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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傲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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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做顾红梅,孤芳自赏雪中梅,这是儿时爹爹为我取名讳时所吟的诗句,他愿我此生如梅般高傲清冷,自爱倾城。

爹爹是文人,才华横溢,世事弄人,却因落第而穷困潦倒只能靠街头卖画为生。娘亲早逝,于是,我只好跟着爹爹每日在市集卖画,偶尔做些刺绣缝纫才得以勉强生活。

我很美,这是我自小就知道的,所以爹爹只许我带着面纱,不然便不同意我出头露面于街头之上。

那日,我帮爹爹送画进苏府,不巧遇见了苏府里恶名昭彰的苏家少爷苏天禄,风掀起了我的面纱,被他看去了一眼,便强迫爹爹将我嫁进苏府。

爹爹不从,被活活打死,那夜,他撕破了我的罗衫,强占了我的身子,并许诺要我等他三日,回府准备大礼来迎我入府。

在他走后,我冷笑,用尽所有银两买上从未穿过的绸缎衣裙,绾上华丽的头髻,化上精致的妆容。第一次,不带任何面纱,行走于市集大街之上,引起了轰动。

在众人赞叹的目光下,我直直走向月榛院,京城最大的青楼,自愿卖身,不收一分白银,只求昭告天下,京城第一花魁,乃是我顾红梅。

月榛院入睡第一夜,梦见了爹爹,一双大手毫不留情的伦向我的脸颊,嘴角打出了血迹,骂我辱了顾家名声。

自后,我便改名为,顾红袖。

初做花魁时,老鸨要我带着浊纱,每晚舞上一段,只是一段,吸引了大多文人雅士,每晚前来,只为赏我舞姿。

第二月,浊纱变轻纱,容颜若隐若现,三天舞上一段,已有许多人为我所谓的初夜开了上千两高价。

第三月,揭去面纱,七天舞一次,但逢我出场,便是爆满全厅,门庭若市。

三月一过,月榛院第一花魁的美名直升为京城第一花魁,老鸨好手段,选了良辰吉日为我开苞之日。

当晚,我静坐在台上,听着台下一干人等叫价吵嚷,心中无比鄙夷,却仍然是坐着,眼角扫视而过,注意到一位男子,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艳丽的贵公子,我在心中这么评价着。他也只是安静的坐着,彷佛注意到了我的注目,抬起头翩然一笑,风流而挑衅。

我的脸微腩,心中却有些挫败与气恼,整个屋里的人,只有他不曾开口叫价。

价钱已叫到了一万两,我望向那男人,油头满面,座位已难以承受他突出肚腩的重量。

鬼使神差的,我望向那人,他却挑眉一笑,像在预言我会求救。

老鸨在下喊,一万两,还没有其他客官更高?若是迟了咱们京城第一花魁的初夜可就是王员外的了。

慢着!有人叫嚣着闯进来,是苏天禄,带着家丁,嚣张跋扈,向众人诉说着与我当夜之事,并控诉着我的欺诈之名。

我站起身,向众人宣布,他说的没错,我非处子。

台下一片寂静,老鸨脸色一变,怒斥我没有向她讲明,要赔了她一场买卖,我倾城一笑,“那晚,奴家的初贞是被夺去的,今晚,是奴家第一个伺候之人,奴家自当竭尽全力伺候,在奴家看来,便是奴家在青楼里的开端,自然算是开苞,客官您愿意便留下,不愿也可走,奴家与月榛院不强求您。”

一席话说完,台下还是静谧,那位王员外憋红了脸,高声大喊,二万两,谁也别跟本员外抢,红袖姑娘是我的。

我心中一阵反感,这位财大气粗,两万两已是天价,扭着眉头,向他走去,“王员外请随红袖入帐。”

王员外跑上台,一把将我抱在怀里,鼻子在我身上乱嗅,手已不安分上下乱摸,我掩住胸中反胃,抓起他的肥手,“员外莫急,请随红袖向里走。”

