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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说完,两行清泪自面上缓缓流下,慕容予桓见了忙劝慰道,
“倾城,你放心,朕自会查出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倾城这才扶了柳丝的手起身归座,慕容予桓向着秦万道,
“去查验一下他的东西,看看可有什么发现。”
秦万躬身应了,前去查验莫应才的那些东西,然而那些脂粉钗环虽还不错,也无非是一些女子平日常用的东西,哪里会有什么稀奇。秦万又拿起了那锭银子和那张帖子看了看,转身向慕容予桓回道,
“回皇上,经奴才查验,这些脂粉钗环不过是女子平常所用之物,并无发现。这锭银子也只是一锭素银,没有任何官记或银号,而这张帖子似乎是户部尚书沈大人府上的宴客帖,不过只有落款儿处写着尚书府的字样,并无尚书府的用印,也不知是真是假。”
莫应才听了,急忙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皇上容禀,草民拿出的这些东西全都是真的啊!这些都是嫣妃娘娘或亲手或派人交给草民的。她先是说提携草民的儿子去皇宫做侍卫长,后又说安排草民的女儿去尚书府沈大人家赴宴,就这样将草民的一子一女骗了出去至今未回啊!”
慕容予桓听了匪夷所思,纳闷的道,
“果真有此事?”
莫应才还未答话,倾城嗤笑了一声,开口道,
“皇上,您不觉得这个人说的话简直就是无稽之谈吗?皇宫侍卫之中,大内侍卫皆为皇上亲自统领,而皇宫侍卫也要经过侍卫总管康大人亲自挑选,这些又岂是一个后宫嫔妃可以干预的?臣妾方才听太后说,这人原还是个县尉,臣妾从外族而来尚且知晓的规矩,难道他一个曾经作官之人竟会不知吗?说那银子是臣妾给的,那银子上并无官号或纹印,如何就说是臣妾给的了?”
倾城说着瞟了莫应才一眼,继续道,
“而那张帖子就更是可疑,若果真是沈大人宴客欲请他家小姐,那沈府的人直接给了他也就罢了,又何必经转臣妾之手?再说,帖子上并无尚书府的用印,如何就说是尚书府的东西?凭他随随便便拿张帖子出来,便想充当证据了吗?说出去谁会信呢?”
慕容予桓听了点了点头,太后这时开口说道,
“既如此,那便宣了沈大人来龙安殿走一趟,是非曲直一问便知。”
慕容予桓闻言看了看秦万,秦万会意忙去宣召沈福广来龙安殿。
这边厢,曲梦娴冷哼了一声,道,
“嫣妃娘娘莫要忘了,充当证据的不只有这张帖子,还有侍卫姜恒这个活生生的人证呢!嫣妃娘娘既然与这个人从无来往,那姜恒如何会看到嫣妃私自出宫且行踪可疑呢?娘娘不是要告诉嫔妾姜恒看错了吧?”
倾城并不理会曲梦娴,只转头向着那姜恒淡淡的道,
“姜恒,你说你曾经看到本宫私自出宫,你可还记得那是什么时候?”
姜恒略回想了一下,道,
“就在几个月之前,应该是在四月里。”
倾城听了轻笑了一声,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您可还记得,四月里臣妾正因为危天煞冲小星之事而被禁足,连宫门都出不了,又怎会出了皇城的城门呢?那时臣妾的宫门前日日有侍卫把守,他们都可做证,臣妾从没有踏出宫门一步。”
曲梦娴冷笑道,
“于不能出宫之时出宫,既掩人耳目又洗去了嫌疑,嫣妃娘娘果真聪明,嫔妾自愧不如!只是娘娘似乎忘了,姜恒方才说过,娘娘是扮成宫女模样出宫的。那时娘娘虽被禁足,可皇上却并未禁止你宫中的宫人外出,想娘娘扮作宫女混出宫去也是有的。”
倾城并不动怒,转脸向曲梦娴道,
“怡贵嫔说的有理,只是本宫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妹妹。既然守门的侍卫发现本宫私自出宫,那为何不立即禀明皇上或皇后娘娘,而是在背后尾随本宫?本宫出宫的时候他尚可说是事出突然一时绝断不清,但本宫回宫之时,他又为何不加以阻拦?本宫顺利的一出一进,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今日却忽然说有此事,妹妹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倾城自然明白,姜恒当时不声张是因为时机还不到,太后还不欲出手。只等着今日证据齐全了,才一发致人。倾城虽然心知,但也只装糊涂,顺水推舟。
曲梦娴闻言并不示弱,道,
“嫣妃娘娘莫要顾左右而言他,方才太后已经说了,我大周并无后宫嫔妃私自出宫的先例,想姜恒一时处事不当也是有的。无论他当时为何没有向皇上或皇后禀报,有姜恒这个人证在,难道嫣妃娘娘敢说当日没有出过宫去过千坊镇吗?”
