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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镯子是石蓉绣打算送给馨妃徐妙琴的,倾城便更加留了意。细细瞧去,见那摔裂的翡翠珠的空心中果然装着东西,且那香气也奇异的很,初时闻觉得气味浓郁无比,可再一闻又觉得似乎无甚香气,不经意间又觉得那香气似乎已深入了肌肤,化作人肌肤的味道了。
细涓在一旁瞧着也觉得媳,好奇的问倾城道,
“娘娘,这是什么东西?异香异气的,莫非是皇上用的龙涎香不成?”
倾城也不认得这是什么,但一想到这是石蓉绣放置在翡翠镯子的空心儿之中,又是打算送给徐妙琴的,便直觉认为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看了看尔宁,笑道,
“原来如此,尔宁不要怕,嫣娘娘会帮你。”
倾城将这破损的镯子用手帕包好,又对尔宁道,
“尔宁,你只管回宫去,若有人问起这镯子来,你也只作不知便是了。嫣娘娘将这镯子带了去,找匠人重新做好,你下次去皇后宫中请安时,悄悄的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没事了。”
尔宁听了终于展露出笑容,像阴雨天里忽然现出的阳光一般,向倾城道,
“太好了!儿臣多谢嫣娘娘!”
倾城命细涓收了镯子,起身拉着尔宁的手向毓庆宫的方向而去。
尔宁虽是石蓉绣的儿子,但并不居住在石蓉绣的和坤宫,而是住在靠近毓庆宫的启康宫,由乳母和宫人们照料。当时石蓉绣还是荣贵妃,居住在毓庆宫的时候“诞”下了尔宁,尔宁周岁之后便住进了启康宫。后来石蓉绣再被封后,搬回和坤宫,以要一心服侍皇上打理后宫为由,没有命尔宁一同搬去和坤宫。
到了毓庆宫附近,远远的已听到启康宫的宫人们在呼唤尔宁的声音,倾城俯下身子向尔宁道,
“回宫之后不要说起和嫣娘娘说话的事,只说跑出去看雪,不想迷了路,转了半天才回来就是了。还有,你要知道保护自己,乳母宫人们不用心,你要自己照料自己。”
尔宁点了点头,又想了想,从身上解下倾城的风氅递给倾城,道,
“嫣娘娘说的,儿臣都记着。”
尔宁说完向启康宫走去,一步三顾的回望倾城,最终跑远了。
倾城凝望着尔宁的背影,唏嘘的道,
“便是记着又如何?他终究是个只有四岁的孩子啊!他本不应过得这样辛苦的。”
细涓也叹了一声,道,
“从前常听宫人们说,大皇子是个牛心左性、木讷古怪的孩子,如今看来大皇子非但不木讷古怪,且是个极聪慧惹人疼的孩子呢!奴婢想他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娘娘放心吧。”
倾城默然不语,细涓想了想,又轻声向倾城道,
“娘娘,大周气数已尽,若娘娘还想将大皇子收在身边,那么如今也是时候对皇后……”
倾城闻言转身向着和坤宫的方向看了看,半晌轻声道,
“不急,让她好好过最后一个年吧。”
转眼之间,上元节临近,后宫之中更加忙碌了。石蓉绣为讨慕容予桓的欢心,每日硬撑着细心打理着一切。为了给后宫添些低调的喜庆之气,石蓉绣安排内务府给每个宫都送了十二对龙凤红烛,并六匹桃花洒金帐子,将各宫装点得都似洞房花烛一般。
同时,为了略略消除太后新丧和南方战事为慕容予桓带来的哀伤和烦恼,石蓉绣还在上元节宫宴上准备了烟花焰火,一来太后生前曾说过喜爱烟花,二来烟花可增添节日喜庆气氛,三来烟花一亮而散也寓示着烦恼波折随烟而散。
上元节这一日终于到了,过了这一日,崇庆八年的新年便也过完了。宫里上下对这年中的最后一个节日很是看重,对太后归天后的第一个上元节宫宴也更加慎重。
宏宽殿被如贵妃齐若月带着人布置得焕然一新,不敢用大红大紫的颜色,而一律改为湛蓝新绿,只借插瓶的梅花那一点点红来点缀,虽不合过年的气氛,但看着倒也舒服养眼。倾城的百合香糕大受好评,慕容予桓吃着极为顺口,对宫宴上的各色菜式也赞不绝口。
被尔宁摔坏的那串翡翠珠掐金丝莲花座的镯子已被倾城找匠人重新做好,让尔宁悄悄的送回了和坤宫,如今就戴在大腹翩翩的徐妙琴的手腕上。宫中已经许久没有孕气了,且皇上登基八年,宫中只有尔宁和端和两个孩子,也着实清冷。因此,怀着身孕的徐妙琴便格外受人关注,慕容予桓对她也极是眷顾,一应吃的用的都可着徐妙琴。
席至半酣,便有宫人来回禀说烟花焰火已都备齐,请皇上和各位娘娘移步宏宽殿外观赏。于是,众人陪了慕容予桓来到宏宽殿外看烟火。
皇宫一如每个上元节一般沉浸在一片灯海之中,万支烟花腾空而起之时,一片片一重重的火树银花,更是将整个夜空都点亮了起来。
石蓉绣挽着慕容予桓的手,紧紧依偎在他身边,仰望着夜空绚烂多姿的烟火,脉脉含情的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臣妾记得太后在世时曾说过,太后很喜欢烟花。太后说,烟花虽长久的沉寂,但它的繁盛辉煌却足可光耀苍穹,厚积薄发,一鸣惊人,便是沉寂也尽了它的价值了。这段日子,臣妾每每思念太后,想起太后的这句话,便觉得这也是臣妾对皇上的心。宫中嫔妃多,臣妾虽不能时刻陪在皇上身边,但只要臣妾能为皇上尽心,服侍皇上一生,便也是臣妾的价值了。”
慕容予桓闻言,将目光从满天的烟火转向身边的石蓉绣,回以了一个温柔的微笑,携了石蓉绣的手道,
“皇后能如此想,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太后的话朕也记得,朕还记得那次上元节,朕和皇后陪着太后去繁谢宫‘夜访故人’,那一次……”
慕容予桓本想说一些回首往昔快乐时光的话,可是说到这里竟忽然想起了莫云嫣,那张滴血的残破面容又惊悚的在他脑海中飘过,令他不禁浑身打了一个战栗。
石蓉绣见他如此,不禁关切的问道,
“皇上,您怎么了?是不是被夜风吹得身上冷啊?”
慕容予桓蹙着眉头,摆了摆手,急欲赶走脑海中的惊悚面孔,忙四处回顾着道,
“嫣贵妃呢?”
石蓉绣见慕容予桓时时刻刻放不下倾城,不由得心中陡然激起酸意和嫉恨,正欲说话,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回头一望,只见是一个小内侍正匆匆忙忙的奔过来,到了慕容予桓的面前扑通跪下,急急的禀道,
“皇上,不好了!繁谢宫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