又看了一眼他,还是一脸毅定,毫无表情在品茶。

咬着牙,既是自己选择的路,便只有走下去了。正当我心中开始认命之时,台下传起一声清清冷冷的声音,不高,却震慑了全场。

十万两。

是他。

此刻的我,满脸的欢喜一定掩不住,我的手已经不自觉的向他伸去,笑意盎然的他随我入房,在一片唏嘘羡慕声中,他依然淡定。

我的笑与欣喜,在望见他一脸嘲讽的眼光时,冰冻住了。

他声音寒冷不带温度,啧啧摇头道,十万两买来的,不过如此。

****

十万两买来的,不顾如此。

他的这句话,彷佛将我推入冰山,我拉住他的大手,有薄薄的手茧。他衣着华贵,不会多有劳累,所以定是习武之人。

我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他的薄茧,纱衣滑落在肩头,媚眼如丝,踮起脚尖覆上他的薄唇,他顺势搂紧我的腰,狠狠拥吻。

我们本是陌生二人,却觉得彼此如此熟悉,我竭尽全力,与他一夜缠绵。

十万两,也许值得。

他带着魅惑的笑走了,一句多言未有。

老鸨因此大赚一笔,对我以礼相待,初夜之后更是许多杂等客人要我作陪,我只道心情烦躁,不想接客,老鸨准了。

三天后,我又见着他了,在月榛院后园子里,我独自一人赏花,他却无端的出现在我眼前,问我,听说你不接客?

我歪过头,笑了笑,要看你出多少银子?

他将我带到阴暗幽秘处,无人经过的地方,蔓草丛生,坦然道,一文未有。

原来你并不富有。

我恍然大悟,瞅他这次衣裳也没上次华丽,只是普通的布衣,又偷偷溜进后园,定是无钱进月榛院。

搂住他脖颈,悄声在他耳边附和,莫不是要找我要回那十万两?

他将我压在身下,不是,是来解我的相思之苦。

穷酸!

我嗤笑,在他身下辗转,却无端的开心,原来不想接客的原因,是他,我想等的人,也只有他。

****

这样的时光,我与他月下幽会了好几次,并无人发现,终于到了我再次开门接客的日子,那晚,心情很是烦躁,却再也找不到任何借口。

我坐在镜前,由人为我精心打扮着,换上若隐若现纱裙,备好古琴美酒,只待我的客人。

门开了,我皱过眉头去看,老鸨眉间攒动着笑意与暧昧,趴在我耳边低声嘱咐,好好侍候着,悬狸精,有你的。

我不愿回头,静声问,客官来了便请坐吧,奴家收拾妥当为您奏乐斟酒。

月榛院里待客的态度何时变得这么恶劣了?

这声调与语气,我连忙转头去看,见他正坐在琴前,散漫勾着琴弦,望见我回头,招着手,命令,过来。

我顾不得接下来的妆容,坐到他身旁,要奴家为客官奏乐吗?

他将我搂在怀中,双手放到琴上,若不看那手心的茧,手背白皙修长,我伸手去比,竟还比他逊色几分。

他手指一动,勾起琴音,弹了一段乐曲,伤感动人,在我耳边萦绕,我回头问他,这曲子,奴家从未听过。

离子歌。

他回答,写了词给我,我将纸鉴好好珍藏,这是他送与我的第一个物品。

****

接客第二日,他依然来了,要我弹曲与他听,我随兴弹,他却一声声记下,写了曲谱给我,说,你做的曲子,很美。

我讪讪笑了,曲美,还是人美?

笑而不答,我气恼,今日怎么又来了,攒了多久的银两?

想你,就来了。

他从无多话,他的身份,名讳,我无从得知。

他对我,甚至也不去多问一分,我们之间的情意,只是床榻之间的缠绵和心中隐隐悸动的期盼。

他走之后,我悟彻了这些道理,青楼女子,怎能动情?

