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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始终沉默不语,安静地跟在他身后。心底有无数的疑惑堆积在唇边,却不肯轻易开口。仿佛彼此存在着一个隐隐的赌局,谁先开口,谁便输了。
不时的有许多色彩绚丽的鱼儿从眼前游过,还有那些迷人的贝壳、海螺、透明的水母、长了很多只脚的大章鱼、及美丽的海底森林及炫目的珊瑚礁。
这些如梦似幻的景致却吸引不了我的视线,我漠然地目光中唯有一片被禁锢的灰色。就像是大海马说的,我跟西亚来这里并不是观光旅游,而是坐牢!
游了很久,他放开我的手腕,低沉说道:“到了。”
我沉默地抬眼望去,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大片光滑平整的海底盆地,盆地中央停着一头巨大的白色鲨鱼。它静静地悬在那儿,像是一艘超级大的航空母舰。那么大个儿的鲨鱼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心底也忍不住惊叹连连。看它龇牙咧嘴的凶恶样子,也不知道有多少人类成为了它的腹中美食。
西亚跟大海马早已经到了那里。或许是因为被凶恶庞大的鲨鱼吓住了,西亚依然死死地抱住大海马的脊背,任凭它怎样扭动身体,却始终摆脱不掉背上的西亚。
“小子,下来,听到没有?”戈蒂咬牙切齿地吼道。
“不,就不,偏不!”西亚趴在上面喊,气得他越加疯狂的摆动起自己的身体。
“西亚,小心!”我看得真切,那家伙是想把西亚甩下来。
“放心吧,羽裳。他休想把我摔下去!”西亚已经不再像开始时那么害怕,淳厚的脸庞竟闪过几丝坏坏的笑意,一双手很无良地狠狠掐住大海马的脖颈处,勒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他勉力地张着嘴巴,断断续续地说道:“小子,你行······松手啊······咳,你想勒死我?”
“送我们回陆地我就放开你。”西亚居然也学会要挟了,唔,不错,孺子可教也。
“你放开我,我马上送你们回去。”戈蒂跟西亚讨价还价。
“我才不会上当。快说,你到底送不送我们回去?”西亚大喊一声,用力椅着大海马的脖子,晃得他七荤八素,连连讨饶:“哎,好好好,我送你们回去。放手,晕死了。”他说,却迅速朝白鲨鱼巨大的嘴巴游去。游到白鲨面前,他高喊一声:“宝宝。”并热烈地亲吻起白鲨的大嘴巴,大白鲨旋即张开了大嘴巴,他趁势驮着西亚钻进了鲨鱼嘴里。
“啊!”我骇然地惊叫。进了大鲨鱼的肚子还能出来吗?完了,西亚这次死定了。这样想着,我疾步跑到距离大白鲨一米之外的安全距离,指住大白鲨凄然地哭喊起来:“你吃了西亚,你这个吃人的死鱼!你还我的西亚,把西亚还给我!唔······”
“他没事。”Garnier游到我身旁,淡淡地劝我一句。
“进了鲨鱼的肚子还能活着出来吗?唔,骗鬼去吧。是你们,你们杀了西亚,你们都是大坏蛋!”我吸着鼻子,抹着眼泪,没完没了地哭着。
“你鬼嚎什么?吓坏了我的鲨鱼宝宝你赔得起吗?”一个万分不爽的声音隔着鲨鱼厚厚的嘴巴钻进了我的耳朵。
我停止了哭泣,抬起泪眼婆娑的双眸,惊愕地盯着大白鲨,再看看一旁的Garnier,迟疑地问道:“刚刚谁在说话啊?你听到没有?”
