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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在景桑发怒之前,陶晚烟接着继续开口,"可是殿下和凌王真正的目的地并不是洛尘郡。"
果然,陶晚烟的话引起了景桑的好奇。终于肯用正眼看着陶晚烟了,"不是真正的目的地?那你倒是告诉朕,他们是要去哪里?"
"陛下,您因为北方灾情一事,一直忧心忡忡。但凡是为人子女的,都想要替自家父母解忧。更何况是天子之子呢?殿下和凌王是为了替您解忧啊?”陶晚烟看着景桑,尽量让自己的表情镇定,不因为对龙颜的畏惧而说错话。
她不想景阳出事,也不想景夜出事。
“陛下,您虽贵为天子,却始终是一个父亲。对于几位皇子的秉性,您应当是最了解的。且不说其他的,就是殿下和凌王性格不合,在这皇宫中是传遍了的。”
“陶晚烟,你好大的胆子!”听到陶晚烟如此直接地将他那两个孩儿之间的争斗说出来,景桑怎可能不气?拍案而起,双目发红,握成拳的手背上布满了青筋。
“不是晚烟胆子大,只是晚烟想赌一把。看看陛下是否真的能够以一个父亲的身份来理解殿下和凌王的做法而已。”陶晚烟在景桑再次开口之前抢先了说出口,“殿下和凌王的目的同样都是为了替陛下您解忧。他们所去的地方,只是屏杨郡。回来的途中偶遇晚烟落水,殿下和皇子为了救晚烟,所以才在洛尘郡耽搁了一晚。第二天,他们便离开了。所以陛下听闻两位皇子是为了去拿到相思引之事,并非属实,那只是他人的片面之词而已。”
“你说那是片面?”景桑冷笑一声,看着陶晚烟,“朕也认为你的话也是片面之词。你当如何解释?”
“晚烟自是知晓陛下是一个明察秋毫的明君。定不会如此果断的判断晚烟所说之话为虚为实。”景桑的语气虽然还是那么冷,却比方才少了几分张力,多了半许无奈。所以她只要小心处事,定能让景阳和景夜免受责罚,“陛下必定也是认为殿下和凌王不可能一同做事。可是那得看是替谁做事了。两个向来不和气的人,到最后能让他们摒弃前嫌,一起去做一件事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您啊!您是殿下和凌王的父皇,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替您做到的。”
“哼!陶晚烟,你果然聪明,不愧是能够替朕想到治救水灾办法的人。”景桑忽然开怀大笑起来,似乎对于陶晚烟很满意。
可是陶晚烟并没有因此而得意忘形,将头低下,语气中加注一丝内疚,“陛下,其实,晚烟最后还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幅画确实是出至晚烟只手,可是那其中的方法,也是晚烟糅合了殿下和凌王的想法之后总结出来的。其实晚烟只是画了一幅画而已,真正的谋士,是殿下和凌王。”
陶晚烟即说那两人是为了去屏杨郡为景桑排忧,那必是为了哪里的水灾而去的。倘若两位皇子一起商讨,还没有商量出一个结果,而偏偏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若女子将此事推敲了出来,那岂不是会让景桑更加恼怒?
既是如此,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何不干脆将那幅画的功劳也推在两位皇子身上。这样既让她的说法显得更加的可信,也让景桑心中得到安慰,就算要怪罪,也必不会落到人头落地的地步。
“说下去!”
“晚烟只是一个弱女子,若是耍点小聪明,晚烟尚可应付。可这种大谋略,岂是我一个小女子能够做到的?”
“那朕问你,你为何要画那幅画给朕?”景桑看着陶晚烟,精明的目光仿佛要看透陶晚烟的心思一般。让陶晚烟那点小心思无处可逃。
低下头,陶晚烟的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着。她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若是说不愿意嫁给瑞王,那岂不是直接拒绝了皇帝的好意?倘若说是她喜欢景夜……
她说不出口……
“陛下,其实凌王不喜欢晚烟的。晚烟也并非是有意要忤逆您的圣意。而是因为……在洛尘郡的时候,凌王救了我。那时,晚烟就已经决定非他不嫁了。是晚烟耍了小心思。陛下若是要怪罪,晚烟无话可说。”
“陶晚烟啊陶晚烟,你果然不愧是景遥国第一才女的女儿。聪慧的才智完全随了你的母亲。”景桑笑了笑,又忽然拿起一个一直放在一旁的锦囊递给她,“朕倒是想看看,你陶晚烟为了爱能够做到哪一步。”
“晚烟不懂陛下的意思。”
“你和老七的婚事,往后推两个月。过几日随朕一同去参加秋季围猎,朕要你将这颗药丸喂进老七的嘴里。”
啊?!
景桑的话令陶晚烟一怔,看着他,眼底布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陛下,这药丸是……”
“这个是噬魂香。”
“噬魂香?!”陶晚烟木讷地跟着景桑重复一般药丸的名字,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觉越发的清晰。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药,不简单呢?
“放心,这药不会要了他的命。朕只是不想他以后有谋逆之心。所以要他吃了这药。这样才能让阳儿顺利继承大统。”
“不行!我做不到!”
“陶晚烟,近来北方边境战事吃紧,不知道你爷爷有何想法。”景桑的一句话,让陶晚烟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用她爷爷来威胁她?她怎么做得到?
做到不理会她爷爷的安危呢?陶凌年过半百,并不是说他不能在出征打仗,而是陶晚烟实在不愿意看着陶凌再出征,将自己的生命留在沙场上拼斗!
看出了陶晚烟的犹豫,景桑将手中的药箱陶晚烟递了递,看着她。眼神中的暗示不言而喻。
倘若今日陶晚烟拒绝了景桑,那么明日,便是陶凌带兵出征的日子。
她只有他一个亲人了。她赌不起的。
为何景桑不用他的身份来命令她?至少这样,她不会有这么大的负担啊。
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景桑手中的锦囊,却说不出心中的那份沉重。倒是景桑,似乎对陶晚烟的做法很满意,笑着看着她,随后变回那张和善的脸。
“陛下,太子殿下,凌王,夏王求见。”李公公的尖锐又大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景桑听后冷笑着看了依旧保持那个身形跪在地上的陶晚烟,“想不到,你还有本事将朕的三个皇儿都唤动?传!”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