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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茜香国是个不甚文明的国家,女王治国本身就带有奇异色彩,五儿又称它为蛮夷之地,可想而知,无非就是个繁荣的异域,绝没有磬朝来得庞然大气。
祗离听到我的话,仅是笑笑。
可当我自马车走下的瞬间,却完全惊呆住了。
触目所及的是井然有序的街道陈设,无论是商贩还是过往的路人,与磬朝人士的穿着打扮,大同小异,却是衣着光鲜而又整洁。处处一团和气,安宁详和。突显出茜香国的治律严明,
不远处,一座气势雄伟的殿宇巍峨耸立,雄伟之姿如隼鹰凌空。与磬朝的雍容大度、严谨典丽截然不同。那是一种睥睨万物的傲然,由此可见,茜香国绝不仅仅是书中一表那么单纯。
“那就是皇宫。”
祗离来到我跟前,一瞬不瞬地凝视那里,清淡却深邃的眸染上一丝神采。
我收回视线,抬起头望住他,“那不是我该去的地方,带我去见探春她们吧。”
他扯扯嘴角,溢出个莫测至深的笑,回眸斜睨着我,“你怎知她们不在那里呢?”
我一惊,“你是说她们在皇宫?”
茜香国的皇宫极驹煌,风格却是独具特色,看起来像似具有某种特征涵义。进了皇宫,走在迂回的长廊上,无论是宫女还是侍卫,个个都是靓丽俊美精神抖擞,彰显出一派生机盎然。
“探春她们在哪?”我耐着性子问道。皇宫已经转了大半圈,却连她们的影子都没瞧见。
祗离稳健的迈开步子,引着我来到一处花园内。朝着里面指了指,“呶,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花园中一座圆顶凉亭内,一个蓝衫女子正对着桌上的棋盘冥思苦想,时而琐眉时而咬唇,看起来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一笑,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她不是别人,正是探春。
而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一身破旧却干净的素衣,上面已打了大大小小十几个补丁,手中一把纸扇破到连风都扇不起。却怡然自得的坐在那里,白皙的面容上,淡若止水。
我记得,他是颜少毓的手下,伊子笑。一个让人看上一眼便无法忘记的男子。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与茜香国又是何关系?那颜少毓呢?
压下一连串的疑问,我笑着走过去。探春的全部精力都放到了棋盘上,丝毫没觉察到我,倒是伊子笑抬眸,不惊不忧的朝我礼貌颌首。似乎在这里见到我,再正常不过。
我刻意不去探究,而是看向棋盘,笑了笑,轻轻执起一子落下。
探春眨了眨晶莹的眸,随即兴奋的拍起巴掌叫道,“好一招先手劫,妙极妙极!封了你的去路,又断了你的退路,实在是妙!哈哈,看你个穷书生如何应对。”
倏地,笑声嘎然而止,探春蓦地扭回头,看到是我后,惊喜的尖叫两道,随即扑过来一把抱住我,“哈哈,林姐姐!你终于来了,太好了!你都不知我们盼得脖子都细了。”
“呵呵,”我抚了抚她的背,笑道,“再不来,你怕是要被这书生拐了去。”
伊子笑略抬手臂,示意他听到了,尔后仍旧摇着他的破纸扇。
“他?”探春扭回头,不屑的瞟他一眼,“连比试都不肯亮出真功夫,着实没趣的很,我怎地会头脑不清的被他拐了去呢。”
伊子笑淡然一笑,看着满脸不服气的探春,清声道,“既然林姑娘已到,在下也该功成身退了。”他站起身来,朝祗离拱拱手,“二皇子,微臣告退。”
他是颜少毓的属下,如今又在祗离面前自称微臣,他究竟是谁?
探春想起什么,赶紧抓起我的双手,前后翻看着,惊道,“咦,这才几天的功夫,竟差不多快愈合了。”
我朝祗离投去一瞥,对着探春眨了眨眼睛,“还不多亏了祗离神医,方能保住一条命,如今他可是我的大恩人呢。”
祗离不以为意的掀起嘴角,“你们聊,我还有事。”眼神温和的看着我,“稍后我来接你。”
探春一对灵活的眸子,来回打转,面上似笑非笑。
待他走远,我才拉着探春坐到椅上,敛下神色,问道,“三妹妹,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来到茜香国了?还有那个伊子笑,究竟是何人?”
