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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陵麾俏脸一红,假意嗔道:“老夫老妻才能浓情蜜意?”
秦女英付之一笑,不再言语,他眼中的柔情她怕会成为她日后的伤。
出得三王府,行得几步,便是皇宫。
进得朱门,纷纷行礼,秦女英见何校康面色凝重,手边是一堆摊开的奏折,心中便已经有数。
“儿媳,里面说话,麾儿稍等片刻。”说罢,走入大殿后面直通的后花园。
何陵麾疑惑不解,秦女英冲他笑笑,便快步跟去。
后花园相比宫女太监都被遣走,只有何校康对着秦女英负手而立,梅都开得萎靡不振,她难免显出了午后的慵懒。
“朕为何叫你二人,却只邀你一人?”何校康忽然转身,笑得似是深不可测。
秦女英自觉的倚在了栏杆上,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精致的脸上,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便连那后宫三千佳丽的何校康都看得愣了神。
“掩人耳目。”声音清脆得犹如午后的莺燕,只可惜了这寒冬,莺燕难觅。
“大胆!朕启用掩人耳目?”何校康脸色一沉,怒道。
秦女英却面不改色,笑着反问道:“那敢问,父皇又何出此言,问臣媳作甚?”
何校康朗声大笑,道:“果然是北绫帮的少主,有胆识,够聪颖!”
秦女英暗笑,快要进入正题,却闻何校康又发问道:“止国战事,儿媳怎看?”
她不再言语,微微垂下头,眸子眯得狭长,忽然道:“都是聪明人,何必多说,不如再下和皇上,做一个交易。”
那声音满是蛊惑,便连尊称都免去了,惹得何校康一怔,随后道:“不妨说来听听。”
她挑起长袍,跪在冰雪之中,却轻松道:“再下请命,率军攻退敌兵!”
何校康再次愣神,随即奇道:“女子怎能上战场,难道我姜国已经到了这步田地?”
秦女英但笑不语,样子便是默认一般,带着淡淡的讥笑,眼前这老皇帝还道止国是何等繁荣昌盛。
见何校康待要发怒,秦女英忙道:“难道皇上非要等到‘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何校康沉默下来,许久,方才道:“明日早朝,再商议吧……”
秦女英起身,待要告退,却被何校康唤住:“等等,既是交易,那你的条件?”
她微微一笑,便使万物都为之动容,梅抖擞,香气便扑鼻而来,与她身上若即若离的淡淡幽香所缠绵,缱绻……
“若皇上不应了爷,爷便也不说。”她不加小心,用惯了的便自称起爷来,话一出口,却也没觉得什么,本就是不加束缚惯了的。
“好个刁女!竟敢在朕面前自称‘爷’,市井粗话,怎能用到宫中?”何校康的语气,分辨不出喜怒,也不知是斥责,还是笑骂,秦女英一时也并不恐慌。
“都是两个眼睛一张嘴的人,还分什么市井与深宫?”秦女英垂下眼帘,笑道。
“朕准了,说你的条件。”半晌,何校康倏地坚定道。
她暗笑,得来全不费工夫,也省去了要眼前这老皇帝的性命。“爷要,皇上主动退位。”
邪魅的笑意,日光下熠熠生辉,如花笑靥,浅浅梨涡便足以勾人心魂,何校康又一次失了神,却道:“你想让麾儿登基?”
她摇了摇头,吐出三字,掷地有声“何秋戮。”
何校康眼中滑过深深地诧异,半天颇有些颤音道:“不是麾儿?”
秦女英不语,是啊,不是何陵麾,如果没有这次交易,她会要了何校康的命,天下本就动荡,得民心者得天下,如若何秋戮是由何校康传位登基,便可初得民心。
何况,如若不然,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
“你到底,爱不爱麾儿?”何校康逼近几步,虎老余威在。
秦女英也并不畏惧,缓缓抬起眸子,唇边划过凛冽,冷冷的弧度巧妙地勾起,便是令何校康都有些毛骨悚然,那种寒冷便是连寒冬腊月都不可比拟,深入骨髓的冰冻。“乱世,本该无爱。”
她绝尘而去的背影,为何多了纷飞的梅瓣点缀,依旧绝世的凄凉,何校康诧异一番,随后望着秦女英的背影唏嘘感叹,却勉强勾起一个弧度:“好一奇女子,乱世,本该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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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殿上,秦女英的到来,惹得众臣只有献媚的份,也有老臣敢怒不敢言,女子上朝,史无前例。
秦女英却全然不看在眼里,悠然自得地倚着金丝楠木的柱子上,白衣一袭,丝毫不受这金丝牢笼的束缚一般,衣袂翩翩,如墨般渲染的发,身姿却颇显妩媚纤弱,肤若凝脂,便是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见一道道灼热的视线都投射过来,反倒微微勾一勾唇角,惹得寂静的大殿上可以听闻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何秋戮进来时,见得这番景象,反倒有些不悦。却未动声色,立于大殿前,等候何校康的到来。
却说已经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也未见何校康早朝,许久只闻太监来传旨。“传皇上口谕,皇上今日染恙,有事请各位大人将折子交给奴才。”
众人唏嘘不已,止国战事迫在眉睫,却偏偏在这节骨眼染恙。
“秦女英听旨。”尖利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秦女英一愣,径直将圣旨夺过,笑道:“战事紧急,虚礼俗套免了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