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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古道热肠的一家人,我在心里想。
来不及感动,也来不及以身相许作为报答,我想起正事要紧,我转身问大娘:“大娘,现在这里是什么朝代?叫何名字?”我尽量学着古人说话,不能让他们发现我是异类。
“这里啊——这里是启国的都城离城,我们在离城的郊外,启国还有其他十二个都城,皇城叫灵都,离这里不算远,从离城到灵都要经过鹅城……”大娘说着起身往桌子走,准备去倒水,我眼疾手快先她一步跳下炕跑去桌边抢了茶水壶。
“娘,刘大夫请来了。”大柱一个箭步跨进屋来,后面跟着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老头,估计是这大柱太心急,连拽带拖地将这个刘大夫给弄了来。
“刘大夫,您快给敏姑娘瞧瞧,到底还有哪里不适,怎么就记不起以前的事呢?”大娘一见刘大夫激动地催他赶紧给我治病。
“张夫人,您也别急,我给她瞧瞧。”刘大夫接过大柱背着的药箱,示意我坐下。
我放下倒好的水乖乖地坐了下来,其实我根本没什么毛病,只是有难言之隐。难道这大夫还能诊断出我是穿越而来不成?但大家都这么热心,我也不好过分推辞拨了人家的面子。看着这刘大夫翻翻我的左眼又翻翻我的右眼,又瞅瞅我的后脑勺,又替我把了把脉,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对大娘说:“这姑娘落水时定是撞上了什么重物或者被什么钝器所伤,确实是得了失魂症。”
“失魂症?”大娘和大柱异口同声地喊道。
刘大夫点点头,落笔如飞地给我开起了药方。
“那……这个病要多久才能医好?”大柱问道。
“这个不好说,说不定两三月,说不定三年五载,说不定一辈子也好不了啊——”刘大夫拖着长长的尾音,收拾着药箱,声音里有束手无策也有顺其自然。
大娘和大柱相互望了望,又看看我,我对他们露出笑容表示我并不在意。大娘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手,又轻轻地拍了拍。然后对大柱说:“大柱,去送送刘大夫。”
“哎。”大柱应了一声,替刘大夫背起了药箱,扶着刘大夫走了出去。
我将倒好的水端给大娘,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份温情已经久违了吧?有人这样关心着,真好。
或许是大娘怕我伤心,没有再提这失魂症的事,我也不愿她担心我,于是转移话题问她为何会来到这么美丽的地方?
她望着门外出神,好像在回忆往事似的,眼神里闪烁着一抹我看不明白的光芒。像说故事一样对我说:“十年前,启国爆发了一场兵变,我的夫君和大儿子在兵变中丧生,我带着刚满的大柱来到这里,从此远离尘世。”她说起过去的事却有些轻描淡写,似是不愿意触碰到曾经的伤痛。我也识趣地没有多问,跟她扯起了家常……
…………
这每天的日子就像门前的溪水,流淌不停,大娘日日为我煎药,生怕耽误了我的病。我偶尔也会问起一些当代的风土人情,也从大柱嘴里得知了一些政事。
这启国的皇上姓南宫,勤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当朝有两位丞相,左相方天城有一子一女,其公子是灵都四公子之一的方恩,其女方慈听说跟当今的太子殿下定有亲事。方相为官清廉,忠心耿耿;右相严维事故圆滑,又是太傅,也育有一子一女,其子严堃,是东军少将,其女名为严如玉,大柱将这位严小姐说的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
我不禁赞叹大柱,身在这闭塞的郊外,远离都城却也能对当今局势了如指掌。大柱嘿嘿地笑说这都是因为他时常进城去做点小买卖,道听途说来的。
自从我醒了之后,大柱往城里去的时间少了,多半在家张罗每日的饭菜,大娘怕我吃不好,恢复慢,便让大柱每日去山里猎些野味,抓些鱼。没几日,我的脸便圆了起来,气色也好了很多。
没事的时候就跟大娘学针线女红,大娘的手很巧,绣出的东西都是活灵活现。我竟然开始喜欢这样的生活,平静安详。有时也会想赵嘉黎和苏度,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去了。
不知不觉在这山中竟待了三个多月,我跟大娘和大柱早已像一家人了。但是每回我触碰到手上的檀木手链时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它让我待在这里不能心安,最终我还是决定离开这里,顺便看看还有没有办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