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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蛋小脸皱成了一团,水汽氤氲眉目几乎要落泪了,雨汐才觉得自己刚刚有点过分了,想了想,才说道:“我真不喜欢吃糖,糖太甜了,你给我倒杯水来,好吗?”
凝嫣瞬间展开了笑靥,把糖小心翼翼地放回怀里后,便奔到桌子边,认认真真地倒了杯水,端给雨汐的时候,还关切地道:“小心烫哦,嫣儿给你吹吹……”
雨汐有点哭笑不得地望了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最后还是不情愿地喝了口茶,心想,这个凝嫣为什么这么喜欢自己呢?屡次给她脸色看都赶不走,还真奇怪。
“哎呦,雨汐,你醒了啊……”许晴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雨汐,笑着奔了过来,把药放在了桌子上就过来抱住了雨汐。
“娘……”雨汐甜甜地叫了声。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这几日为了雨汐的病,她都快愁死了。经过上次的瘟疫,她已经对发烧产生了极具恐慌的心理了。
“雨汐啊,你真把娘吓死了,幸亏你没事了,幸亏穆王爷送来了药,你才好得那么快啊……”许晴带着哭声叙述道。
是他……
“娘,你别哭了,为什么你去熬药啊?那些宫女呢?”雨汐对周围的环境有着相当的敏感。昏迷中似乎都没有谁来看过她,就连平日里和她玩得很好的如霜都没来,隐约间只有凝嫣那双稚嫩娇小的手。
她就知道,女儿一定会觉察到什么的。聪明如她,懂事如她,怎么会没有感觉呢?想要隐瞒,怕也不会那么简单啊。
“你爹……在前线打了败仗,皇上一气之下,竟然……削了他的官职,皇宫里的人……”豆大的泪珠从许晴的脸上滑落下来。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人情冷暖啊。在现代她早已经受了不下千百次。单身妈妈带着一个私生女,亲戚远离、邻居嘲讽,这些她看得多了。
“娘,不怕,爹不在,雨汐会保护你的……”雨汐冷静地吐出一句话,许晴听罢,有点恍然,忽然想起,她的女儿自生病以后,性情完全变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娇弱胆小的小雨汐了。
旁边的凝嫣见此,跺了跺脚,语气异常坚定地道:“雨汐姐姐,我也会保护你的!”
躺了足足半个月后,雨汐才康复。期间,他们已经从原来住的怡院搬到了一处僻静冷清的小院子。雨汐不以为怵,相反的,冷清的地方她更喜欢。至少,不用去面对那帮心口不一的古人。
凝嫣还是照常每天都来找雨汐,不管是在怡院还是在连个牌匾都没有的荒院,她都跑过来,每次都拿来不少好吃的。刚开始雨汐很烦她,甚至故意关上门不让她进来。
可她没有想到,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毅力会那么大。雨汐赶她,她就坐在阶梯上,一坐就是半天,地上湿气重。第二天就感冒了,不过,丝毫都没有影响她来这的兴致。
“雨汐姐姐,你看嫣儿给你带来了什么?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杏仁桂花糕,好香的……”
“雨汐姐姐,我把你的木马带来了,你以后就可以玩了,不用再不开心了……”
“雨汐姐姐,你看,这是嫣儿画的,送给你的……”
雨汐从来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
这天,小嫣儿把一个人领来了。
“姐姐,你看,王叔来看你了……”
王叔?
雨汐应声扭头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穆王爷。她生病期间,他从未露面。听娘亲说,他去了前线。那他来,是不是……
“雨汐,近来可好?”
许晴一听到门外穆王爷的说话声,浑身打了个冷战,手里的绣花蓝掉落地上也浑然不知,站起来时,眼前一阵晕眩。
待脚步凌乱地走到门口时,一看到穆王爷脸上的愧色,还有眼里的血丝,整个人就像被击中一样,怎么都移不动脚步了。
“娘……”雨汐发现了许晴的异常,赶紧扶她进屋里坐下,凝嫣也乖巧地端了杯水过来,递给雨汐。
许晴的目光还停滞在穆王爷身上,就像一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一般,只等得宣判声一下……
“抱歉,夫人……”穆王爷微不足道的四个字,带走了许晴最后一丝希望,灵魂仿佛被那句话抽走了般,眼神瞬间没了焦距。
站在一旁的雨汐却镇定地看着穆王爷,等着他把话说完。
“陆将军,殉国了!”
很轻的一句话,飘过雨汐的心口上,却刻在了许晴的心里。
“娘……”
雨汐惊叫一声,就已经有个结实的臂弯,将娘亲轻飘飘的身子接住。
“快传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