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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捧着一大束海蓝之蓝推开玻璃花房虚掩的那扇门,玻璃门上的琉璃风铃便清脆悦耳地叮咚不休。他站在那儿,并没有转身,一袭黑色大斗篷几乎遮住了半面的花台。
“欢迎光临。”他说,低沉磁性的声音还是那么让我信赖。
我不语,定定地站在门边,眼睛里急迫地涌出一些潮湿的东西。他觉察到身后人的异样,暮然回头,金色的眸子立刻溢满了快乐的喜悦。
他微笑着,张开臂膀站在那里,我看到他的一只手上还沾着新鲜的花泥。“羽裳。”他柔声喊着我的名字。
“嗯。”我哽咽答应着。
“羽裳。”他再喊,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嗯。”我点头,目光跳过怀中那一大束蓝色的花朵紧紧地注视着他。
“羽裳。”他提高了声音,眉头习惯性地挑了起来,唇角的微笑始终漾在那儿。
“你都还没有欢迎我回家呢。”我说,狠狠地吸着鼻子。
“哦。”他点点头,说:“欢迎回家。”
“欢迎回家后面你都还没有说我名字呢。”我对他的表现依然不满意。
“好吧。”他耸了耸肩,非常认真地再重复一遍:“欢迎回家,羽裳。”
“哈爸爸!”我含泪而笑,冲着那个熟悉的依赖的冰冷的怀抱狠狠地扑过去。
他隔着那束海蓝之蓝拥紧我,冷冷的唇疼惜地轻覆上我的额头。“羽裳,你好吗?还好吗?”他呢喃着:“哈爸爸真的想你了。”
“我#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不好。”我怯怯地说了一句。
他一怔,退后几步急切地打量着我,说:“怎么了?告诉哈爸爸,哪里不舒服?”他说,金色的眸子却不落痕迹地扫过我手腕上那串生辰石链子,那颗点亮的橙色珊瑚吸引了他的视线。
“我弄丢了你送我的琉璃花。”我说,凝视着他闪烁不定的金色眼眸。他眸子里郁郁的火焰扑朔迷离,我还来不及探究便迅速地隐没了。
他重新将我拥入怀中,淡淡地说道:“哈爸爸再送你。”他接过那束海蓝之蓝,看似轻快地问我:“好美的蓝色,是送给我的吗?”
“唔。这一朵海蓝之蓝,曾经生长在我的血肉之中。”我指住其中的一朵花说道。
“海蓝之蓝果然同传说中的一样,是一种寄生花。”他略有所思地抽出那一朵花:“我用这朵花提炼出的精油制作一瓶独一无二的香水送给你好不好?就当是弥补你丢失的那条琉璃花脚链吧。”
“好。”我乖巧地说道。
他将花束插入桌上的水晶花瓶,随手折了一枝别于我的耳畔,退后几步兀自欣赏,嘴巴里几近耳语地说着:“唔,蓝色不好。”他摇头,微微俯身对着那朵海蓝之蓝轻吹了一口气,“还是玫瑰金色适合你。”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解地问道:“哈爸爸,你做什么?”我晃了晃脑袋,感觉海蓝之蓝硕大的花朵插在耳畔有多么滑稽可笑。
我记得网络上曾经把耳朵旁戴着一朵大花的女人跟愚蠢归于一类词组。如果你想说一个女人蠢,最委婉的做法就是送一朵夸张的大花给她,并且怂恿她戴在耳畔出去晒一晒。
当时我还被那些帖子跟图片笑到岔气。哈爸爸难道要把我也装扮成那样的女人吗?
“走吧,我们去欣赏卡隆珀。”他这样说道,挽起我的手走了出去。
“呃,我们不回家吗?卡隆珀是什么东西?哈爸爸,有人要买花呢。”我们身后刚巧来了一位想买花的女士。
“对不起,今天花店休息,你明天再来吧。”哈爸爸将门锁好后对客人歉然地说道。
“我都已经到这里了,通融一下行不行?那边等着用呢。”客人焦急地说道。
“好的,您想要什么花呢?”我摘下耳畔的海蓝之蓝问她。
“随便帮我插一束好了,看病人的。”她说。
“这样。”哈爸爸沉吟片刻,拿过我手中的海蓝之蓝放于斗篷下,然后闭起眼睛默念了几句咒语,当他的手再从斗篷下拿出时,已经变作了一大束浅紫色的璎珞百合。
“哇哦。”我目瞪口呆地望着他手中的花,惊叹连连。
“咦,真神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会变魔术吗?这花是真的吗?”那位女士迟疑地接过花束,一连串地追问道。
“呵呵。”哈爸爸笑了笑,说:“这束璎珞百合就送给你吧,欢迎下次再来光顾我们的花店。”
“哦,一定一定,谢谢谢谢。”她还抱着那束花楞在那里研究着花的真假,哈爸爸已经牵起我的手尽自走开了。
“哈爸爸,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啊?”我忍不住问他。
“三点钟在岚山有一个小型的顶级收藏会。”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说:“听说,会展出帕格尼尼的那把魔音提琴卡隆珀。”
“帕格尼尼是谁?”我再问。他得原谅我的孤落寡闻,我对杰出人士不会太关注,吸引我的除了花草便是美食,再无其他。
“尼科罗#8226;帕格尼尼是十八世纪意大利最具传奇性的小提琴大师,在当时又被称作“恶魔提琴手”。有关于他的传说扑朔迷离、匪夷所思,非常有意思。”哈爸爸说起这位大师级人物倒是满脸的亢奋。
“哦,原来是个已经化成灰的老古董啊。”我不在意地说道。至少目前,我对这位叫做帕格尼尼的小提琴家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但是他的卡隆珀并没有化成灰。”他说。
“那又怎么样?”我混混沌沌,还是不太明白哈爸爸的意思。刚穿回来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呢。
“我要得到那把小提琴。”
“呃?”我愣住,眨了眨眼睛。他要一把旧琴做什么呢?而且那把琴藏到现在应该升到天价了吧?想到这儿,我忍不住提醒他:“哈爸爸,咱们好像买不起尼大师的遗物。”
“谁说的,那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
他一定是在说梦话,我确定。年纪大的人总是会偶尔做一做白日梦,我得理解并给予支持。于是,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非常认真地告诉他:“好吧,我们去把恶魔的小提琴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