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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天萧仰头靠着柱子，闭上早已被痛苦笼罩的眼眸此刻更是凝结成千年不化的浓愁，脸上却无一丝表情。早已明白，她的痛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她才是最痛苦的那一个。明知道她所有的害怕，他居然还在气她。他所有的理智都去了哪儿？
里面一片死寂。隔着薄薄的屏风，是两个明明相爱却找不到路相聚，隔着千山万水都已经疲劳不堪伤痕累累的心！一个房间明明有两个人，却安静的连灯蕊扑闪的声音都听得见。
羽！宇天萧突然睁开眼睛，疯了一样的跑进去，果然看到澡盆里平静的水面。
“羽！”宇天萧将水之羽从水里抱起来，不管水打湿两个人的衣服也凉了两个人的心。只是被她了无生机的样子吓的心里空的没有着落。他第一次如此害怕，就是她失踪那一天，知道她有可能已经意外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如此的害怕。可是不管他怎么叫她，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一遍又一遍的叫她，不停的摇她。过了好久，他才想起给她把脉，才发现，她只是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应该高兴，本来应该大舒一口气，他却失声哭了。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第一次哭了！哭的不能自已！
或许，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不需要奢望的太多！
“羽，你醒了！”她终于醒了！宇天萧将她的手放到唇边，布满红丝的眼睛被欣喜占满。
“我记得你。”水之羽偏头看着他有些憔悴的俊颜，心里五味杂陈，面上却无比平静。轻声说，“萧！”
“羽！”宇天萧一怔，随即眼中被狂喜替代。“羽#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我累了！”水之羽说，声音哽咽了一下之后又变的异常平静。
“好，你先休息一下，我打水给你洗漱一下，再#8226；#8226；#8226；#8226；#8226；#8226；”宇天萧连忙说。
“我真的累了，心好累！”水之羽像是没听见宇天萧的关切和欣喜，继续说，“我太累了，再也承受不了一点打击和意外了。”
宇天萧平静的定在原地，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她还要说很多。
“我很早就记起了，只是不想认你，应该是不敢认你！本来想一直瞒着你，瞒着所有人，可是你太倔强了，不告诉你，你不会放弃的。”水之羽抚摸着他的脸颊说，如此的亲密，说出的话却字字穿心，“萧，放弃我吧。我不值得你这样。宫廷不适合你，这样的你也不是原来的宇天萧。回到你的世界吧，在那儿你才会活的精彩。我回不去了。”
“还有一百天！”宇天萧想说什么，水之羽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还有一百天，两年之期就满了，那个约定我算完成了，不管你休不休我，我们都不再是夫妻了。”
“约定？两年之期？”宇天萧微微疑惑，更多的是心疼。为她的一再拒绝心痛。可是他不在乎，无论如何，她都是他的妻子，他从一开始就确定了，而且会用一生的时间去证实。
水之羽慢慢讲述着那个最初的约定。所有的往事也再次在脑中映现，如果不是那个约定，她早跑了！
听完她的叙述，想着以前他们之间的事，真的全是争吵，发怒的时候几乎占了他们在一起的全部，甜蜜温馨的就那么短短的几幕。却每一个细节都珍藏的那么清晰。清晰的他至今能想起当时她的每一个笑，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也为他当时的疑惑找到了答案。她这么讨厌他，他不管怎么对她，她都没有离开，原来就是为了这样一个约定。心里一时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感谢奶奶的精明，还是感慨她的傻，或是气恼他的不理智。
“羽，还记得我那天的话吗？虽然在气头上，但说的话是真的。我既然娶了你就永远是你丈夫。此生唯一！不管你做什么，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唯一！”宇天萧拉着水之羽的手温柔的说，或许是这么久苦苦的挣扎和痛苦让他明白了，只要那颗心没有变，只要在乎的人还在，一切就够了！“所以，你可以选择躲着我，可以继续讨厌我，甚至恨我，那是你的选择，你有选择的权利，但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永远不会！”
“所以，你想禁锢我的自由？”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心动，而是所有的伤痕让她不能坦然面对和接受，他这样的完美和对她所有的好，只是让她的破碎再次突兀的心痛。推开他是本能的，也是理智的，更是痛心的。
宇天萧不答，微笑的看着她，“我和临稷有一场比试。由皇上主持，百官观战。比赛的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和临稷平分整个曲灵国的兵权，一个就是我丧命于临稷手里。现在你也可以选择，是和我一起出战，还是去找他，不过那也要等我输了之后。”
他是如此的平静，水之羽却听的宛如山崩地裂，早已急切的坐起来，“没有第三种吗？你输了可以#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你很清楚临稷，他赢了，我一定会死！我给他的麻烦太多了。而且仅仅是因为你，他也会杀了我。”宇天萧平静的说，也平静的看着她。
被他的平静感染，水之羽也静静的看着他，脑中却一片空白。是呀，事情走到现在，宇天萧只能赢不能输，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将自己的生命交付给了这场战争，临稷的可怕就在于他的狠绝，对不起他的人，折磨和痛苦都是至死方休。
“什么时候？”过了良久，水之羽才打破沉默。
“明天子时！”宇天萧回答。
“明天！”水之羽再次一惊，“怎么这么快？你有把握吗？”
“时间是定的三天之后，你就睡了两天。”宇天萧有些无奈的笑笑，“所以，没准备，也没把握！你会选择和我一起吗？”
水之羽满是心疼，也满是歉疚，扶上他布满血丝的眼睛，“傻瓜，你就守了我两天吗？我不会有事的，我每次都很贪睡，你知道的呀。你不需要等我，你可以睡的。”
宇天萧握着她的手在脸上蹭着，幸福的笑着，“我想让你在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我，而我做到了。所以你要记着，不要再这么贪睡，因为，我每次都会等你醒过来，一直等着。”
水之羽心里再次被酸涩填满，眼睛再一次湿了，轻轻靠近他的怀里，喃喃的说，“傻瓜，宇天萧是个傻瓜！你怎么会这么傻？”
“所以，你会选择我这个傻瓜吗？”宇天萧笑着抱着她。
水之羽后背微微僵直了，心里乱成一团。他输了怎么办？临稷会杀了他，她不能，不想再看着他受伤了，哪怕一点点，她都会受不了的死掉。她去激怒了临稷怎么办？临稷把她劫走了威胁他怎么办？
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宇天萧的笑慢慢散去，轻轻放开她，笑着，却无不苦涩勉强，“好了，那你等我回来。我现在要走了，还有很远的路，我只能骑马去了，要留着力气给明天的比试。你才醒来，身体也受不了马上颠簸。好好休息几天。如果没有我的消息，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怎么了？”宇天萧起身，身体突然一晃，水之羽匆忙的护住他，忘了她全身无力，反倒拖累宇天萧，两个人都倒到床上。
宇天萧微微摇摇头，慢慢站起来，调息内力一圈，瞬间神采涣然，但还是没有散去眼里的那一丝疲惫。笑道，“我没事。我让下人给你熬了一些粥，没什么胃口也要吃一点。还有药，一定要喝。按时喝，知道吗？我，走了！”
宇天萧伸手想再摸她一下，却在半空中停手了，再次一笑，转身走了！
“等等！”在宇天萧转身的那一刻，水之羽突然叫道，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从床上跳起来，不顾一切的从后面抱住他，“我和你一起去。”
她不知道她怎么了？她刚刚那一刻什么也没想？没有那么多的纠，？没有权量对错，没有分析好坏。她只是不能让他单独离开，不能让他一个人面对危险，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和他共同进退，如果他输了，她就和他一起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