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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妈妈看了看睡着的孙子,又看了看门外睡着的儿子,她突然笑了一下:“还真像了,连睡觉的手势都像。其实阿谦的样子很像他爸爸,倔强冲动而且很冷血。这也许就是别人都不太喜欢他们父子的原因吧!你想知道当年我们为什么要收养你吗?”
“阿谦说过一点,好像是为了报仇。”具体的她也不清楚,只觉得荒唐又幼稚。就算她真的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那有本事报复仇人去,拿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出什么气!
乔妈妈拉着她的手走到外面的小客厅里,缓缓的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阿谦很痛苦,他报复你的时候,他比你更痛苦。经常一个人喝酒到半夜。他背负的东西太多太重,常常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一个是因为他爸爸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还有一方面是因为我不会做人,我经常逼他对你狠一点,逼得他这样难受。”
菲儿没说话,她只是倾听着,只是他们家的恩怨与她无关,只是人在郁闷的时候能宣泄出来是好的,所以她是一个倾听者,而乔妈妈是述说着。
她述说着自己的不甘,和乔谦的可怜之处:“阿谦这些年很不容易,现在误会解开了,你与沈家无关,误会和伤害了你这么多年,害的你失去了一条手臂。这些都是我们乔家欠你的,昨天我请了一位大师算卦,大师说这都是因果报应,阿谦伤害了你,现在他的报应终于来了。我想你要是能真心的原谅他,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其实我早就原谅他了,看见他那么难受的时候,就已经原谅他了,否则我不会这样每天尽心尽力的照顾他,我完全可以敷衍的,我相信你能看的出来。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事情,我想再刻骨铭心的爱和恨过个几十年都会烟消云散的。”就像她和陌白一样,虽然现在很爱很爱,过几年会怎样,她也不知道,就把这一切交给时间吧!
乔妈妈说:“你能真心对他好,我看的出来。你能原谅他,相信阿谦一定会很高兴的。我们家造的孽,我现在只能想办法化解,大师说只有做好事方能化解,我想资助一所贫困小学,希望对阿谦有帮助吧!”
“这是好事,其实我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修缮孤儿院,等我多攒一些钱,就每个月汇一半给院长。”目前她还需要多存一点钱,菲儿想存点钱以后想安定了,买个房子住。
乔妈妈今天说了很多事情,大多是说乔谦从小到大如何如何可怜。菲儿想他那么早没了爸爸,真的有些可怜。可是谁又能想到菲儿没有爸妈的日子比乔谦早很多,他们都觉得自己凄苦,那菲儿不是更凄苦吗?
但菲儿没有抱怨,命运给了什么就承受什么。乔谦第二天醒来后,抱着儿子吃了个早餐,就闹着要去上班,乔妈妈又哭又骂,乔谦才答应观察几天。
乔妈妈这才满意的回家换衣服去了,菲儿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今天我就不去上班了,我在医院陪你吧!你帮我跟老板请假吧!我不好意思说。我都经常这么请假,小麦姐挺郁闷的。”
乔谦靠在床头,笑的淡淡的:“好啊!早就不该去了,在家里陪陪孩子和我多好,我们不缺钱,我去跟他说,要不连明天一起请了吧!我是大股东,他敢不答应我撤股。”
“好。”医生说阿谦现在需要二十四小时有人照顾,他脾气倔别人看着都不顺眼,陌生的护士他看着就烦,只要菲儿做陪伴。
她的削苹果那样慢,一只手慢慢的在比划着,乔谦都看不下去了:“给我,我自己来吧!”
“不行,你才醒来。”菲儿坚持自己来,削好了苹果,她又说:“今天天气不错,我扶你去阳台坐坐吧!”
“我没那么柔弱,我们去楼下走。”乔谦的身体慢慢的稳定下来,却只能依赖止痛药维持清醒和正常的活动。精神尚可每天会抽出时间来陪菲儿散散步,工作量比起以前来已经在乔妈妈的强烈要求下,少了很多了!工作量少了,人变得越来越急躁了。
唯一不是,就会急躁。
变得很珍惜时间,如果吃饭超过了一小时他会闷闷不乐,认为是浪费了最后的时间。以前最珍爱的工作,现在对于他来说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很多事情都让乔妈妈代劳了,有些文件他懒得看,让经理代签了。
倒是吃药比以前容易哄了,以前叫他吃药,怎么都要哄半天,现在他自己会拿起来喝掉,甚至有时候会问药怎么还没来。菲儿知道,要不是病入膏肓他不会这么主动要吃药。连小俊弄坏了他的笔记本,乔谦都没有心情生气,原来系生气也是需要心情的……
家里人的情绪都比较沮丧,乔谦一天一天的沉默了下来,他不愿意去做手术,大家也只能看着干着急。
菲儿倒是和德国那边联系的差不多了,随时都可以过去,虽然治疗经费要很多,但这对富有的乔家来说只是九牛一毛。那就不是钱的问题了。是人!
乔谦怕死,他怕自己死了就这么毫无情绪什么都不知道了。他常常说:“菲儿我现在不怕死,我只是怕我死了没能照顾你和孩子,我怕死了以后别人会笑话小俊是没有爸爸的孩子,而他以后在外面受了欺负也没有人可以帮他欺负回去了。”
他每次说的这么煽情,大家都忍不住想哭,已经把乔妈妈弄哭好几回了。
后来每次他再这样说,菲儿就拿糕点或者水果去塞他的嘴。久而久之乔谦也不提这个了,大家就更不敢提手术的事了,只有菲儿暗暗在心里记者。
八月十五桂花飘香,到了中秋节,因为乔谦有很多东西不能吃。大家决定中秋节自己做月饼。
保姆买了许多桂花和芝麻回来,桂花晒在院子里一阵浓香,芝麻抄碎了打成粉做馅料,说是要做五仁月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