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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了吴老爷子,不久就过年了。
洪奎最不喜欢过年,他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可是街上倒是出奇的热闹,不时响起的鞭炮声,满街的红灯笼,家家贴上红深的春联,真是年味十足。
隔壁的大妈知道洪奎只有一个人,给他送来了粘豆包。
让洪奎也感染到了年味,洪奎割了几斤猪肉,炖上了酸菜,冻豆腐,也真被自己过个大年。
天还没有黑,洪奎一个人守着酸菜锅开始喝上了。
可是,一个人喝酒,甚觉乏味。
无意间抬头向外观望,透过大门看到外面的石墩上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人,手中还拿着一个大布幡,上面写着“张铁嘴”三个大字。
洪奎笑了,没想到这大年下里还有这失目的先生算命,何不叫进来一起喝上一杯?
想到这里,洪奎翻身下炕,跑了出去。
跑到那人身边,洪奎施礼说道:“这年下里先生怎么还在算命?”
那人把头对着洪奎点了点头:“呵呵,漂泊四海,哪有什么年不年的。
今天还没有讨到口粮,无法‘安根’啊!”
这“安根”乃是一句黑话,是讨江湖的人说的。
洪奎也明白一些,笑了笑说道:“若先生不嫌弃,家中有‘怵头子’可以‘安根’。”
这“怵头子”也是黑话,就是吃食的意思。
那人摇了摇头:“唉,你们一家老小团聚,我又算得了什么呢,何必去给您添堵,你的好心在下心领了。”
洪奎哈哈大笑:“我也是孤身一人,没有不便,在下也是诚心相邀,先生不必客气。”
那人站了起来,对着洪奎施了个礼:“即使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两个人进到屋中,洪奎给那人倒了一杯酒。
说到:“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
那人一笑:“在下姓张,别人都叫我为张铁嘴,吃的就是这开口饭。”
洪奎也赶紧作了自我介绍,两个人同饮而尽。
两人边喝边聊,片刻就熟络了。
洪奎略带醉意,说到:“先生失目之人,这冰天雪地讨生活委实不易啊!”
张铁嘴一顿:“谁说我是瞎子,我好好的!”
说着摘下了一直戴着的眼镜。
两只眼睛滴溜乱撞,好得很。
洪奎哈哈大笑:“先生不是失目之人,为啥带着这个阿?”
张铁嘴也笑了:“这俗人都认为只有瞎子算命才准,所以没有办法我只好这副打扮了。
而且我这是祖传的本事。
我的祖上倒是一个瞎子。”
洪奎一边给张铁嘴倒酒一边说道:“这么说您的能为一定不小了,算得很准了!”
张铁嘴笑了笑:“那是当然,不然怎么对得起这个名号。
不光是批八字算命,我还精通五行风水,阴阳二宅,寻龙点穴。”
洪奎一听来了兴趣:“什么叫寻龙点穴阿?”
张铁嘴笑了笑:“那不过是更高级的风水技能,也是为人寻找阴宅,不过关系却大了很多,小可以让人全家平安,福荫子孙,大可以让人封侯拜相,一统天下!”
洪奎惊讶的睁大眼睛:“这么神?”
张铁嘴夹了一片五花肉,放在嘴里,细细的咂巴着滋味,咽了下去,才慢悠悠地说道:“那是当然,想当年,我的祖上在满人没有发迹之时,就曾给老汗王努尔哈赤看过相,已经算出来它是脚踏七星。
帝王之相了。
还算出这满人的龙脉,就在关外,所以满人一直封锁关外,不让汉人随便出入。”
说到了龙脉,洪奎想起吴公公留下的那本书,对张铁嘴说到:“对了,我这有本书,您看看,里面就说着什么龙脉什么的!”
说着找出了那本《天命手札》又把这本书的来历对张铁嘴说了一遍。
张铁嘴洗了洗手,借着灯光仔细地看起了这本书。
洪奎看他看得认真,也不打扰,自己在一边自斟自饮。
一直到了半夜,张铁嘴也没有放下书的意思。
洪奎已经是酩酊大醉了,在一边睡下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
洪奎醒过来,看到张铁嘴海在一边睡着,没有惊动他,自己到厨房蒸上了粘豆包,把酸菜又热了热。
一切弄妥了,才把张铁嘴叫醒了。
张铁嘴和洪奎吃过早饭,洪奎才问道:“张先生,那本书怎么样,你好像很是入迷?”
