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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陈茜低声地道,想要劝他些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她不知道宇文毓是因为什么生气,是怕她没命,还是因为知道了那个女人不想要她有孩子?
“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药?”宇文毓心情异常郁闷,一把将她抱在怀中,抱得那么地紧,他不想知道陈茜其实什么都知道,只是她却还无条件地配合慕容婉如的无理取闹。
“皇上,我……我知道的,她……告诉过我……”陈茜诚实说出的话,让宇文毓心一下就纠得疼痛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茜,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她说,我说了也没用,你的心里只有她,她是为我好,如果再怀了,她还一样要给我打掉,如果我不想死,就要老老实实地喝药!”
“茜……”宇文毓心底升起了熊熊烈火,更紧地抱着陈茜,痛苦不已,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他曾那么爱的女人,他究竟爱她哪一点呢?是爱她第一次给了他性的满足,还是爱初恋的那种温情真挚?可是现在他却发现他所爱的人已经无法再让他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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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毓朝堂之上落座,各大臣汇报近来情况,他也一一地仔细倾听,作出自己的决定,但是有一样却非常郁闷,那就是他每发一个命令前,就要听听站在前排的宇文护的意见,宇文护是北周的开国功臣,也是宇文泰的胞弟,他掌管着北周的军政要职不说,在朝庭还有非常庞大的拥护党羽,其实宇文毓当然希望自己自主庙堂,不管他年不年轻,他也二十六岁了,他是有自己想法和治国智慧的成熟男人,因为皇后嫡亲长子,从小就被立为太子,跟从宇文泰亲自教诲,十几岁就跟着宇文泰南征北战,宇文毓的政治军事才能也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按实际的才干看来,他的确是比不上宇文邕,可是宇文护真的是他最大的执掌大权的障碍,他现在就是没有办法。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太监终于唱喏,处理完了朝中事,半晌无人报奏,基本上该退朝了。
“臣有本奏!”皇叔宇文护,护国丞相又从朝臣队伍中走了出来,宇文毓剑眉皱起。
“皇叔请讲!”宇文毓只好示意他免礼,沉声道。
宇文护虎目精光,双手一揖,“皇上,臣听闻日前南朝使者报呈,陈先锋将军韩子高近日在北朝边境失踪,但是苦于无法在北朝公开派兵寻找,所以求助于本王,还说曾看到过齐王同他一起饮酒叙旧,不知道皇上是否可知道此事呢?”他话一出口,朝臣马上就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私通外邦军政要人可是大事情,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北周皇子宇文宪呢?
“皇上,这齐王爷可是私自会见韩子高吧?这怎么可以呢,国法家规在此,齐王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南陈倘若与齐王有内交,那于我北周就是天大的威胁呀……”尚书跖跋浅马上就出列奏本加油,本来他的女儿跟了宇文毓以为封个妃子的封号,他也落个国丈的封荫,名利双收,可是没想到宇文毓加给跖跋佟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给流放了,他当然怀恨在心了,有这样的机会可以整治一下他的胞弟,又可以更加孤立宇文毓,他可一定要出手的。
“是呀,皇上,这样的事情一定要清查,不然难以正我北周法纪……”多古伦纳吉马上帮腔,两个老家伙可是同仇敌忾。
“皇上,依你之见呢?”宇文护果然得意,甚至朝堂之上也开口以“你”呼宇文毓,其实按理,不管他是不是长辈,在朝廷皇上最大,谁也不能这样无礼,但是宇文护就敢。
宇文毓眉头一皱,他甚有些惊讶地看着满朝文武,宇文护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更是满是挑衅的意味,宇文宪私会韩子高的确不妥,但是这件事情也极其隐蔽,除了他们兄弟之外,还有谁知道呢?他……怔愣地想到了那个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人,难道它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能够让别人知道吗?让宇文护知道了,那不就等于要叛宇文宪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吗?这样一来,得到好处的人却绝不是他——宇文毓,虽然宇文宪奇才功高,拥护者也不少,但是有一样却比这些别有用心的权臣要强得多,宇文宪是他的亲弟弟,他的为人,他是知道,他没有必要乘机表面上除了自己的政敌却是失了左膀右臂,宇文宪是值得信赖的人,至少比起别人对他来说,他都要放心得多,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怎么南陈使臣没有得到韩将军的消息吗?韩将军是陈皇非常重要的人,朕的皇后是陈皇长公主,他这一来,又勾起了陈公主的家乡之念,因为宪弟母妃是南朝人,同韩将军又熟识,所以朕还特意派宪弟先约会他见面,叮嘱他见到皇后勿要谈及家乡风土之事,以免引起皇后的乡思,此时他正在朕的宾殿为客,朕还特请臣弟齐王作陪,怎么南陈使者却有此一说呢?”
他话一开口,让众大臣顿时惊讶得一时噤了声,不敢置信又不敢质疑皇上,只能面面相觑,连宇文护也意外地看着宇文毓,他真是低估了宇文毓了,他以为宇文毓巩固地位心切,巴不得这个机会除掉他的五弟,可是显然他们想错了,宇文毓虽然表面上有很多的毛病,但是有一样他是不缺的,那就是脑子!
“皇上,臣确是不知,还惶恐不已,以为齐王宪……”宇文护甚有些尴尬,但是他也不能公开跟宇文毓真的叫号,宇文毓是皇上,他要维护他的弟弟,不上他们的套,解释得也句句在理,他就无话可说了。
“不知者无罪,宪是朕的亲弟弟,他是什么样的人,朕是清楚的,那南陈的使臣不知情也怕是没有得到报告,想是昨晚韩将军饮酒高兴忘记了传话了,这个无妨,今晚请他来一起夜宴,朕和皇后亲自给他压压惊,皇叔你看这样成吗?”宇文毓笑着道,眼睛亮如寒星,一席话说得宇文护和众朝臣再也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