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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太子殿下这般说了,那微臣也就不送了!”徐轶恭敬地立在熙和的身侧,身后的行止跟着拱手作揖。
“徐副将就是太过客气,要不然怎么这么好欺负呢?”熙和伸出手抚住徐轶的肩膀,“这人啊,往往都会挑软柿子捏,只是这件事情,本宫可不想这么算了!”他的眼神变得凌厉。
徐轶一笑:“那么殿下想要怎样做呢?”
熙和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然后拍了拍徐轶的肩膀:“好了,这件事情稍后再说,这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说罢,便若有所思地看了徐轶一眼。“卿羽,我们走!”
卿羽跟在熙和身后,对徐轶福了身子,便追着熙和走去。
身后。
一脸漠然的徐轶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熙和的背影愈来愈远。
天色是无尽的漆黑,如同无法排遣的苦恼,紧紧地包覆着人心。这个无比萧索的时节,似乎来得正是时候。徐轶轻轻地闭上眼睛,仔细的聆听着风声,然后,眉头不由自主地深深蹙了起来。
“公子,这里风大,您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行止上前,恭敬地说。
徐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闭着眼睛。他如雕塑一般安详的脸漾在空气中,隐隐地透出些许隐忍的悲伤。
“公子……”行止不敢上前阻拦,满面的担忧。
徐轶却在这个时候轻轻地笑了,他微微地扯着嘴角,勾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让我静一静吧,行止!”说着,一行清泪自他的眼角缓缓滴落,可是他仍旧没有睁开双眸。
行止担忧地握紧双手,眉宇间尽是愁色。
“公子,你不该难过的!”他轻轻地说。
风将他的话稍得很轻很轻,可是徐轶还是听见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眼中盈满了泪水,他也没有伸手去擦,似是在无限放纵着他此刻的心绪。
“这是我第一次娶亲的。”他淡淡地说,“即使她是颜敬海的女儿,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他的眼中满是悲戚,说到深处的时候会现出藏匿着的隐隐的期待。
“公子,她逃不掉的不是吗?你的仇,总有一天会报!”
徐轶一怔,不再说话。然后静静看着行止,好半晌才静静地开口:“行止,我们是不是没机会了?颜敬海那个老贼,我一定要将他手刃!”
行止一笑:“怎会?公子多虑了!”然后轻轻拭掉徐轶眼角的泪痕,“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公子要报的仇只怕现在就来了!”他说着灿然一笑。
徐轶点头,想到颜敬海目前的处境,他的心稍稍的安了些。
“那些黑衣人……”
“属下已经开始查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依旧是一无所获!”
徐轶皱了皱眉头,迅速地敛起神色:“那些黑衣人分明就是有备而来,怎么会查不到?”他说着轻哼一声,“哼,调集死士群,严加调查,这些黑衣人我还不信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一想到今日自己娶亲时的场景,徐轶就一阵愤懑。那些黑衣人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划掉琉璃的袖子,让她的胎记得以暴露。至于那个疯子似的锡王,居然抱着琉璃策马逃走。这真真是不给自己面子啊!人都已经是自己的了,哪里还有要回去之理?他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色。更气人的是,那些黑衣人在划掉琉璃的袖子后,竟然使了武功轻而易举地逃脱,这显然是有备而来啊。
“属下遵命!”行止福了身子,准备领命而去。
“等等!”身后的徐轶叫住他。
“公子还有何吩咐?”行止拱手作揖,没有抬头去看徐轶变得锐利的眼神。
“行止,你认为今日行刺之事是何人所为呢?”徐轶问,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眼前的行止。
“属下不知。”行止恭敬行礼,“不过公子既然将这件事交给属下,属下定当竭尽所能!”
徐轶冷冷一笑,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似乎不知疼痛一般。
“今日之事,显然是有人想让锡王得知琉璃的身世……”
行止心中一个激灵,但是依然岿然不动地站立着。
“也许是公子多想了!”行止坚定地看着徐轶。
“希望如此!”徐轶一字一顿地说。“你下去吧,务必查出黑衣人的下落!”
“是!”
