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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片蓝色的花海无限地向远方延伸。远远眺望,湛蓝的花海衔接着澄蓝的天空,仿佛,海天已经融为了一体。像是两条笔直的斜线,接近终点的地方汇合成了一个点。
没有风,整片花海却兀自摇曳轻摆,它们摆动的方向、时间,甚至幅度,完全一致。宛如一整块平铺在地面上的湛蓝色的绸缎,被巨人的手轻轻抖动,抖动出波浪般柔软的纹路,也抖起了N多的小飞虫。
我已经完全习惯了做一只小青蛙,并且异常尽忠职守地替混蛋阿波罗捕捉鄙海里的害虫。那家伙说,什么时间我能将捕捉到的害虫装满鄙海岸边那个的大大水晶瓶子,我身上的咒语就会自动解除。这几日我便日夜不停地拼命捉虫子,捉得我头晕眼花,舌头抽筋,却连水晶瓶子的瓶底都没盖住。
“呱呱,呱呱呱。”我累得气喘吁吁地趴在云层上呱呱叫。
“羽裳。”西亚在下面喊我。还算这小子有点良心,没事就偷偷跑来这里,拿着网子替我捉虫子。
我冲他挥了挥绿色的小爪子,呱呱叫着,示意他从那边的天梯上来。
“羽裳,adaro公主、Garnier跟戈蒂现在都在阿波罗大人的宫殿呢。”西亚跑到我身边,将我捧在手中说道。
“呱呱呱。”我连叫三声,意思是让他继续说下去。这是我们说好的暗语,虽然我不能说话,但是,我们依然可以用这样的方式交谈。
“我们闯入禁地那么久,她(他)们不放心,决定进来找我们。adaro公主已经知道你被阿波罗大人变成了一只小青蛙,她跟大人求情,希望能够解除你身上的咒语。”
“呱。”我叫一声,眨巴眼,挤出几滴感激的急迫的眼泪。天知道我是多么地想变回人类的样子!adaro她(他)们一来,我觉得自己有救了。
“我就知道你听到这个消息会开心的。”西亚笑起来:“走,我带你去太阳神殿。”他将我放在怀中,快步走下天梯往太阳神殿跑去。
太阳神殿庄严巍峨地悬空耸立在一块凸起的巨大云团中,云雾缭绕、如梦如幻。我从西亚怀中探出小脑袋望去,整个神殿金碧辉煌、熠熠闪烁,富丽奢华得令我咋舌。
步入神殿,adaro一行三人恭敬地立于殿下,面纱大神则正襟危坐地坐在神殿的宝座上,明亮的金眸威严地注视着殿下的一干人等。西亚疾步走进来,来到殿前复命:“阿波罗大人,我把羽裳带回来了。”说着小心翼翼地将我捧在掌心。
不待阿波罗说话,神殿内突然被一声极其不合时宜地笑声打破了。“哈哈哈哈。”
我郁闷地闭起三个眼睑,不用眼睛看,用脚趾头都能听出是戈蒂那家伙!
他还在笑,笑得那个放肆猖狂啊,简直目中无神!Garnier忍不住小声地提醒他:“戈蒂,闭嘴!”
“咦,难道你不想笑吗?你看到没有,Garnier?这个聒噪的女人竟然变成了一只小青蛙,哈哈哈哈。”他边笑边跑过来,一把从西亚手中抢过我,双手捏住我的肚子把我举到眼前,“哈哈。”他盯住我耷拉下来的四条小短腿闷笑,笑得花枝乱颤、浑身抽搐。我真怕他会口吐白沫当场死这儿!
“戈蒂,你笑够了没有!”adaro走过来微嗔道。
他摇摇头,腾出一只手捂紧嘴巴,一只手拎着我的一只小爪子,晃晃荡荡地拿给adaro,立刻跑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压抑得爆笑旋即从那边传过来。靠,有完没完了啊?这个时侯,不只我想掏死他,估计坐在殿上的阿波罗恐怕也会有这个冲动。
“戈蒂。”阿波罗忍无可忍地开口,“你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
“哦······大人,我······等一会儿,哈哈······”
晕!我在adaro手中愤怒地呱呱叫着,如果我现在是正常的,我一定会按住那小子一顿毒打!嘲笑也要有个分寸,就没见过他这样的。笑了这么长时间,也不怕笑岔气。
adaro小心翼翼地轻抚着我的小脑袋,柔声说道:“羽裳,我已经恳求阿波罗大人,要他去除你身上的咒语。别气别气,等会儿我替你教训他!”说着,走到殿下跪了下去,望着坐在殿上的阿波罗,不卑不亢地说道:“阿波罗大人,整件事都是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所有的过犯,还请大人不要迁怒不相干的人。”
“大人,不关我妹妹的事,都是我的错。您若要责罚,就请责罚我一人,放过羽裳及阿达拉一族吧。”Garnier急切地跪下来说道。
“你们谁也别争了,我允许你们替阿达拉族群申辩。”阿波罗指了指adaro公主,说:“adaro,你先说。”
“是,大人。其实,Garnier跟戈蒂是为了寻找那个抽取我大骨刺的人类才会冒险将西亚跟羽裳带入赫利安王宫。他们固执的以为,找到那个人类后只要让他的灵魂爱上我,那么阿达拉一族便不会化为海中的泡沫了。可是,那个人类早已经死去,他们又想到去禁地采一滴彩虹,用以破除海神的咒语。羽裳跟西亚好心帮忙,不明所以地闯入禁地,请大人饶恕她(他)们的过错,把羽裳变回人形。”adaro微微颔首,娓娓道来。
“大人,羽裳跟西亚是我带进赫利安王宫的。为了拯救adaro及阿达拉族群,我不得不这么做。我不能让无心的adaro就这样孤独的生活在海底深处!大人,请您理解一个做哥哥的心情。”他这样说着,深蓝色的眸子满含了深情,定定地凝视着身旁的adaro。
adaro无声地啜泣起来,剔透明亮的眸子忧伤地望着Garnier。她失去了一颗心,尽管心底哀伤悲苦,却没有一滴泪眼泪流出来。
adaro无泪地啜泣轻轻敲击着阿波罗的心。他坚不可摧的心脏微微震动,嗡鸣不休,为了这样一份情深意重的兄妹情意。
神的旨意有多少是对的?又有多少是错的呢?
