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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澶州一役中大破天门阵,迫使契丹求和之后,京城百姓对马天佑敬若神明,平时见面或背后议论,均尊称“马教主”,极少有人直呼其名,如今竟然有人在应天教内叫出“马天佑”,怎不令人惊奇?
马天佐跪在地上,已自声音认出其人,心中暗喜,忖道:“救星来了。”马天佑虽然觉得诧异,但那声音委实太过熟悉,便似前世一直听来,永远不厌,欢喜得连剑也忘了回鞘,三步并作两步,推门而出。
门外站了一名身披麑裘少女,正是云遥,见马天佑拿着寒光闪闪的利剑走出,吓得倒退了一步,将貂帽拨开,露出一头秀发,歪着脑袋说道:“马大哥生气了吗?”
马天佑怔得一怔,急忙将剑还鞘,走过去轻抚那带着风雪的香腮,心疼地说道:“连日大雪,天寒地冬,道路难辨,怎以就跑来找我了?”
云遥笑道:“我见马大哥满脸煞气,又拿着宝剑,以为是要找我问罪呢。”
两人自顾自说,真情流露,说了半天,马天佑才想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便笑道:“刚才你为什么说我生气了?”
云遥伸出纤指,在他额上轻轻弹了一下,笑道:“我叫你‘马天佑’,你不生气吗?”
马天佑笑道:“我本来就叫马天佑,为什么要生气?”顿得一顿,又觉奇怪,问道:“好好的马大哥不叫,为什么要改成‘马天佑’?”
云遥眼光似星子流转,吐了吐香舌,笑道:“我每次听人说起‘马天佑’三个字,便会心跳加速,所以自己来叫一声,看看好不好玩。”
马天佑既是感动,又哭笑不得,问道:“好玩吗?”
云遥摇了摇头,说道:“见你怒气冲冲拿着剑出来,把我的心情全打乱了,哪里还敢说好玩?”轻轻推开马天佑,向房内张望,突然咦了一声,说道:“天佐怎么跪在地上,又犯错了吗?”
马天佑点了点头,说道:“他与三弟偷偷跑去龙门客栈,险些闯出大祸,所以让他罚跪思过。”
云遥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进去拉起马天佐,一脸正经地说道:“这便是你的不对了,京城如此繁华,为何非要去龙门客栈?今日我来了,你在此跪着多有不便,快快回房间去思过。”
马天佑叫了声“且慢”,说道:“难得你嫂嫂今日回来,你派人去悦来客栈把谢堡主和胡庄主请来,一起在后院饮酒赏梅。”
云遥抿嘴笑道:“士别三日,刮日相看,听说马大哥击败鬼影成为武林第一高手,想不到居然还学会观花赏雪,看来是要文武双修了,可喜可贺。”
马天佑笑道:“遥儿休要取笑,击败鬼影,实属侥幸,甚么观花赏雪之风雅事,更是不懂。只因不久前结识了一位义兄,巧得很,名字与周大哥只是一字之差,姓周名彦姬,于京城经商,为人仗义豪爽,且精通武学之道,正是有他的指点,才击败了鬼影。昨日他派人冒着风雪送来两盆梅花,说最近忙于经营生意,抽不出身来相见,待闲下来之后,再请我到他府上饮酒,一尽地主之谊。我虽不懂风雅,但见梅花正在盛放,便邀谢、胡两位兄弟前来一同观赏,莫要辜负了义兄一番心意。”
云遥轻叹一声,说道:“当日周大哥死在鬼影手上,如今却又冒出一个周彦姬,助你打败鬼影,且名字与周大哥只是一字之差,真是天意。”顿了顿,复又抚掌笑道:“听你将这位义兄讲得那么好,我也想认识认识。”
马天佑见她提起往事,心中亦不禁唏嘘,待马天佐离开之后,便帮她将麑裘脱下,问道:“今日你父母怎么同意你回来?这一次准备住多长时间?”
