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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望之极,顺着小径慢慢地折返。
无情明明说有而且跟羽衣也一模一样,现在平南又证实了,羽衣背上的那个是假的。聂祈寒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在羽衣背上纹个假胎记,目的应该是想让她冒充我。
可是,如果我背上根本没有胎记,聂祈寒此举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我认识的聂祈寒做事滴水不漏,可不是一个如此莽撞冒失之人。
胎记又没长脚,绝不可能自己跑掉,我也没有受过伤,好好的胎记为什么凭空消失了?
这件事怎么想怎么透着诡异。
真是死脑筋!土地嘛,不是应该有土就存在?何必非要跑那么远去云湾村的那个破土地庙去?
平南不喜排场,府里下人不多,地方又大,因此在这偏远的地方,便几乎没有人出没。
我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并没有其他人,索性往杂草深处走去。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我蹲下来,冲着个小土坡低叫:“土地,土地快出来!”
一股白烟之后,果然出来一个土地。
不过,不知是不是此地贫瘠,这个土地居然很瘦,穿着也很滑稽,看上去,很象是电视剧里那种员外郎的造型,而且是落魄的那一种。
“不知姑娘有何指教?”他文邹邹地朝我拱了拱手。
“你是土地?”我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不是我看不起他,他的态度真的很奇怪,之前那几个看到我,都诚惶诚恐,一口一个上仙的叫着,很怕得罪我。
他却不同,不但光明正大地打量着我,眼中含着研判,甚至还带了些得意之色。
“非也,小神正好路过,听闻曼陀仙子呼唤,一时好奇,便出来一见。”他咬文嚼字,慢条斯理地解释。
小神?这么说,他的级别应该比土地要高一点咯?
“你认识我?”我微眯起眼睛。
难道,我很有名吗?
“紫色曼陀罗,乃万花之首,天庭之上谁人不识,哪个不晓?”他眼中含着笑,神情倒还憨厚可爱。
被他一夸,我的虚荣心立刻小小地膨胀了起来。
“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前辈仙家可否赐教?”既然他客气,我也不好太粗鲁,只是这样说话,还真TM累人~
“请讲。”
“我身上本来有个星形胎记,为什么凭白消失不见了?”
“恭喜曼陀仙子~”他听了立刻喜笑颜开。
“恭喜?什么意思?”我愣住。
“恭喜仙子历经九世,终于历尽情劫,现在功行将满,回归天庭指日可待,岂非可喜可贺?”他满面喜气,洋洋自得。
我如遭雷击,顿时懵住。
看他的样子,不象是说谎,难道我真的是仙子下凡?
可是,他说我要回天庭是什么意思?
我若回了天庭,那么平南怎么办?
“其实那个并不是胎记,而是佛祖的封印。一旦你找到一个真心相爱的男人,并破了处子之身,封印即自动解除。仙子前面八世都没有找到,所以这个封印一直在……”他耐心地进一步给我讲解。
“封印解除?什么意思?”我打断他。
我拷,这什么破佛祖?一点创意也没有,居然也给我弄出个守宫砂之类的玩意,还代代相传,世世纠缠?
“就是仙子可以自动恢复前世的记忆和法力啊。”他眨了眨眼睛。
“什么记忆?”我茫然:“还有,我哪有什么法力?不是说神仙可以不吃不喝不睡?我偏偏照样会渴,会饿,会累,却不会飞,这是什么原因?”
“呃~”他面上露出尴尬之色,搔了搔头皮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难道,那个男人与仙子并不是真心相爱的?”
“胡说~”我眼一瞪,抬脚便要踢。
“啊~”他慌忙闪避:“我想起来了,你喝的那个孟婆汤有问题……”
“孟婆汤?”我越发糊涂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
“总之,等我回去跟大家开会研究之后,再把结果告诉你。”
“喂,你到底是谁啊?”我没好气地瞪他。
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跑到我面前胡吹大气,把我弄得晕头转向,又来装无辜?
“鄙姓乔,名字因为太过久远早已遗忘,大家都叫我太守。”他神情腼腆,态度有些扭捏。
“乔太守?”我大叫一声:“乱点鸳鸯谱的那个?”
“正是区区~”他尴尬地红了脸:“不过,我最近没有乱点了,真的,我正努力向月老和红娘他们学习。”
我晕,他管好他的姻缘簿就好,没事跑我这里来装什么神棍,凑什么热闹啊?
