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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像个孝子……’梁雨宸坐在出租车上,回头疑惑望向身后。拉紧了那条长围巾,靠向身后摇了摇头。
她不是得了健忘症,不会忘了是谁在路边摊上陪她喝米酒,是谁把她背进了桂花树,又是谁把她包在衣服里抱回家?她更没忘,到底是谁酒后乱性,才会惹火上身?
“我有那么不讲理吗?”
她自言自语着,狐疑蹙起眉。只是觉得尴尬,觉得丢脸,觉得该走而已,那个男人到底在怕什么?
司机纳闷看了她半天,才犹豫回道,“看起来,是不像。但其实越不像的人,越是不讲理……”
“咳咳……”
“小姐你还算通情达理了,看起来最多气死老公。我老婆,天天打我,吊房梁,锥刺骨,烧脚底,跪钉板……”
出租车司机绘声绘色地说着,偶尔也会沾亲带故地把女人比做恶魔。车停下后,梁雨宸才轻笑,“遭遇家庭暴力或虐待时,可以调解离婚,追究责任和损害赔偿。这些在婚姻法第43、44及46条里有明确规定,回去记得查清楚。需要律师的话,请来找我!”
将名片递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司机,她便幽雅下车。走出两步外,脸才悄然沉下去,表示她的不悦。
“Boss,这里!”
餐厅门口,段雨筠拉起斜戴的帽,吐去嘴角牙签,一把将梁雨宸扯过去。“看看吧,你的黑道通缉令……”
梁雨宸漠然一瞥,便随手将那封辞退信蹂躏成团抛了。似失去X市最有实力事务所总监一职,根本无关痛痒。
便似常年荫绿的桂花树,永远都馨香四溢。在她梁雨宸脸上,永远都是庸懒魅惑,都是如花笑靥。
晃了晃手腕上微有瑕疵却剔透珍贵的玉镯,她风清云淡地走下了台阶。迷离的眼底,是野性的盘踞。可面容却还是婉约幽雅,如香水百合般雅致。一抹精光,犹如刀刃般划破平静的傍晚……
恬静淑女和蛇蝎美人,只是眨眼间的切换,连段雨筠都不懂,几乎被贴上北辰家族罪人的标签,成为黑道炙手可热通缉逃妻的她,怎么还能如此坐以待毙?
是真的在等束手就擒,还是根本无畏?
果然,这样的Boss,才是她得不到幸福的原因。无所畏惧的女人,令男人畏惧,没有谁可以与之匹配。
“Boss,不去问问你被解雇的原因吗?”
“别问他为什么抛弃你,他爱你时,什么理由都不是理由。反过来,不爱你时,不是理由也成理由。男人如此,老板也如此,这个世上没有不势力的人,只有不够势力而已。呵呵,你还指望有人敢曲高和寡,跟‘他’叫板吗?”
“呃……”
“没有!”
“那Boss,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也没有人可以真正做到一手遮天,即使是内阁总统。”梁雨宸轻吐红唇,慢条斯理,看起来异常诱人,“不过等到晴天,可能要八十岁……”
段雨筠英俊的脸庞,在她多变的语调中,渐渐垮了下来。拉低了帽檐,亦步亦趋跟着,半响,才见她回眸一笑,“我从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
终于,身后的男人扬起了笑。腼腆而迷人,像个初恋的大男孩。从来都是这般充当她的护花使者,无怨无悔……
、、、
自从被Hero单方面解约后,各种不利传闻甚嚣尘上。得罪死神教父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律政界都仿佛默契十足地,将梁雨宸的求职简历拒之门外。不管曾是SSS的王牌,还是Hero的名花,所有都畏惧她的登门造访。
律政本就与黑道有着千丝万缕的微妙关系,落井下石,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曾经那般守护她的男人,如今却这般绝情,藏的住伤心,却藏不住嘴角那丝苦涩……
停在唯一一家发出邀请通知的事务所前,听着来电中乔晟烨磁性悦耳的嗓音,“还在找慧眼伯乐?”
听出他口吻中的三分戏谑,梁雨宸眯起一双细长桃花眼,“怎么?连乔少也想在我坟头上踩一脚吗?”
“看来宝贝你还死不了,还有力气跟我胡说八道。”乔晟烨迷人的声线,在陡然间阴沉,浓浓的不悦直达指尖,敲的话筒震的她耳朵‘嗡’‘嗡’响……
“那我,该哭给你听吗?”
“别以为男人都喜欢柔弱爱哭的女人,只有大观园里的贾宝玉才爱林黛玉。但一声不吭的女人更可怕,因为她一定是……变态!”
梁雨宸沉默半响,嘴角有丝微微抽搐,鬼魅噙笑,“果然男人没有最烂,只有更烂。昨天,我或许该……阉、了、你!”
“难道只有你委身于我,我不也被你玷污了?”
“你……”
“别忘了,辛苦的是我,享受的,可是你!”对面的他,妖冶轻佻到极致。那般罂粟般美丽含毒的眉眼,不必亲见,也知道到底有多刺眼。一如此时的她,那张水晶般完美的脸蛋,在愠怒之火中,燃烧的多夺目。
连含着苦涩冷笑,游走于高楼大厦,变成孤魂野鬼,都不曾露出真实情绪的她。此时却被他三言两语,气的眸似蛇蝎,唇红若血……
“乔晟烨!!!”
梁雨宸轻笑,“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当然!”
乔晟烨对着话筒吐气如兰,优雅的令人心驰神往,“但我会当作不知道!巫婆宸,没有谁愿意自找麻烦,他们情愿睁眼瞎,所以……”
就在她暗自咬牙切齿时,他却突然温柔万分地低语,“回来吧,我养你。”
那一刹那,梁雨宸心被轻轻地触动,有一丝感动,聚集成温柔的心声。不是她缺钱,只是她输不起。不能连累他,一无所有……
许久,陷入沉默的她,才故意戏谑回答,“你养不起……”
“哦?”
“早餐喝你的血,午餐吃你的肉,晚餐要抽筋拨骨熬成汤,闲暇的时候还要画你的皮。夜宵,我要你一公斤的眼泪。你,养的起吗?”她满眸冶艳,贝齿吸风,站在大厦底下笑的灿若繁花。
对面,是一片沉寂。只依稀听见乔晟烨平稳的呼吸声。他那两片薄唇,潋滟抿着,美不可尝。就在梁雨宸刚欲挂断话时,他悄然开口,“巫婆宸,你又要挂我电话?”
梁雨宸覆在那个键上的手指一顿,狡辩道,“没有!”
“那你的食指,放在那里干什么?”
听罢,梁雨宸蓦地转头,环顾四周,狐疑蹙起眉,“你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