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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再次醒来的时候,正看到一身是伤的行止被铁链吊在房间里。
她的头昏欲裂,看着行止,眼神出现少有的害怕。
似乎是看懂了她的心思,行止咧开了受伤的嘴唇,对她笑了笑。
“不怕。”他说着,然后关切地看着琉璃。
琉璃虽是失忆,可是自从与行止接触过后,并不觉得他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所以,对他的防备之心渐少。如今,当她看到那个如同谪仙一般的男子被吊在这样的房间里时,她的心,还是不自觉地出现了稍许的绞痛。
她观察了四周的情况,发现自己并不如行止一样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的。也许,那些将他们困在这里的人,深知行止对自己是很大的威胁,而作为弱质女子的琉璃,并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所以才没有将她锁住。
她望了一眼四周的状况。发现他们正处在一个不大的房间。似乎是一个柴房的。此时她正伏在一堆稻草上面,而行止,则被束缚在了房间中的两根高大的柱子上了。
她看了行止一眼。虽然不明白他们是如何陷入这种囫囵境地的,但看行止身上那些伤痕,也可看出,他定是经过了一场恶战。
正想着,柴房的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三个黑衣人,一个个皆是黑巾蒙面,看不清他们的本来面容。看到杜若,他们互相对视了。
“公子呢?你们将我抓来,不仅仅是为了把我锁在这里吧?”行止说着,瞪着眼前的三个黑衣人。
黑衣人这时候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一个看似很有权势的黑衣人首当其冲地开口。
“当然,公子,不,是少主。少主他将您请来,自是有重要的事。”那黑衣人说着,然后示意身后的黑衣人解开了捆在行止身上的铁链。
因为受伤的缘故,铁链刚一解开,行止就“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沾染在地上的稻草上,晕出一大片鲜艳的红。
“看来您受伤很重。”那黑衣人说着便去扶行止,但被行止拒绝。
“看来,梅花散的毒性倒是巨大。”说着抬起衣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丝。
梅花散是一种让人在瞬间失去武功以及力气的毒药。它无色无毒,且是一种毒性较慢的药。
那黑衣人见行止这般说了,露在空气中的一双眼睛现出一抹尴尬的神色。想来他平时也是与行止极熟的。
然后,琉璃与行止被这些黑衣人用布条蒙面,领出了屋外。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少路。只听到疯狂的马车在陆地上奔驰的声响。一下一下的,如同一根细长的针,深深地刺进了琉璃的脑海。容不得细想,他们便给黑衣人领到了目的地。
当蒙住眼睛的布条给拆开的时候,琉璃便看到了那个人。
一个穿着雪白衣衫的人,他的面容俊朗,面若冠玉。只是,他的眼睛,此刻却在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这人琉璃多少感觉到了些许不舒服。
正想着什么,突然感觉到面前一片黑影掠过,琉璃定睛一看,立马吓呆在原地。
原来,地上方才被扔出的,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两个人的尸体。
“你!”行止看到地上的尸体,有些咬牙地说,“你疯了,你真的疯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通红,连琉璃也给吓了一跳。
原来,这两具尸体不是别人,而是童御与天安府的二夫人媚娘。
“他们都是些该死的人。”白衣人的语气很淡,似乎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事情,“你知道的,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他说着,然后瞪视着面前的行止,表情似笑非笑。
琉璃看着面前的一切,头蓦地疼了起来。捂着头大叫。
来来往往的事不住的在脑海中闪现,不停的,催促起一片大小不一的波澜。很透彻,但是就是看不明。自己究竟经历了什么。
行止看出琉璃有什么不对劲,忙伸手揽住她,将她圈在自己怀中。
白衣男子看着面前的场景,有些无动于衷。好半晌,他等到琉璃冷静下来了,他才说话。
“琉璃,呵呵,若是我告诉你你的父亲还未死你会如何?”他看着琉璃,有些好笑地说。
琉璃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白衣男子。
“我的父亲?”她皱了皱眉头。自己自从失忆后,有关于父亲的事都是来源于卿羽。如今听到外人这般说,她一时还未反应过来。
这时候白衣人突然一笑,然后命人带上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行止一看,这,竟是消失不见的颜敬海。不觉得大惊。原来,那颜敬海并未失踪,而是被人刻意地藏了起来。
