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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于要真正的比试一次了！”干戈的声音不知道因为雨夜还是什么，显得格外的低沉。
灵境看着他，神情清冷，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朦胧，“我不会手下留情的！”
“这正是我要说的。”干戈低头苦涩一笑，再扬眉已是一脸冰霜。
“动手吧！”
干戈看着已经拔出剑的灵境，眼中有一抹光芒快速的闪过。
干戈有一瞬间的皱眉不解，但看到灵境已经出手，便收敛心思专心对战。
剑影摇曳，干戈出手快，灵境出手更快，但似乎又有些漫不经心，即使这般，干戈还是险些被武功高强的灵境掌风波及，干戈一个踉跄差点栽倒，雨水灌进他的盔甲。其实两人的比试，一开始就注定了谁赢谁败！
灵境武功高强，在这世上鲜有敌手，他不用打便知道自己败了！但他是燕国人，而她是晋国人，这场厮杀在所难免，想避都避不了。
干戈和她在雨水中厮杀，挥刀相向，这是他们的宿命，干戈心里一阵悲苦。
两人已经大战几百回合，可是仍然没有谁输谁赢的趋势。
城楼上，燕沐炎大声吼道：“干戈，杀了她，这是命令！”
庄司澈听到这声声音，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看着疯狂相残的灵境和干戈，嘴巴动了动，终是什么也没有说。
“为什么？”干戈在雨水中挥着刀，吼道。
灵境化解招式，冷清的问道：“什么为什么？”
“你已经让了我这么多招，已经够了！”干戈忽然间笑了。
灵境眼睛闪烁了一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们真正的较量一次，用你的真本事，我不要你让我，我们真真正正的打一次，好不好？”干戈看着她，沉声说道。
灵境失神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中有了一丝脆弱，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见，但显然是听进了干戈的话。因为她下手忽然凌厉起来。
这次的胜负分得很快，刀和剑几乎分不清在谁手中握着，趁着夜色和细雨，只能听到它发出的呜咽声。
干戈败象已现，就在他快摔倒在地的刹那，腰间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带到了一个人的面前，那人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很温暖和柔和，根本就不像她以往的清冷。
干戈的心跳不知为何在剧烈加速，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有片刻的沉溺。
燕沐炎看到，恨声道：“杀了她！”他一想到多年来的仇恨，燕沐炎的眼睛收缩了一下，那是痛下杀意的征兆。
他不是没有看到刚才干戈战败，但是却没有想到那个女子会在最后关头，将他拉到了面前。
这是一个转机，无论如何，他只要结果。
干戈看着灵境，眼中含着悲痛，太子下令，他该如何？一时间在这个战场上，他无力极了，眼前这个女子，他该怎么办？究竟是该杀她，还是应该听从自己的心意保护她。
灵境亦是望着他，眼光看向远处的庄司澈。
庄司澈眼神一片冷漠，虽然没有对她下达命令，但是该如何做，已经无需严明了！
她必须要杀了他！只是她下得了手吗？一个是她的主子，一个是他。
耳朵边响起震天的号角厮杀声，灵境眼波流转间，手上的那把长长软剑，反向一推，狠狠地穿透了自己的心口。
那一剑刺的位置正好是她的死穴，精准无疑。
“灵境！”干戈用极低极低的声音，不敢置信的唤道，怀中的女子已经无力的倒在了他的怀中，他马上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个是敌人，他们两个是仇敌，为什么要救他，她为什么这么傻？
战场上面的人一时间都纷纷的怔住了，灵境为什么要自杀？为什么？几乎所有的人都在问这个问题。
干戈只感觉血流在他的身上，温热极了，他的眼睛忽然湿润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她是一个杀手，杀人如麻惯了，那么身上流淌的血液一定也是冰冷的。
原来他错了，灵境的血是温热的，甚至像滚烫的岩浆般灼痛着他的心。
他本来已经没有希望的，为什么在最后关头一向冷情冷性的灵境，会选择出手救他？她可知道，救了他，便等于是她死。
“为什么？”从来没有哭过的干戈突然嘶哑着声音问道，他的手想抚摸一下灵境的脸庞，但在看到她唇边的血渍时，吓得手足无措起来。
怀中的人吃力的抬手抚上干戈染满鲜血和雨水的脸庞，嘴角好不容易挤起一抹浅笑，“懂了！”
“懂了什么？”干戈手握紧她无力的手，放在他的脸庞上，哽咽的问道。
“终于懂了皇上和公主的爱有多难！”
灵境的生命，所要说的一切都化作这最后的一句话，烟消云散。
她其实还有话想对干戈说的。
她想对他说，在战场上面好好保护自己……
他想对他说，以后喜欢一个人，就要大声的说出来，不要顾虑那么多……
她想对他说，遇到他，她很幸福，她很想再跟他抬抬杠，拌拌嘴……
她还想对他说：“对不起，我爱你！”
……
但是该说的，想说的，要说的话，她都什么都没有交代，便去了。
战场上的人一时间都怔在了原地。
庄司澈看着咽气的人，神情出现了难得一件的哀痛。事情发生的太快，他想阻止都来不及。
“啊——”
一声悲鸣的哭啸声从干戈的嘴里响起，响彻天地。
雪流年刚踏上城楼，便听到了这声痛嚎，心里一颤，连忙奔到城楼边，向下看去。
大雨中，两国军队都停止了厮杀，均看向大军中的一男一女。
干戈怀中抱着一个女子紧紧地不肯松手。
灵境？
雪流年的眼睛渐渐开始变得模糊，不知是眼泪还是雨水的缘故，她的心忽然空出了一个大洞，空洞的厉害，眼前是一片血光之色，哀戚悲鸣。
雪流年看向城楼上面无表情的燕沐炎，眼神中闪现出不可置信，这是她的弟弟吗？是吗？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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