云遥眼圈儿微红,轻倚入他怀中,说道:“咫尺天涯,我想你都快想疯了,听说你与鬼影决斗之事后,更是担心不已,今日见雪霁天朗,便死缠难烂打,非要到京城来见你。父母本来不肯,恰巧展伯伯一大早来家里找爹爹到后山赏雪,帮我说了几句好话,爹爹碍不过他的人情,只好答应让我来京城,但要求晚上必须回去。”
马天佑哦了一声,奇道:“想不到展仝居然会帮你说话,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云遥扑哧一笑,说道:“我亦觉得奇怪,他还叫我代他祝贺你成为武林第一高手,邀你有空去黄河帮作客,共同探讨武学之道。”
马天佑叹了口气,说道:“展仝城府太深,难以捉摸,他讨好于我,或许是为了牵制剑衣门。钟英救了天佐一命,我本想登门拜谢,但与黄河帮结好,与剑衣门之间的仇怨又会加深,况且展仝是否当年集结各大门派攻打应天教的领头人,尚未得知,我怎可与他靠得太近?但不与展仝交好,我与你之间又极少相见机会,当真叫人左右为难。”
云遥站直了身子,轻理云鬓,说道:“你刚才怒气冲冲,是为天佐与上官芝兰一事吗?”
马天佑心中一惊,说道:“你怎么知道?”
云遥微笑道:“我见吴吭和张月桐这段时间脸色阴沉,心中已猜到几分。天佐性格偏激,既然喜欢上官芝兰,何不成全他们?”
马天佑大摇其头,说道:“按照大宋律例,这种蔑伦悖理之事,追究起来,是要定重罪的,到其时岂不是害了他们?我已想好了,尚东海手下有几位女弟子,个个貎若天仙,到时找人去提亲,为天佐挑一个,一则绝了他的糊涂念头,二来又可以化解与剑衣门之间的仇怨。”
云遥揶揄道:“若他看上赵凝霜呢?”
马天佑脸上一红,斥道:“胡说。”
云遥笑得弯下腰去,半晌方止,突然想起一件事,奇道:“浣儿姐姐呢,难道她刚才没听见我的声音吗?”
马天佑长叹一声,将浣儿回桃花谷之事一五一十讲了出来。云遥听得流出眼泪,捏了粉拳,在他心口狠狠捶了一下,说道:“你怎么能让她走?她这一走,谁来照顾你?”
两人心中难过,正自相拥垂泪,忽闻外面人声喧哗,知道谢秋枫与胡易方已到,便抹干眼泪走了出去,却见风铃、老鸡及飞天银鱼亦在其中,马天佑急忙上前抱拳施礼,说道:“不知风帮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恕罪。”
风铃哈哈一笑,抱拳回礼道:“听说马教主设宴赏梅,我等不请自来,希望不会打扰了雅兴。”
马天佑一拍前额,笑道:“该死,这种风雅之事,原是风帮主的拿手好戏,在下怎么一时想不起来呢?”
其时已是午后,院中积雪甚厚,在日光照射下,耀眼生辉,一片清凉。两盆梅花摆在墙边,傲然绽放,洁白的花瓣,晶莹得宛若飘雪,令人心旷神怡。见酒席已然设好,众人寒喧一番之后,各自落座。马天佑、云遥、风铃、老鸡、飞天银鱼、谢秋枫、胡易方、夏雨田、莲花九人坐主席,黄戟、马天佐、武尚文、廖青云及叶明秀姐弟六人坐另一席,开始传杯换盏,谈天说地。
酒至酣处,谢秋枫离座,对马天佑抱拳说道:“当日得教主及薛姑娘相助,才吓退巴仲陵,化解了谢、胡两家仇怨,每逢想起,心中无限感激,便让我两兄弟舞刀助兴,以博今日之教主夫人一笑。”
云遥抚掌笑道:“梅花虽美,却是过于苍白,他日回想,易添伤感。两位舞刀,带出生气,正好弥补了这一缺憾。”
众人亦都有心一睹金刀刀法,便拍手称是。谢秋枫与胡易方手执金刀走到院中开阔处,各自捏了个刀诀,便一来一往过起招来。因两人均是身穿白衣,又用同一种刀法,舞到快处,只看见两条金龙在雪地上翻腾游走,煞是壮观,席上众人莫不大声赞叹。
雪花漫天飞舞,丁当之声不绝于耳,飞天银鱼却是心事重重,犹豫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借敬酒之机,故作漫不经心地向马天佑问道:“今日共聚一堂,热闹非凡,怎么不见圣女?莫非是身体欠安?”
马天佑摇了摇头,强笑道:“她离开桃花谷时间太长,有些思念,所以回去看看。”飞天银鱼哦了一声,心中极度失望,便不再说什么,继续看场上两人过招。约莫过了一柱香功夫,谢、胡两人蓦地地分开,面不红,气不喘,相视一笑,在赞叹声中各自回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