凌来见朕!”南宫轩吼道,仿佛用尽一生的力气怒吼。
他不甘被困此处受他威胁。
他要去救烟云,将她重新带回自己的世界。
“陛下!”焰火急声喊道,两步上前来到他的身边,快速为他点穴止血,与之同时他又点了他的睡穴。
两人的打斗让屋内一片狼藉,混合着浓重的血腥让这里看上去惨不忍睹。
焰火已是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要榻上的男人意志稍稍清醒,像刚才这样的打斗怕是还会发生。
眼下,焰火只能等倾城他们到了,一旦得到那残酷帝皇的旨意,那么他们做手下的也好办事多了。
就在焰火让南宫轩昏睡没多久后,梅林外中冰心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那里。
无情等人见他急色而来,心里也明白他们那边的事情不好办。
“皇上醒了没有?”冰心压低声音并未上小筑台阶。
无情点点头,也启口问他道:“雪皇眼下如何?”
“我离开时他还未醒来,只是如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冰心拧眉道,面对如此强敌,又不能痛下杀手,这让他们很难办。
“我们还是禀告皇上,让他定夺如何?”随意也启口说道。
“眼下还不是时候!”无情理智说着,就听刚才屋内传来的谈话声,他也明白一旦让烟云知道南宫轩的情况,怕是风波又起了。
“要不这样,随意与我走一趟,利用蛊术先将雪皇的记忆抽离几日……”
“不行……”随意不待冰心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为何不行?”冰心侧首问道,邪魅的脸色已染疑惑。
“雪皇如今身上的伤已经动了真气,若我再用迷魂术,怕是日后会留下掺。”随意将心中担忧说出,红瞳内妖冶非常,这是她紧张或是极度兴奋时才会如此。
“那……”冰心得知后也是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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