倾城还未说话,就见秦万自外面走了进来,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沈大人已经在殿外候旨。”
慕容予桓点了点头,道,
“传。”
沈福广走进龙安殿的那一刻,便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令人紧张的气氛。他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与倾城互换了个眼色,随后行至御座前向太后和皇上行礼。
慕容予桓指了莫应才和何玉芍给沈福广看,又问了他关于那张帖子的事情,沈福广心中有数,从容的应答道,
“回皇上,微臣从不曾见过这二人,且这张帖子也并非出自微臣府上。夏至节当日,微臣府上仅有微臣的家人一起过节,并不曾邀请外人。说微臣将请帖交给嫣妃娘娘,再请嫣妃娘娘代为转交这个人,请他的女儿来微臣府上赴宴,请皇上恕微臣直言,这个说法实在荒谬可笑!”
莫应才闻言低低的*了一声,慕容予桓此时已经完全不相信莫应才了,为了向太后有个交待,便又追问了一句,道,
“莫应才,你说是嫣妃将你的儿女骗走了,那么除了这些东西之外,你可还有凭证?有没有侍卫总管或侍卫营派给你儿子的文书?或是沈大人亲自签名用印的请柬?再或者,你见过侍卫营或沈府的什么人?”
莫应才听了,一张脸似苦瓜一般,他哪里会有这些东西呢?现在细想想,无论是任莫常为内廷侍卫,还是聘娶云娇为尚书府的少奶奶,这事情都当真万分蹊跷。他莫应才一个犯事丢官之人,如今沦落得乞丐一般,这样天大的好事怎会落到他的头上?
莫应才叹了一口气,怪只怪当时利令智昏。一个失忆的庶女,一个得宠的嫣妃娘娘便把他一家唬得团团转。想到庶女和嫣妃娘娘,莫应才偷偷抬眼瞟了瞟倾城,见倾城也正冷冷的盯着他,眼神中似有快意仇恨之色,令莫应才不觉冷颤了一下。
庶女?嫣妃娘娘?嫣妃娘娘便是庶女,庶女便是嫣妃娘娘!莫应才不由得彻底恍然大悟,果然这一切都是设的局!是云嫣!是她回来报仇了!
想到云嫣,莫应才自然而然的又想起了惨死的青莲,心中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慕容予桓见莫应才苍白着脸半晌不答话,便微微有些愠怒的道,
“莫应才,朕问你话,你可有听到?”
莫应才激灵了一下,慌慌张张的答道,
“回皇上,草民并……并无其他凭证。不过,嫣妃娘娘每次皆是派一个叫作小梅的女子前来与草民交待。”
“小梅?”
慕容予桓不解的向倾城道,
“倾城,你宫中可有一个叫作小梅的宫人?朕如何不知?”
倾城笑道,
“皇上,臣妾也不知有此人。莫说臣妾的宫中,兴许整个皇宫都找不出这个叫小梅的人,这不知是他从哪里杜撰出来的呢。”
刚说到这儿,曲梦娴又冷冷的说了话,道,
“名字自然是随便取的,但人却未必。嫔妾倒觉得,不如将嫣妃宫中的所有宫人全部叫来,令这个草民一一辨认,兴许就找出这个‘小梅’来也未可知呢!”
倾城一听,立时想到了细涓,顿时暗暗握住了身旁的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