张铁嘴说到:“是啊,这本书真是宫中带出来的,而且很有可能是老汗王努尔哈赤的亲笔。”
“哦?”洪奎也来了兴趣:“可是里面说的什么龙脉,什么的,是什么意思?”
张铁嘴顿了顿,整理了一下思路,说到:“简而言之,这应该是老汗王的日记,记载的是他老人家当年的一些事情,那时候他老人家还在关外。”
洪奎点了点头,问道:“我也看了看,里面提到一颗大人参,有人般高大,长得和人一样,是不是?”
张铁嘴点了点头:“是啊,这里面记载得很清楚,那可是在老汗王十几岁的时候,他带着一帮伙伴放山的时候看到的,可是老汗王没有把那大棒槌起出来,只是膜拜了一下。
后来的事情和我祖上有关系了。
老汗王在马世上兜售山货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算命之人,那应该就是我的祖先,不仅算出来老汗王见过天地精华的东西,而且算出了老汗王他日必可发迹。”
看着张铁嘴一脸的自豪,洪奎又问道:“龙脉是什么啊?”
张铁嘴笑了笑:“这可说来话长了,满人的发迹不是偶然的,除了他们自身的努力,风水也有很大的关系。
在关外他们的聚居地,有着一条龙脉,这条龙脉象征着他们的气数,而那个擎天棒槌,正是龙脉中龙睛之所在。
也就是精气中的精气。
这要是在以前,我们知道这些,可是砍头的大罪。”
洪奎伸了伸舌头。
张铁嘴摇头晃脑的说到:“现在则不然了,满清其实已尽,如今改朝换代,可见这龙脉是断了。”
洪奎脑中如翻江倒海:既然现在没有人管了,何不去着山中寻找,如能见见这擎天棒槌岂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洪奎不禁脱口说道:“要是能见见这擎天棒槌,也不枉我做这一行啊!”
张铁嘴看了看洪奎,说到:“兄弟,大凡这地精之物,所在之地面必定隐秘,且不说这长白山中危险重重,这擎天棒槌周围必有护卫之物。
你要想见一下恐怕。。。。。。嘿嘿!”
张铁嘴没有往下说,洪奎也知道他的意思,可是还是不甘心,说到:“那老汗王怎么就能看到,好像也没费多大劲。”
张铁嘴眼睛一翻:“唉,兄弟,你我是何等样人,又怎么能和老汗王相比,那可是一代君王,人中之龙啊!
人家能看到,自然有人家的造化,我们这命中可没有这福分。”
可是洪奎还是不甘心,说到:“你有什么命你知道,可未必我就没那命啊!”
张铁嘴上下打量了一下洪奎,好半晌才说到:“好,兄弟,也不白让你招待我一回,我免费给你起上一卦,你若是没那命,你就死了这条心,也别去那深山老林中冒那个险,若是真有那命,我跟你一起去。”
洪奎眼睛亮了,不管怎么样也算是有些希望。
张铁嘴拿出一个龟甲,又拿出三个铜钱,放到了龟甲中,用力的上下椅起来。
一边椅着,一边对洪奎说到:“这是马前课,一事一算,我就算算你能不能见到这擎天棒槌!”
哗啦一声,铜钱抛到了桌子上,三个铜钱在桌上转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停住了。
张铁嘴看了看铜钱说到:“这可是周易中的否卦,是下下之卦。”
洪奎叹了口气,眼中的希望也灭了:“您的意思是我没那福气?哎。”
可是张铁嘴却笑了:“也不尽然,所谓否极泰来,否卦之后就是泰卦,正是上上之卦。”
说着又端详了了一下洪奎。洪奎有点着急:“您的意思我到底是能不能见到擎天棒槌阿?”
张铁嘴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也许吧,不贵会经历很多的危险,可是小兄弟你倒是一个大富大贵之相,看样子即使有困难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眉眼中又有逃脱格,应该可以遇难呈祥,即使看不到,你也不会有事。”
洪奎被张铁嘴说的更加迷茫:“那倒地是怎么样的?”
张铁嘴说到:“可以去看看!”
洪奎一下子跳到了地上:“您是说,可以去看看?”
张铁嘴点了点头:“东北方大吉,兄弟你是金命,遇金则吉!切记切记。”
洪奎却笑了:“我记不住也没关系,你说你和我一起去的,有你在我就不用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