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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空全无一丝星光,,阴沉窒闷,似乎有一场暴雨即将到来。
妙竹本想乘坐公交车,但在她尝试了三次,而三次都被乘客给赶下车之后,她只能作罢,丧气地沿着人行道徒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唉,这世道、这人情真是太荒凉了,凭什么就不允许野猫搭乘公交车?法律上有明文规定吗?Shit!
妙竹气不过,挥动着猫爪抓向身旁的那些被园丁修剪得十分齐整的灌木枝叶。
偶有甲壳类的小虫子自她眼前飞过,她想也不想,抬起猫爪就将它们当橱毙。
灭完了虫子之后,妙竹的心情好过了一些。虽然此种作为有点变态的嫌疑,但是,这却不失为一种缓解压力的好方法。
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晚上的十点钟左右,路灯亮着炽白色的灯光,将这夜照得愈发惨然阴沉。
马路上不断有车辆驶过,车辆的前照灯发出刺目的光线,在夜色中交织错离,看似热闹异常,实则凄凉冷漠一片。
妙竹不由地皱了皱了猫眉,胸腔内被汽车排出的尾气熏得难过不已。
所以说,她从很早以前就不喜欢都市生活,她想归隐山林,此刻,她的这种心情尤为强烈。
即便现下她变成了一只野猫,她亦没有过多担忧过她今后的生活问题。在死了一次,又穿越了一次之后,她已然能够坦然面对自己的不堪命运了。
她这次回家只是想再见一见家人,之后她会回到东华山,以一只猫的形态归隐山林。
此时,天空传来一连串沉闷的轰隆隆之声,暴雨就要降下。妙竹加快脚程,想在雨点打下来之前躲进前方的公共电话亭内。
在妙竹全力奔跑的时候,突然狂风大作,吹起铺天盖地的灰尘席卷着马路上的车辆。
妙竹在雨点落下来之前钻进了电话亭,刚想抖一抖身体,捋一捋胡须之际,突然就闻到附近有一股血腥的气味传来。
妙竹不由地睁大猫眼,赫然见到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搁浅在电话亭的门边。
妙竹一惊,猛地向后倒退了一步,片刻之后,她又忍不住朝向那颗脑袋看去。
那是一个男人,此刻,大雨如瓢泼般降下,他的全身都被雨水给浇透,脑袋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着流到地下。
雨水的凉意惊醒了昏迷中的男人,他的胳膊动了动,继而脖子也动了动,再然后,他努力朝着电话亭内爬来。
妙竹吓得缩在电话亭的一角,全身的毛发都根根倒竖起来。
他是什么人?黑道的龙头老大,还是街角的混混瘪三?
男人终于爬进了电话亭,伸长手臂想要去够话筒,却在即将碰到电话的一刹那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大口喘着气。
男人如此这般尝试了许多次,始终都够不到电话。
每当他重重地摔趴在地上时,妙竹都替他感到肉痛,心道,这小年青的可真够悲惨的!不过,他还真够有毅力的,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尝试了八次,这一点倒是可以编进教材内勉励那些祖国的花花朵朵们!
虽然说,在别人遇难之时讲这种冷笑话很无耻,但是,妙竹却并不觉得良心有愧,因为,就在刚才,她看清了那男人的面部长相,正是白日里殴打她的小平头。
妙竹冷眼斜睨着小平头,猫嘴露出奸笑,呵呵呵,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呢!小平头啊小平头,你之前殴打姑奶奶我的时候不是挺精神的吗?这会儿怎么就蔫吧了呢?啧啧啧,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恶有恶报”?
妙竹料定那小平头已经耗费掉了全身的力气,胆子也便大了起来,迈着四只轻巧的猫蹄在小平头的脑袋旁边来来回回逡巡着。
小平头喘着粗气抬眼望了望妙竹,妙竹猫眼一眯,警戒地竖起两只猫耳,喵呜一声:小子,你瞪什么瞪?如果这时咱俩单挑,赢家还指不定是谁呢?
小平头伸手想去碰触妙竹的猫头,妙竹倏地闪躲开去,口中发出阴戾的叫声。
“呵,呵呵……咳咳……”不知为何,小平头竟低笑出声,由于身受重伤,因此,他没笑两声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笑什么笑?妙竹又喵呜一声。
“没想到……我王明星也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呵呵呵……咳咳……”小平头自言自语道。
妙竹在小平头的述说中了解到他原本是个演艺圈的艺人,据说还很红,因平日里太过张扬而受人嫉妒,结果沦落至此。
妙竹从以前就对明星艺人不感兴趣,所以,她并不知晓王明星的话是否属实,不过有一点她倒是非常确定,就是王明星是个极端自负但却不自知的男人。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的光辉史,看不到自己的缺点,却总是数落着别人的毛病,总以为世间所有人都嫉妒着他的才华,眼红着他的好运气。所以,他厌恶那些人,憎恨那些人!
