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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慕容予桓神色异样,倾城心知肚明,却故意诧异的问道,
“皇上,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慕容予桓愤愤的哼了一声,道,
“初时朕没有留心,如今想来柔儿的疑心倒是有几分道理。那时因柔儿落胎,又找不出原因,朕便将她宫中的一些宫人撤换了,想那红果便在其中。她既能受石氏的指使谋害娴儿的孩子,便也能同样谋害柔儿的孩子。说到底,都是石氏可恶!”
倾城抿住嘴角一丝得意的笑容,宽慰着慕容予桓,笑道,
“皇上怎的和庆妃妹妹一样多心呢?庆妃妹妹不过是见了馨妃和怡贵嫔的事,想起自己失去的孩子,心生伤怀罢了。难道庆妃妹妹有孕时也常常小腿浮肿,需要用热水洗泡不成?那红果便是有艾叶也无处用啊。”
慕容予桓一摆手,果断的道,
“不l果大有下手之处,甚至比害娴儿更加方便。朕记得柔儿落胎之时正是端午,宫中在端午之前便开始采插香蒿,那艾叶的气味儿和形状与香蒿十分相似,若将艾叶混入香蒿香包之中置于柔儿宫中,便可得手也不易被人察觉。”
倾城闻言似大受惊吓,花容失色的颤声道,
“皇上,果真吗?听您这样一说,当年庆妃妹妹落胎,倒真有几分可能是这个缘故!”
慕容予桓沉着脸道,
“那个红果是惯会使用艾叶的,又略懂药性,定是她受了石氏的指使害柔儿落胎。这个贱人!”
倾城眨了眨眼睛,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说的极有理,只是臣妾尚有一事不明。臣妾听说,庆妃妹妹有孕之时,石氏亦怀着大皇子在身,且月份比庆妃妹妹还大。这论起位份,论起孩子的长幼,石氏都没有理由害庆妃啊?她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倾城似全然不懂,可慕容予桓却心知肚明,他哼了一声,不屑的道,
“不要提石氏的那个身孕了!那根本就是……”
倾城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慕容予桓,等着他的回答,可慕容予桓却适时打住了话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顿了顿,扬声向外叫进了小姜子,吩咐道,
“石氏心肠歹毒,连番谋害皇嗣,罪不可恕,传朕旨意,将石氏再贬为贵人,罚俸五年,禁足两年!”
小姜子听了领旨而去。
倾城贴着慕容予桓,用手抚着他的胸口,温言道,
“皇上切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臣妾知道皇上心里不痛快,可是皇上好歹也得顾及辅政王的颜面啊!辅政王对朝廷社稷有功,是皇上倚重的良臣,此刻如此处治石氏,怕是对辅政王不好交待吧?”
倾城看似温言抚慰,实则无异于火上浇油。慕容予桓怒气冲冲的道,
“如何处治石氏是朕的家事,辅政王再如何有功于朝廷社稷,也不好多过问朕的家事吧?再说,辅政王教出了如此歹毒的女儿,竟敢屡次三番谋害朕的皇嗣,朕倒要看看辅政王如何对朕交待!”
倾城闻言暗暗勾了勾嘴角,又似无限惋惜般的轻叹一声道,
“前朝之事臣妾不懂,臣妾只是替大皇子惋惜。大皇子既是皇上的嫡子又是长子,身份何等尊贵,可如今母亲犯罪遭贬斥又被禁足,让大皇子的脸上如何过得去?且也没人抚养照料他了,他还那么小,也真是可怜!”
慕容予桓倒是并不十分在乎尔宁,只愤愤的说了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他有那样一个心肠恶毒的母亲!”
倾城听了不语,心中暗自盘算,决定暂且作罢,于是岔开了话头,陪着慕容予桓去用晚膳。膳毕,倾城又亲自服侍着慕容予桓去沐浴更衣,回来后二人便倚在榻上闲聊家常。
二月里的天,黑得仍然早。不多时,日头便隐在了红墙外的青山之后,殿内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模模糊糊似蒙着一层灰纱一般。
慕容予桓精神倦怠,哈欠连天,光线一暗便更加昏昏欲睡。倾城不动声色,端了茶给慕容予桓,又吩咐细涓去掌灯,道,
“换了上元节时的红烛吧。”
几盏红烛高高低低、远远近近的燃了起来,殿中光线骤然明亮,慕容予桓也恢复了几分精神,转头见灯下的倾城笑靥依依、楚楚动人,不由得动了几分情欲,揽住倾城低低叙语着。
倾城悄声笑语道,
“皇上,您看这些红烛如何?”
慕容予桓此刻的眼里全是倾城,哪里还顾得上红烛,只随口答道,
“好,很好!你宫里的东西总是好的,映得今宵似你和朕的洞房花烛一般。”
倾城含羞垂首,笑道,
“皇上惯会取笑,这红烛可不是臣妾宫里的,是上元节时和坤宫赐下的。那时石氏还是皇后,赐给各宫添喜气的。”
一听石蓉绣,慕容予桓有些扫兴,悻悻的道,
“还添喜气呢,朕看她是添晦气罢了。”
说着俯过身子,亲了亲倾城的耳垂,低语道,
“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倾城含羞笑着闪躲着,道,
“臣妾不是想提石氏,臣妾只是不想浪费了这么好的红烛罢了。”
见倾城娇嗔可爱欲拒还迎,慕容予桓情欲大动,伸手去扑倾城,一面笑道,
“正是呢,春宵一刻值千金,朕与你确实不能辜负了这么好的花烛啊!”
见慕容予桓扑来,倾城咯的一声娇笑转身便跑。慕容予桓更加兴奋,起身向着倾城追去,倾城似一抹杏红色的云霞,一个闪身绕过了青铜仙鹤烛台,慕容予桓绕过烛台,伸手去扯她的寝衣系带,倾城向后一撤身,慕容予桓一个收不住便撞在了烛台之上。
雕成仙鹤状的细高烛台被这猛的一撞,立时翻倒在地。烛台上插着的五、六支红烛跌落在地,顿时摔得七零八落。慕容予桓一心只在倾城身上,全然不在意,正要继续去追倾城,忽然,一股熟悉的香气直逼而来,熏人欲醉,顷刻间便充满了整个室内。
听到烛台的翻倒声,细涓和柳丝忙进来看视。此时正在七手八脚的收拾烛台和蜡烛,嗅到了这香气,也不禁惊诧的道,
“好香啊!哪里传来的?”
慕容予桓被这香气吸引住了,嗅了嗅鼻子,四处寻找这香气的来源。一低头,忽然发现在摔断的红烛之间似乎滚着什么东西。他招手叫来了倾城,指着道,
“倾城,你看,那红烛里的是什么?”
倾城凝目细细观瞧,还未认出来,便听得柳丝一声惊叫,
“麝香J上,娘娘,是麝香,那是麝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