他见我面色不愉,急忙讨好地笑:“不如我帮你问问月老?”
“问他干什么?”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我又不是问姻缘,恢不恢复法力,跟月老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乔太守看穿我的心思:“依仙界规矩,所有下界历情劫的仙僚,统统都归我们月老府调配……”
“谁在那边说话?”正说着呢,一个甜脆的嗓子响了起来。
我暗叫一声不好,扭头一看,果然瞧见平南那个娇滴滴的师妹,唐糖姑娘正歪着头,好奇地来回看着我和乔太守。
“公主?”唐小妹子忒不聪明,瞧见我,忽地做恍然大悟状:“你,你们……我知道了,原来你在这里私会情郎?”
我听了她这话,差点没晕过去。
不是吧?就凭我这花容月貌,怎么也不可能喜欢上这么一个落魄的疑似糟老头的穷酸书生啊!
她那个脑容量,也不知是咋长的?
我这边正牢骚着呢,她已转身向后就跑:“我去告诉师兄去,皇室贵族果然每多龌龊之辈……”
“站住!”我气不打一处来,纵身飞掠,想抢在她的身前。
我倒不怕她去平南面前告状乱嚼舌根,而是现在府里不是正有两位贵客呢吧?这两个人哪个都是不好惹的,一个弄不好被萧云谦发现我是假冒的,这神仙还没做成,先就掉了脑袋,那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我可不想再一世世地投胎转世,继续没完没了找那个对的男人,永无休止地折腾下去了!
“师兄,救我~”她向碧波亭方向拔足狂奔,忽地尖叫一声,身子向下一软,便倒了下去。
搞什么?我又没动她一根手指头。
我只愣得一愣,一道青影一闪,已快若闪电般落到她的身前,抄起她既将倒下的娇躯。
是平南,他一手抱着唐糖,一只手伸到怀里摸出一只瓷瓶放到她的鼻子底下——正是我昨天见过的那个。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身上会随身携带那种刺激的药物。
那是因为,他的身边有一个女孩子随时随地会晕倒。
我有些茫然,又有些吃味,不禁呆住。
“羽儿,”萧云谦随后赶到,一眼瞧见我,又是惊讶又是狐疑:“你在这里做什么?唐姑娘怎会晕倒?”
“我哪知道?”我回过神,慢慢地走了过去:“我在这边园子里闲逛,她从后面来,见了撒腿就跑,还把我吓了一跳呢~”
“羽儿,你没事吧?”聂祈寒悄然出现,望着我优雅地一笑,淡如春风。
我没有说话,目光被他身边的一个十四五岁的俊美的少年吸引住。
那犹如雕刻般俊美的容颜,高挺的鼻梁,雪白的肌肤上衬着一双深遂的蓝眸,一头金色的卷发,漂亮得让人恨不得捏一把。
老天爷,这里居然也有白种人?
“哈罗!”他望着我,忽地挤了挤眼睛,调皮地笑了。
“o~MyGod!”我忍不住掩住唇,低低呻吟了一声。
他该不会也是穿过来的吧?可这个同盟军,为什么偏偏是个老外啊?
聂祈寒若有所思地瞟了我一眼。
“咦?”萧云谦与我隔得较远,没有听清,只看到我惊诧的表情,微微讶异地道:“他说是你的朋友,曾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所以祈寒兄才会带他来靖王府,怎么,羽儿不认识他吗?”
呃?他说认识我?
这么说,他知道我是穿过来的?
可是不对啊,这个秘密,除了平南我再没对第二个人说过,就连可凤我都含糊其词,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抬头,那美少年正冲我微笑,如天空般纯净的蓝眸里闪着一丝顽皮的目光。
云谦正望着我,刚好这时糖糖悠悠醒转,低低地叫了一声:“师兄~”
我一惊,生怕她乱说话,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俯身望着她:“平南,糖糖怎样了?”
“师兄,我看到了,公主她……”糖糖听到声音,抬起眼睛来看我,在两人相视的这一瞬间,我抓紧机会目光中凝聚了念力,紧紧地盯着她,暗暗催眠她的意志。
忘了,把刚才那一幕全忘掉!你什么也没看见,只是不小心踢到块石头,差点摔了一跤,受了点虚惊而已。而我,正在捕蜻蜒呢。瞧,多漂亮的小蜻蜒啊?
“公主怎么了?”聂祈寒有些恶意地望着我微笑。
“公主~”糖糖望着我,我冲她嫣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