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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人民医院里,走道里人来人往,一排排椅子上,坐了不少候诊的人。
不远处,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年青医生挥着手,他年约三十岁,中等身材,戴着一副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文军!”文娟亦摇摇手,大叫了一声。
“姐,子欣,你们来了。”文军热情地与她们打招呼,“昨天我已经预约了,我这就带你们去找董主任,她是妇产科主任,技术绝对一流。”
“太好了,小子,在这里一定要好好干,别辜负老爸老妈的希望。”文娟宠爱地看着弟弟。
文军不久前才从C市来到这家医院,作为交流医师将在这所医院工作一年。
他在住院部工作,刚下夜班,特意在此等候她们。知道曾子欣害羞,他没有在诊室里观看,自己先去吃早餐,说好一会儿再过来。
“放轻松,别紧张。”文娟扶着曾子欣的肩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嗯。”曾子欣进去检查。
门开了,曾子欣走出来,笑得阳光灿烂的脸,让文娟一看就觉得放心。
“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很正常,说小家伙在里面自在地转悠呢,B超照到他,他会躲闪呢!”曾子欣笑呵呵地说,兴奋得像只叽喳不休的小燕子。
“太好了!就知道他是一个好小子。”文娟欣慰地说,“哎,是小子还是丫头,有没有问医生?”
“医生没说。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你慢慢走到那边休息一下,我帮你等报告单。一会儿我就过去。”
“嗯。”
曾子欣慢腾腾地走着,脑子里还在回味那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原来当母亲的感觉是这样美好!
看到那些怀抱孩子的妈妈,曾子欣眼里满是羡慕和尊敬。
她的眼睛不自觉地追逐着那些和妈妈爸爸撒娇的孝子,特别是那些长相漂亮洋娃娃一般可爱的小家伙。
现在的孩子个个都这么可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我的宝宝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子?是像他,还是像自己?应该也很漂亮吧?她边看边轻抚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想像着。
“昊宇!”
似乎听到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在叫那刺耳的名字,曾子欣条件反射似地寻音而视,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身体打了一个激凌。
她急忙侧身,转脸朝向走廊的窗外,一只手拿着病历半掩着脸。
“小旭,黄市长身体怎样?”那熟悉的声音响起,那熟悉的脚步踏踏踏地向这边走来,越来越近。
“正在做B超,一会儿才知道结果。”那个女声很柔美,“昊宇,谢谢你赶来看我爸爸。”
“应该的。”唐昊宇的声音又起,他们走过自己身后了。
曾子欣稍稍转过头,望着唐昊宇的背影。
他走过去了,跟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子走在一起,女子的手自然地挽着他的手臂,看上去象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或小恋人。
死唐昊宇,坏唐昊宇,A市放着一个初恋情人,B市又勾搭上新女人了,还是市长的女儿,真是死性不改的大色狼!
曾子欣气上心头,咬牙切齿,真想冲过去把他一掌打翻!
“子欣,你怎么还在这里,走得也忒慢点了吧?看什么呢?”文娟亮着大嗓门说话,加快脚步走到曾子欣身边。吓得曾子欣拼命摇手,示意她别再大喊大叫。
“你怎么了?”
该死!文娟没反应,已走到那边的唐昊宇倒是回头了。
曾子欣一把扯过文娟,快步逃窜,文娟莫明其妙,仍不知状况地大声说:“喂,子欣,你搞什么?你不能跑那么快,小心孩子!”
转过弯,文娟径直想去按电梯键,曾子欣一把拉她拐进旁边的楼梯,关上楼梯门,靠在墙边,松了一口气。
“你见鬼了,跑这么快?”文娟喘着气问。
“嘘,我刚刚看见唐昊宇了。”曾子欣小喘着,压低声音说。
“唐昊宇?”
突然,楼梯口的大门被推开了,唐昊宇霎时现身于曾子欣和文娟眼前,曾子欣想跑,手臂却被唐昊宇扣住。
“欣儿!真的是你?”唐昊宇显然很意外,“什么时候剪了短头发,害得我以为认错人了呢!”
曾子欣蔫蔫地低下头,一脸丧气。
唐昊宇看着眼前的曾子欣,清汤挂面似的长发被剪成一头童花短发,少了一丝温柔娇艳却多了一些干炼清爽,宽松的布裙松松地扎着腰带,微微显出挺起的肚子。
她的手习惯地抱着肚子,眼瞳里跳跃着惊恐不安。
“你怀孕了?是谁的孩子?”唐昊宇被惊到,刀眉紧蹙,脸拉下来。
“是,不过这孩子与你无关。”曾子欣昴起头与唐昊宇对视,眼里多了一股怒气。
“那是谁的孩子?”唐昊宇眼里也积聚起愤怒。
“你管得着吗?”曾子欣不怕死地说。
“我为什么管不着?”唐昊宇霸道地说,“把它做掉!”