闻言,妙竹不禁暗自感到好笑,他现下说这些是什么意思?缅怀过往?安慰自己那空虚的心灵?还是想对她这只野猫诉苦以博得非人类的同情?
他不会忘了自己在白天里干过些什么吧?嗤!这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才是世间最可笑的人!
妙竹又在王明星的眼前来回踱着步,口中一声又一声地喵呜着,意在提醒王明星,喂,小子,朝这儿看,我就是之前被你殴打的那只野猫!
王明星不明所以,还以为妙竹是在安慰他,同情他,于是他忍不住大嘴一咧哭了出来:“……没想到在我王明星受难之时还愿意陪在我身边的竟是一只野猫……咳咳……看来动物比人还要重情义得多……”
妙竹一见王明星流泪了,猫眼一抽,不会吧?一个大男人的哭什么哭啊?
“……咳咳……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白天时和我打斗了一场的野猫吗?呵呵呵……我们这就叫做‘不打不相识’啊!咳咳……”
闻言,妙竹不敢置信地望着王明星,心想,这男人真是太强了,竟连这么狗血的话也能说得出!太自负了,难怪他会被人给修理得如此之惨!
“……我想,我,我快不行了……白天的事情,对,对不起了……”王明星虚弱地说道,听得妙竹心内一怔,他,他刚才说什么了?
“……咳咳……电,电话……咳咳……”王明星渐渐陷入昏迷状态。
喂,喂!这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跟她说对不起了?莫非是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妙竹在王明星的耳边喵呜着。
望着口中不时发出难过呓语的王明星,妙竹的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了。虽然王明星之前殴打过她,但她也用利爪回抓了他,所以,这茬儿算是扯平了!
妙竹走上前用爪子拍了拍王明星的脸颊,强硬将他给拍醒,继而在他的不解中跃身跳上电话座,并将话筒给推下来,敲垂至王明星的耳畔。
妙竹将猫爪搁在按键上,回头冲着王明星喵呜了几声,王明星也不笨,当下眸光一闪,尝试着念出一串阿拉伯数字来。
妙竹挥动着猫爪,“啪啪”地按起来,不久,电话就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王明星惊喜交加地报了自己所在的地点,眼神中再一次充满了生的希望,而妙竹则在王明星与女子的通话期间溜出了电话亭,消失在夜色中。
大雨依旧在下着,妙竹在雨中慢慢前行。
或许,她是有史以来第一只喜欢在雨中散步的野猫也说不定!妙竹自嘲地暗想着。
离家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可是她却没有太大的喜悦之情,她此次是去向家人道别的,纵然这次的道别只有她一人去独自品味。
妙竹终于来到了家门前,她站在门外的大树下仰望着那幢久违了的熟悉的建筑物,以及聆听着屋内那熟悉的说话声音。她并不打算进到院内去,因为她担心自己的这副落汤猫的模样会吓坏那些人。
如此这般便可以了,她现在已经能够了无牵挂地去归隐山林了。
妙竹抬起前爪捋了捋胡须,一声喵呜溢出口,就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一声猫叫听来是那么得凄凉,那么得寂寥。
妙竹不想承认她的心内还在牵挂着某些人与某些事。事到如今,她想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她已经不可能再回到那个异世界之中去了。
妙竹再度幽幽地叫唤了一声,转身欲走进大雨之中时,突然天空炸开一道刺目的白光,紧接着便是一串轰隆隆的雷响。
妙竹不以为然,兀自走入大雨中,却不曾想她没走两步,脚下便出现一个圆形的白色光圈,就在她惊疑的一刹那,那光圈倏然间喷射出强烈的白光,直冲夜空。
不多久那白光便骤然间消失无影,当然,连同白光一起消失的还有化身为猫的妙竹。
在被白光包围的一刹那,妙竹顿感周身如被烈火焚烧一般灼烫难耐,她因承受不住那种极度的痛楚而凄声嘶吼了起来。
疼痛一直持续着,而妙竹就这么一直忍受着。她很想晕厥过去,无奈的是,她想晕却晕不了,她的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
待到疼痛终于过去时,妙竹觉得自己好似忍耐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妙竹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间就变得很轻灵,稍稍一用力便飘飘悠悠的升上了半空中。妙竹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身体,发现猫身不见了,自己又恢复成当初在平福庵溺水前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妙竹诧异,莫非她又死了?
一阵清风拂过,带来片片鸢尾花的花瓣,洁白如雪,美轮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