他望着我,微微一笑,尽自走到大白鲨旁,抬手敲了敲大白鲨的嘴巴,像是敲门一样。“出来吧。”他说。
一个灵巧的身影从鲨鱼的大嘴巴里突兀地游出来。“海蛇!”这是我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可怕的软体动物。平素我最怕那种柔软无骨的东西,想想它们肉呼呼的样子,我立刻浑身暴鸡皮,忍不住想躲闪,那团影子已经游至我的面前。
“聒噪的女人!”影子异常厌恶地说道。
呃,软体动物也会说话吗?我定睛望去,出现在我面前的并非什么面目可憎的软体动物,而是一个唇红齿白、器宇不凡的俊逸男子。我望着他,隐隐从他的眉目间看出几丝似曾相识的熟悉。
“你是······戈蒂?”我试探地问道。
“唔,不笨啊。”他傲气十足地扬起头,顺便轻拂额前那一缕飘逸的海蓝色发丝,臭屁得一塌!
“西亚呢?”我再问他。他变成人形出来了,西亚不会已经变成鱼类永远地呆在鲨鱼的肚子里了吧?
“他······”
“你把西亚怎么样了?”我大吼,上前一步,怒气冲冲地揪住他的衣襟。
“喂。”他拍开我的手,不爽地皱起了眉头,说:“人类的女子都像你这么野蛮暴躁吗?动不动就扯别人的衣服,色女!”
“哈!”我大声冷笑:“我色谁也不会色你,放心好了。”
这话估计彻底伤了他的自尊,他气恼地涨红了脸,哆哆嗦嗦地指住我喊:“你,你,你······好!”
“谢谢,我好得很。”我笑嘻嘻地打断他的话。
“啊!”他郁闷地怪叫,一双手张牙舞爪地作势就要扑过来。
“戈蒂!”Garnier见状,旋即拦在我面前,“算了,别跟鸭子一般见识,就当她在呱呱叫好了。”
什么?我翻眼,有这样劝解的吗?居然说我是鸭子!“你才是鸭子!”我立刻反击:“你们都是鸭子!死鸭子,臭鸭子,变态鸭子!”
“Garnier,你闪开,别挡在这儿。我要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来啊,来啊,来教训我啊。”我躲在Garnier身后叫嚣道。
“有本事你就出来,躲在Garnier身后算什么?不是怕我打你吧?”
“我会怕你?”我嗤笑,“你以为你是谁?”我从Garnier身后绕过来尽自走到他面前,高傲地望着他:“我就站在这儿,看你怎么教训我。”
“我不会打你。”他笑起来,微微靠近我,几近耳语地说道:“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什么?”我退后几步看着他。
“很简单。”他提高了声音说道:“七日之内,我赌你会爱上我。”
“就你?你有那个资质吗?”我毫不留情地挖苦他。本大侠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随随便便挑一个出来都帅得惊天地泣鬼神,凭他一个海底世界的小校马,想迷惑我?简直不自量力!
我越想越觉得有趣,忍不住狂笑三声:“哈,哈,哈。”
“试试看啊。”他也笑,笑得极其诡秘。
“你输了怎么办?”我问他。
“输了就送你跟那个黑小子回陆地。问题是,我根本不会输。你还是想想你输了怎么办吧。”
“任凭你处置。”我接过战书,凛然说道。
“嗯。”他玩味地点点头,说道:“你输,黑小子走人,你——留在赫利安王宫给我做女仆。Garnier,”他望着一旁的Garnier,“你来当评判好了。”
“我······”Garnier望着我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的表情,“呵呵,好啊。”
“好,就这么定了!”我弹了个响指,“西亚在哪儿?”
“在我的白鲨宝宝肚子里等你呢。”他指了指大白鲨硕大的肚子说道:“我亲爱的女仆,进去吧。”戈蒂莞尔一笑,转身靠近大鲨鱼堪比火车头的大嘴巴,极其变态地亲吻大鲨鱼的嘴,说道:“亲爱的宝贝,张开嘴巴,欢迎一下我们的新犯人吧。”
“哼。”我冷哼,甩甩脑袋,怀着坐穿牢底的悲壮走进了大鲨鱼黑漆漆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