行止领命,然后一个腾身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夜色如织。没有月亮的夜晚也显得倍显冷清起来。
徐轶看着行止消失的方向,淡淡地开口:“希望不是你啊……”
天安府。
琉璃躺在自己那有些陈旧的雕花床上,薄薄的窗幔零散地垂着遮住她大半个身体,只露出一角素色的衣衫。
她躺在床上已经好些时辰了,不知怎的心中只是不安。从今日被救下至今,这种感觉就一直占据着自己的脑海,任是怎样也撇不去了。
此刻,她躺在床上只是辗转反侧。
想起今日遇袭,行止的舍命相救,心中一阵感激。继而又想起子淳抱住她时的霸道。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我带你走!”然后便舍弃了那该死的送亲队伍,扬长而去了。
她不知道本是让自己嫁给徐轶的子淳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那个时候根本不容许自己多想多问,他就带着她策马奔驰,留下众人在身后面面相觑,不知所以。但是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只要他带自己回来,自己不就已经欣喜若狂了吗?她在心中这般安慰自己。
桌子上的油灯已经开始跳跃不已,似是在抗议自己的生命就这样没有预兆的走向终止。一阵细小的风过,接着,那盏明明灭灭的油灯在须臾间便突然戛然而止了。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黑暗,琉璃有些许的不适应。然后趿了鞋子下床,准备重新点了油灯。
“啊!”她似乎是撞上了什么东西,不由得轻呼出声。然后,她没有预料的,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谁!”她大叫,企图挣脱。可是抱着她的人却没有放开的意思,依旧箍着她温热的身体。
“放开我!登徒子!”琉璃再次挣扎,可是换来的却是更紧的拥抱。
“琉璃……”那人适时地在她耳边轻呼,温热的气息喷薄在她的脖颈,苏苏麻麻的感觉让她不由得一阵战栗,一时竟忘记了挣扎。
“就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那人用乞求地语气在她耳边轻轻呢喃。
琉璃心中一阵不忍,便任由他抱着,一动不动。
好半晌,那人似是感到了琉璃渐渐平静了下来,便缓缓地放开了她。
琉璃叹了口气:“行止,你这又是何苦?”她抬头看到一双晶亮的眼睛,漆黑如夜,带着缱绻的温柔。
琉璃拂开他仍旧搭在自己腕上的双手,走过去,点了灯。刹那间,一屋明亮。
琉璃转过身子看着眼前的行止,他的眼睛深邃温柔,让人望了便再舍不得移开眼目。此刻,他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莫名的情愫。琉璃被他看得一时心慌。
“行止,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到这天安府中?”琉璃低下头不再看他,随意的扯开话题。
行止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的一身黑衣在这如豆的灯火中被染上了一层温暖而暧昧的颜色。浅浅的橘红,清晰地勾勒出他周身的线条。只是他低着头,黯淡的阴影让琉璃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琉璃拿了桌上摆着的茶盅为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但是行止却没有伸出手去接。
“琉璃,跟我走吧,这样下去,真的会很危险……”他抬起头,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眼波如泓。琉璃蓦地想起他方才温暖的怀抱,她听到那铿锵有力的心跳,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不由得脸上现出火辣辣的红。
“可是……”她张了张口,“可是王爷怎么办,若是我走了,到时候王爷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我怎能那样做?”她放下手中的杯子。
行止一阵心痛:“难道你就想这样死掉?他们会杀了你的!”他说得悲切,声音中满是心疼。
琉璃咬了下唇:“你骗我,不会的,我只是一个孤女,他们怎会要了我的命!”虽是感动,可是琉璃依旧不卑不亢。
她不想离开子淳。
行止摇了摇头,面带苦涩:“琉璃,你又怎是孤女?”他苦笑,这命运,真真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
“什么意思?”她的心一沉,似是感到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心中一阵莫名的焦躁与不安。
行止走过去拂开她的左手衣袖,修长而略带冰凉的手指细细的抚摸那块小小的赤色月形胎记。
“你知道吗,你的生父,便是当今的庆国公颜敬海!”行止抬头,看着琉璃的眼睛。那眼睛光彩夺目,像极了天边的星辰。“琉璃,你是颜敬海的女儿!”行止的声音轻轻地在无尽冰冷的空气中不带任何温度的传播。
颜敬海!琉璃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泪水在一瞬间夺眶而出。
她居然还有父亲……
行止看着眼前的女子不住地叹息,然后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中,缓缓地道出了她的身世。
琉璃的眼泪似决堤的洪水,再也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深深的心痛。唯有眼前这个男子温暖的怀抱让她有了暂时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