他的眼前闪过那些经年的片段:伊凡被赫拉变成了一只透明的蓝色水瓶,永生永世为宙斯倒水;而海伦,为了伊凡甘愿被赫拉打入轮回圈。这一对相爱却无法相守的恋人唯一的罪过就是因为爱,神圣的天界竟不能容忍真爱的存在,说起来多么可笑!
相爱有罪吗?如果整个宇宙没有了爱的存在,人与神都变得冷血无情、麻木不仁,即使拥有不死之身,拥有永驻的青春,拥有不逝的年华,也不过是一张没有色彩的空白信笺,毫无生存的价值跟意义!
“大人,也请您听我说一说。”戈蒂终于笑够了,他迈着坚定的脚步阔步走来,并不下跪,就这样凛然站在阿波罗面前。
“嗯。”阿波罗原谅了戈蒂的唐突不敬,颔许道:“说吧。”
“其实,这整间事情的起因,完全是因为神的妒忌!”戈蒂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
他的话令在场的每一个人万分震惊。我仰头撇了撇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呱呱叫着,有人要倒霉了。激怒小气巴拉的阿波罗大神,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等着变青蛙吧,呱呱。
“大胆!”果然,阿波罗微微一震,怒声喝道。从没有谁敢在他的面前亵渎神祗,这小子,真是放肆得过分!
“戈蒂,你疯了吗?”Garnier惊跳起来,疾步上前捂住戈蒂的嘴巴。
“阿波罗大人,请您饶恕我哥哥的胆大妄为!”adaro惊慌地向阿波罗求情,“他,他脑子不好。”
“放开!”戈蒂用力甩开Garnier,冲殿上的阿波罗怒吼:“我有说错吗?如果不是因为维纳斯妒忌鄙的绝色容颜,如果不是维纳斯在赫拉面前挑唆鄙的重重罪过,鄙的魂魄就不会被封印在海蓝之蓝的花蕊中。海神波塞冬也不会因为痛失爱人而迁怒于整个海族U拉对鄙的诅咒就好像是波塞冬对阿达拉一族的诅咒,完全没有道理!凭什么诅咒我们阿达拉一族因为没有人爱而化为海中的泡沫?凭什么要挖出adaro的心跟鄙的灵魂一起封印在海蓝之蓝中?凭什么强求人类必须爱上一条长尾巴的妖怪?就因为诅咒的人是神吗?神的旨意难道都是正确的吗?”他一口气吼完压抑在心底几千年的怨恨,道出了大家敢怒不敢言的问题根源,真是痛快!
阿波罗面纱下的俊逸脸庞已经被这个出言不逊的小子气得面目狰狞、惨白无色,形同鬼魅。他重重地喘着粗气,怒火堆积在心头,几乎一触即发。他哆哆嗦嗦地指住殿下这只无法无天的校马,竟不知该如何斥责他。
戈蒂明亮的眸子毫无畏惧地盯着阿波罗,满不在乎地说道:“大人,我的话一定激怒了您。您如果有怒气,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吧。”
如果我有手,我一定会替这小子鼓掌。他的话刺到了大神的软肋,尽管大神已经被气得七窍生烟,却无从发作。人家说的可都是事实啊!
阿波罗那只手始终悬在那儿,我看到他的胸口跌宕起伏了很久,终于压住心头的盛怒,只简短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小青蛙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adaro迟疑片刻,轻轻将放下我,终于随Garnier他们退出了神殿。西亚磨磨蹭蹭了半天,对我挥挥手,也随后退了下去。偌大的神殿顿时安静下来,一人一蛙各自呆那儿想心事。
呃,为什么让我一个人留下来?我瞪大眼睛望着神座上的阿波罗,他正靠在位子上,状做沉思,凌然的眉峰微微蹙着,金色的眼眸却紧紧地凝视着我。
看我干吗?我又没说过那些激怒过他的话。我心虚地往后退着,因为紧张,嘴巴一张,呱呱叫了起来。
他轻笑,缓缓走下台阶,俯身将我捧在掌心,说:“羽裳,我带你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