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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末的风带着微凉的气息吹在人的脸上和身上,夹杂着泥土的香气和芬芳。
熙和摒退了那些年轻而强壮的轿夫与马场上那些驯马师们。一时间,这偌大的马场上便更显空旷了。
因为子淳一直不喜有人跟随,便让刘喜在马场外等了。现在,他站在这儿,看着面前似乎有些纤弱的琉璃。一时无语。琉璃只是低头,也并不见她说什么,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倒是有些尴尬起来。
还是子淳耐不住这样的气氛,这才缓缓开口,但是口气倒是有了一些赌气的成分。
“你怎么来这儿了,你知不知道这太子宫本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琉璃低着头:“我知道。”
她的眼中有些委屈的湿润。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子淳,那晶亮的眼中,仿佛有什么在闪动一般,煞是好看。
“王爷,琉璃本是不愿,可是太子说若是我不来,他会对您不利……”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琉璃是怕王爷有什么闪失。”
子淳哼了一声。但是心中却好像被什么充斥了一般,填的满满的。一股淡淡的甜香瞬间流遍了全身。可是他依旧正色道:“这样的话以后休要说了!”他看了一眼四周,见周围并无来人,便握了握她的手。那双手柔弱无骨,握在手中那滑腻的感觉倒是让人沉沦。他的声音绵绵地响起:“傻瓜,太子怎么可能会对我如何!”他甜甜一笑,笑容如同绵软的糯米,散着香甜。这一次,他倒是没有用“本王”。
但是在那笑容的背后,琉璃却是看到了子淳眼中隐隐的不安。她想起卿羽来天安府时的情景,便是一阵踌躇。
……
“琉璃姑娘就不要推脱了,既是王爷的人便跟在下走这一下,在下也好交差。”卿羽看着她,眼中透着不言而喻的笑意。
“可是王爷并不准我出府,我既是王爷的人,便要守着王爷的规矩,卿总管就不要为难奴婢了。”她福了身子道。
卿羽呵呵一笑,抬起右手,抚了抚食指上那枚白玉的戒指:“只怕太子并不这样想!”他抬眸看着琉璃,眼中含笑:“如今这大昭上下最为皇室忌惮的两股势力除了颜敬海便只有天安府的锡王了吧。这锡王是世袭的小王爷,加上平清王屡立战功,皇上当年更是私自交付兵权。如今这锡王兵权在握,只怕就连太子也视他为心腹大患啊!”
卿羽不紧不慢的说,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媚眼如水。
琉璃看着卿羽,心中似是被大大的石头堵了一般,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油然而生。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妖冶的男子为何要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在她的面前,他似是不知避讳。这样的话说出来,他难道就不怕平添事端吗?
卿羽似乎是看出了琉璃的迷茫,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你可知每个人都有必定的软肋,而锡王的软肋,只怕就是你吧!”他伸出那葱玉一般洁白晶莹的手指指了指面前的琉璃。琉璃心中一惊。
“怎么会?王爷是不可能为了我这个小小的丫鬟……”
“嘘!”卿羽伸出那根葱玉一般的食指,轻轻地抵在琉璃的唇上。那绵软朱唇上传来的淡淡的温度顺着卿羽的手指似是传遍了全身。琉璃闻到淡淡干净的香气,是卿羽身上传来的独特芬芳。他是这样妖媚的人儿,那样的神采似是让人欲罢不能地受他蛊惑。
琉璃怔在那里,瞬时便慌忙摇头撇开。
卿羽抽出手指,只是淡淡一笑,拿出怀中的锦帕轻拭了手指,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你能的,只要你像那个人……你在锡王的身边,锡王有了你这样的软肋,他必定不能全身而退!”他邪魅的笑着,唇角勾勒出一条若隐若现的痴狂。那个与此时女子相似的身影,如同一条狡黠的蛇在冥冥中不停穿梭,注定要与这俗世红尘竞相交缠。
是啊。他跟随太子几年,太子,锡王与那个女子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子淳视那个女子如命,如今又来了这琉璃,太子必定会以此相要挟。这两个女子,又怎么可能不是他的软肋?
想到这里他微微地笑了。若是扳倒锡王,那么颜敬海的死期想必也不远了吧……
……
琉璃看着面前的子淳,心中惴惴不安的感觉倒是越发的浓重了,终是忍不住问他。
“王爷,太子殿下真会对您不利吗?”我,如果真的会是您的软肋,那我对于您来说又是怎样的人?而卿羽口中的那个人,又是谁……
她在心中轻轻叹息,终是没有问出那个对自己来说更具诱惑力的问题。
“怎会?!”子淳眉宇之间隐隐透着的些许落寞似是无法阻止此刻他的温柔若水。“放心。我没事!”他淡淡一笑。目光却似有似无的瞟到了远处。
远处,山脚下的一处亭台屋角似是在那层层叠叠的树枝藤蔓中若隐若现。那丝丝缕缕的情愫就这样不可抑制的萦绕在脑海,鼻端似乎依旧留有她淡淡的芬芳,那样的不谙世事的傲骨,终是被这俗世磨砺纠缠。
原来,自己从未对她忘怀过。原来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依旧如此在意。
子淳挑起嘴角笑笑,眼中的那抹邪魅之色怕是越发的浓重了。
熙和,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除掉我吗?