探春替我倒了一杯茶,笑道,“林姐姐莫急,我从头说与你听。”
原来,那日颜少毓带着中毒的我离开后,被他重挫的锦袍男子宋郝,恼羞成怒的想抓走探春等人以便要挟,是伊子笑不惜与他反目也执意要护着这三人。最后,才将她们带来了这里。至于原因,他却不说。
而伊子笑正是茜香国的通议官,就是参与各种朝议政议民议之事,可有可无的文散官。但我最想知道的,探春也知之甚少。每当她问及此事,伊子笑总是轻描淡写的说,日后便会知晓。
“林姐姐,走,我带你转转,这里景色怡人美得很呢。然后咱们再去找紫鹃那两个丫头。”
“嗯,”我的心情无端低落,静静的跟随探春。
花有多娇多艳,我无心欣赏。
隐隐的,淡淡的,那道模糊的身影盘踞了整个心头,
“茜香国气候适宜,不比金陵差,这才来了几天,紫鹃和雪雁那两个丫头就喜欢上了这里,直央着伊子笑快些带你过来,届时咱们一道去桂妃江泛舟,去楚良山踏青,去……”
听着探春如数家珍,看得出她们是真的喜爱这里。我究竟错过些什么呢?
“林姐姐,没见过女王还不知道呢,她竟是个大大的美人呢,”探春回眸,双颊染亮,“那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真真令我折服,原来,女子也可做到位高权重。”
我吃惊的停下脚步,“你见过茜香国女王了?”
“呵呵,莫说林姐姐,我至今都恍若梦中。”探春扬眉,昂首看着园外一墙之隔的巍然高殿,满脸的崇敬,“何时,我也能如她这般成为万人之上呢?”
我一怔,随即摇头失笑,“素知三妹妹长袖善舞,心性高,却不知居然想做那女皇帝了。也好,咱们家出了个贵妃,该是走出个女皇帝了。”
探春面上微赧,一跺脚,不依的叫道,“我何时说过我要做皇帝了,林姐姐净会取笑我。”转身便要走,我怕她真的恼了,忙出声喊道,“三妹妹,你去哪里?”
“我去取些点心,给你这没良心的姐姐。”
我笑笑,任她找借口躲了去。
“呵呵……”
突然,一串泉水般清脆的笑声,自花园深处传来,甚是悦耳。
情不自禁的,我顺着声音一路寻去。
两边的灌丛足有一人高,越往里走越是茂盛。拔开枝叶,想不到的是这里竟然别有洞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四周繁花绵簇,缤纷满地,似梦似幻,恍惚间,一个衣袂飘飘的白衣女子,正赤着脚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双臂轻扬,翩翩起舞,仿若落入花间的精灵。
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女子,以至于竟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美貌。只是明白了,周幽王何以为取悦褒姒烽火戏诸候,遗留千古骂名。
若说漂亮的女子是祸水,那这种倾国倾城的绝世之姿,则是奈何桥三生石畔的那碗孟婆汤。连我都不免为之神魂颠倒,见之忘尘。
“呵呵,墨,你在哪里啊?”
她欢快的穿梭在花群中,娇艳明靓的脸蛋,始终挂着足以令百花失色的笑容。她的笑,有种魅惑人心的魔力,任它百炼钢,也必化成绕指柔。
我毫不自知的扬起嘴角,目光追随着她的一颦一笑。
看到那个迎向她的熟悉身影时,我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花间,一抹银色慢慢走向他,卓傲的背姿,与我心底的那个影像渐渐合二为一。
他的脸上罩着一副面具,我马上便认出那对不加任何掩饰的幽黑瞳眸,他是,他是……
“墨!”
女子娇柔的唤了一声,随即扑进他的怀里,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你去哪里了?”
面具下,传出低沉的笑声。
他伸出手,自然的揽住她,低头看了看她白嫩的玉足,“鞋子呢?”
女子吐了吐香舌,撒娇似的钻进他的怀里,两手搂着他腰,“忘记丢在哪里了。”
“你啊,”他轻刮了下她小巧的鼻尖,宠溺之情溢于言表。换来她又一串,碎银满地的悦耳笑声。她顽皮的伸出手,摸向他脸上白森森的面具,“墨,近来你好喜欢戴这副面具的,这是为何呢?怪吓人的。”声音里不免透出几分控诉。
他微微抬起头,“我以为,有人会喜欢。”漫不经心的目光,轻飘飘的落到我所站的方向。让我有种所有隐藏都暴晒在阳光下的错觉。
“我不喜欢。”她嘟起嫣红的小嘴,轻轻摘下他脸上的面具……
我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慢慢转过身子,顺着来时的路,一步步往回走。
哎,我猜中了结果,却没有感觉到丝毫解脱,心头漫延的苦涩滋味,只有我自己尝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