颜敬海看到琉璃,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然后他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的白衣男子说:“徐轶,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你做事,你便会放小女一条生路。”
徐轶一笑:“当然,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没有失效过。”
三人看着面前的徐轶,各怀鬼胎。
皇宫。
安静的夜晚无可厚非的降临,在这样的夜,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却又唾手可得起来。
熙和还在御书房批阅着奏章,外面的隔间上,卿羽安静地立着。一切看似那样的和平与安宁,却又好似有什么,在不知不觉中,蠢蠢欲动了起来。一切,仿佛都在不安与焦躁中来来回回的度过。如同人生的河,源远流长,波涛汹涌。
殿外。罗绮端着饭食在外面候旨。听到殿内卿羽的传唤,忙进得殿来。
这时,突然从黑影中冒出一人,剑尖快速的指向罗绮。只听“啪”的一声,那盛放饭食的碗碟便在一刹那碎成了碎片。
“啊——”有宫女拖着长音嘶吼。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这时候,隐在黑暗中的黑衣人开始隐隐活动,带着绝杀的意味,一个个出现在这偌大的禁宫。
“终是来了,没想到,报应如此之快……”熙和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玉玺。那玉玺沉甸甸的,握在手中有冰凉的质感。
卿羽担忧地看着面前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地向前。
“皇上,他们的目标显然是您,您快躲起来。”
熙和扭过头来笑了笑,表情淡然。
“没用的。”他说,眼神中含着些许绝望。“该来的总会来。”这是他们的时机的。
卿羽没有说什么。在这漆黑的夜,仿佛只有面前,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浑身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光。可是不知为什么,他的身上,却多出了几分萧瑟的味道。这,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表情,却着实地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
窗外,那一望无际的夜像是再也望不到边。悠然的残月,高高的挂起,似乎仅仅是为了祭奠,这一悲惨的结局。
远处近处,厮杀声已是响彻寰宇,这样的声音,穿过不透风的墙,不明就里的闪现或是隐藏,像是藏匿着什么巨大的秘密。说不清道不明。
蝶儿不知从哪窜出来,看见正被黑衣人包围着的罗绮,奋不顾身的冲了上去。
远处。高高的枝桠上,一个洁白无瑕的身影傲然而立,像是一个天神,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许多年前那个夜晚,他所看到的一样。所有人,都在一望无垠的血腥中挣扎狂呼。那是比修罗界还要可怕的惨象。万恶,十恶不赦。
他闭上眼睛,任四周刮起的微风将鼻端的血腥味渐渐冲散。那样甜腻的气息,根深蒂固一般地长在自己的周围,任是许多年,都没有将其抹煞。
只是,他的身后,没有了那原本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男子的身影。那样的身影,曾经伴随过他走过无边的荒原与年少轻狂的岁月,一点点的,像是渗入了骨髓。那是个如同谪仙般好看的人。
真想着,一阵不祥地厮杀声从不远处传来。徐轶睁开眼睛,定睛看向前方,却看到,在自己死士群包围的地方,赫然出现了另一支与禁卫军穿着毫不相同的人。
他们,是谁?
他怔在那里,一时无法定夺。只感觉到,那突如其来的众人,仿佛不是与自己为敌的,倒像是为了围攻皇宫而出现的一支队伍。
他在心中暗暗奇怪,怎么突然出现了这样奇怪的事?不觉得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正在这时,身后一道劲风吹来,他急急地闪身避过。回过头来,这才看到一脸杀气腾腾的行止,站在自己的身旁,正冰冷地看着自己。
“你还是来了,没想到,梅花散并不能困住你。”他冷冷地笑,看着面前的男子,眼神出现了一丝冰冷。
行止拔出随身的佩剑,抽出来,正指向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的徐轶。
“你以为,凭你,能杀得了我吗?”徐轶笑着说,他的笑森然,似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然后,在他的四周,赫然出现了无数个黑衣人。一个个黑衣蒙面,如同来自地狱的邪神,那眼神,一个个,似乎可以将人轻易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