这个时候,熙和牵着一匹高头大马朝着子淳的方向走来。他依旧一丝不苟的微笑,恍若什么事都不明似的。
“子淳可否愿意陪为兄赛马?”他右手握住缰绳,左手轻轻地拍了拍马背。
那是一匹好看的纯白色的汗血宝马,全身上下毛色整洁颀长,不含一丝杂质。那马儿彪悍,似是奔腾的好手,它的四肢在地上不安的厮磨着,似是跃跃欲试。
子淳认得出,那是皇帝赐给熙和的弱冠之礼。
“臣弟当然愿意,能陪殿下赛马那可是臣弟的福气。”子淳微微一笑,“只是臣弟怕殿下若是输了,面上会有诸多的不光彩啊!”
熙和看着子淳,面色不变,但口气却如以往一般的桀敖不驯。
“呵呵,臣弟倒会说笑!为兄当然知道臣弟是跑马的好手,只是今日,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他飞身上马,俊朗的剑眉一挑,似是有万千骏马奔驰,不可睥睨的气势呼之欲出。
子淳也是笑着盯着他,然后他唤刘喜牵来那匹枣红的大马,马儿嘶鸣,似是有太多的不服气。
这两匹好马就在这一瞬,彼此毫不相让,就如同马上的人。
看见子淳上马,熙和却没有了立即开始的冲动。他有些玩味的看向琉璃。只见琉璃此刻只是注意着那个宝蓝色的身影,一刻也不想抽回目光。熙和有些恼了。这个与她极像的女子,原来也只是和她一样,眼中只有子淳吗?
熙和不由得握紧了双手,那修的齐整的指甲深深的嵌进肉里也毫无察觉。
这时候卿羽走过来看到自己主子的模样不禁吓了一跳。
“殿下……”他福了身子,有些关切地问。
熙和回过神来,见是卿羽,也缓缓地泄了气,只是脑中依旧萦绕着自己的女人与面前马上的男子相视而笑的场景。
他们的过往,他竟然,毫不知情!
他的心却是被针扎了一样的难受,就连望向卿羽的目光也渐渐变得凶戾不安。
卿羽当然看出了熙和的心事。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但还是走向前去。
“殿下,现在可不是生气的时候。”他附在熙和的耳边,轻轻地说。
熙和侧头,望了一眼卿羽,见他一脸谨慎,便暗自点了头,示意自己无事。可是他的目光却是有意无意地瞥向了盈盈而立的琉璃。
琉璃当然也注意到了太子的目光,她不敢迎合,只能恭敬地低下头去。
熙和一笑,似是毫不在意。而身边的子淳却察觉到了什么,脸上的阴翳之色更浓了。
“卿羽,刚才你为琉璃姑娘准备的骑装呢?去拿给琉璃姑娘换上!”
“是!”卿羽恭敬道。
子淳眉宇紧皱。
“殿下,琉璃只是个丫鬟!”子淳提醒道。
熙和拉着缰绳掉转马头。那高大的白色大马如同庞然大物般在琉璃的身边盘桓,衬得琉璃愈发的瘦弱了。
“怎么,臣弟不想看看这样的绝色女子穿上骑装时的样子吗?我记得多年前臣弟倒是很喜欢陪着那个女子骑马奔驰,那日子就算现在想起是不是也很是惬意?!”他邪气的瞥眼,语气中带着挑衅,“这样的尤物,纵是留在臣弟的身边臣弟也不知好好欣赏,还不如交给为兄帮你,为兄定将这女子调理的包君满意!”他用手中的马鞭挑起琉璃娇俏的下巴,琉璃被迫抬头,眼中含着深沉的耻辱。
熙和的声音如同鬼魅般的响起:“卿羽,带琉璃姑娘下去换衣服!”他的语气强硬,似是不容置疑。
“司徒熙和!你不要欺人太甚!”子淳上前一把夺过熙和的马鞭,将那鞭子硬生生的折断了。
“哦?”熙和眯起双眼,但是那目光中却是有些兴奋以及丝丝的不甚确定,“你的意思是,为了这女子,你要与本宫反目了吗?”熙和嘴角慢慢扯出一个邪气的弧度,那种与生俱来的霸气在此刻的空气中似乎游弋不止。空气中穿来的那股淡淡的龙脑香似是更加的浓重了。
夏末秋初的风带着干燥的气息漫无目的的撩拨人的心怀。琉璃的衣衫被那不止名的风吹得向后翻飞。青丝舞动,衣袂缱绻。
美人如水。
远处,那瑜雨院隐在那茂密的树丛中,似是不曾存在一般。
飘渺流年,你又在哪里?
院中,一个白衣女子迎风而立。眺望着远处被森森树木遮掩的太子寝殿,戚戚然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