“我就不!”曾子欣怒不可遏,“我偏要生下来,气死你!”
“你!”唐昊宇气得说不出话来。
“嘭!”楼道的门再次被打开,打断了唐昊宇下面的话。
“昊宇?”那个市长女儿冲过来,看到他们三人,急刹住脚。
曾子欣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准妈妈了,不能随便动气。她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心头的怒火,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对唐昊宇说:“唐昊宇,A市留着一个初恋,B市又搭上市长的女儿,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管我吗?”
“你!一派胡言!”
曾子欣的淡定倒是把唐昊宇气得差点吐血,他拽着曾子欣的手力度瞬时加大,曾子欣吃痛地缩手,但却被更大力地扯回来。
“嘭!”楼梯门又一次被粗鲁地推开,一个男人冲进来,大喝一声,“放开她!”
“文军?”文娟和曾子欣眼睛同时发亮,异口同声地叫出来。
唐昊宇怔住,手松开。文军一把将曾子欣拉到自己身后。
他是谁?是曾子欣的男人?她肚里的孩子是他的?唐昊宇怒目紧锁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脑子里急速飞转着一个个猜疑:肯定是他的孩子,他手里拿着一本《孕妇必读》。
“唐总,请您消消气,曾子欣现在是个孕妇。”文娟小心地陪着笑脸,提醒唐昊宇。
“昊宇,她是谁?”小旭显然还没有搞清状况,心惊胆颤地问。
“我是他的前女友,早已经分手了!”曾子欣抢先回答,像过来人似的假装好心地告诫小旭说,“你是他的新任女友吧,那就把他看好了,别让他再骚扰我!”
“欣儿!”唐昊宇怒视曾子欣,他讨厌这种被曾子欣蔑视和丢弃的感觉,他克制不住地威胁她说,“你一定要惹我生气吗?”
“嘿嘿,我现在一心想做一个好母亲,其他一概不去操心,哪有闲功夫去惹你。我也请你别惹我,万一动了胎气,我会变成母老虎报复你!”面对唐昊宇,曾子欣又一次竖起全身的刺,像一只随时准备进攻的小刺猬。
有文军助阵,曾子欣已完全恢复了淡定和不卑不亢,应该说更多了一份母狮护子的彪悍和凛然。
霸道的唐昊宇被她身上闪耀的那种母性光环给慑住,一时无语。
文军拉上曾子欣趁机扬长而去,文娟小跑着追过来,搀上曾子欣的手臂。她这才发现,曾子欣脸上已淌满了泪。
楼道里,唐昊宇抱头蹲下,大手烦乱地搓着头皮,弄乱了整齐有型的头发。
小旭亦蹲下身子,心疼地搂着唐昊宇的肩头,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话安慰他。
文军开着蓝色轿车,载着文娟和曾子欣驶进李青奎家的车库,一直没有出来。
别墅外不远处,一辆黑色宝马车一夜没有离开。
第二天中午,文军才开着蓝色轿车出去。
随后,黑色宝马车离开了,从此再没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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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儿!”曾伟伦来到李青奎家,看到怀孕的女儿,眼神极其复杂。
“爸,对不起!”曾子欣低下头,愧疚地说。
“孩子是不是唐昊宇的?”曾伟伦问。
“孩子是我的,不是他的。”曾子欣抬头,答得很快。
曾伟伦似有所悟,没有再继续确认。
“你真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吗?”曾伟伦担忧地看着女儿。
“嗯。”曾子欣点点头,很坚定。
“你想过未来的艰辛吗?”曾伟伦提醒她。
“我都想清楚了。”曾子欣再次点头。
“真不原谅唐昊宇了?”曾伟伦不无遗憾地问。
“坚决不!”曾子欣倔强地咬着下唇,憋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既然如此,那就到美国去吧!姑姑会照顾你,也免得遇到不必要的麻烦事。”曾伟伦作出决定,为了女儿的安宁,也为了家族的声誉。
“嗯。爸,对不起!”曾子欣扑到爸爸怀里,曾伟伦抱着她,理解地拍拍她的背。
昨天,唐昊宇亲自去找曾伟伦,向他打听孩子是谁的?曾伟伦这才知道曾子欣已经有孕在身。所以今天,他才抛开工作,匆匆赶来看望女儿。
宽容的父亲,没有大声斥责女儿,反而用他大度能容天下的父爱消除了曾子欣心中的不安,还尽其所能为曾子欣铺垫未来的路。
面对为自己操心得头发都白了的父亲,曾子欣心头涌起无尽的感激,无比的崇敬。
“爸,你放心,我会学做一个好妈妈,让我的孩子幸福的!”曾子欣偎依在爸爸的怀里,坚定不移地说。
“我女儿长大了,要当妈妈了,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