我决定开始接客,忘记他,也许有了其他客人,他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奇怪的是,自他来之后,我便再无其他客人。

京城第一花魁之位,只是徒留其名。

****

七日后,老鸨满脸不快进了我的房,叹道,好不容易抓着的摇钱树,这么快就飞了。

妈妈在说什么,红袖不是一直在吗?

王。。。。。。那位客官要为你赎身。

我的手,登时弄撒了手中的茶水,烫红了皮肤。

妈妈可是开玩笑?

老鸨不再多言,摇着头道,以后红袖姑娘你别忘了咱们月榛院才是。

我的迷惘,一直持续到他再次到来时才得以解开。

我问他,你要为我赎身,为何?

要把你娶进府里。

娶我?我怨艾笑着,奴家虽是青楼女子,也不会如此蟒率,奴家不会嫁给陌生人。

他神色讶异,只有一瞬,今后,我便是你的夫,你便是尹王府侧王妃。

我是朔王。

****

今后,我便是你的夫,你便是尹王府侧王妃。

我是朔王。

这是他当晚向我说的话。

我不愿。

这是我当晚向他讲的言语。

拒绝他时,心中有几分怒,有几分被欺骗的恼,又有几分不可思议。

皇族,王爷,我从未想过。

我找到老鸨,巧笑嫣然,摇钱树,不走了。

她直骂我笨,说是见过最蠢的花魁。

我咯咯笑着不予理会,拒绝他时,他表情依然未变,只是点了点头,离去了。

所以,我相信自己的选择是明智的。

****

三日又过,我还是一客未有,正奇怪着,无意间听到有人议论,说我霸占花魁之位却从不接客,正欲理论,听到其中一人道出实情。

全京城人都知道,顾红袖是朔王爷的人,谁人敢动。

我心已了。

想是一直无客来扰,全是因他而起,他打一开始,就早早的霸占了我的全部。

身为青楼花魁,我该怪,却无端心中泛甜。

又听一人道,苏家没落,据说惹上官府之人,又有人传言说是朔王指派下令,毁了苏家。

我愣愣的,在自己不知的情况下,他已做了这么多。

****

晚上,尹王府内家丁送来一份礼物,说是聘金。

我愤然,他无视了我的拒绝,又拿来如此轻的薄礼,是有多么的看轻我。

打开锦盒,不屑翻看,登时愣住,眼窝泪水打转,心口一热流出泪来。

一副红梅傲雪图。

图中女子虽是背影,但我明白,那是自己。

于是,拿着图,走向厅堂,向众人宣布。

从此以后,花魁顾红袖,便没有了。

****

第二日清晨,我被轿抬入尹王府大门,天色还昏暗着,只用一抬轿子,简便的抬进府中安置在浩园中。

我在王府坐着等待,没等到他,等到了高贵美丽的王府正妃。

她美丽、可亲,并无任何言语刁难,拍着我的手喊妹妹。

以后,全劳妹妹照料王爷了。她言语轻柔,多说两句就稍稍喘气,咳嗽出声。

我一时心疼,便点头,姐姐放心,妹妹会好好照料王爷。

初入王侯之地,阴险为何,我不知;计划策谋为何,我更不懂;所以,我并不知道她是试探,更不知说了这些话已在她心中钉下钉子。

他与她,所居朔园,乃正室之地。

我无名无份,青楼出身,暂且安置在浩园,只听说是浩王所居之处,浩王年方十八,正直血气方刚之时,此时已能带军领兵,赴战边疆了。

浩园里,现在只我独自一人。

第一夜,我的洞房花烛夜,他没来,听说他在朔园里,陪了她一整天,她的体弱,常常需要他的照料。

第二夜,用了晚膳,等到更声起,依然未见他,我躺上床榻,心中凄凉。半夜里,他来了,进门的声音很大,吵醒了我,刚坐起身,他便紧紧的抱着我,亲吻我的面及耳。

对不起,对不起。。。。。。

他一声声的道歉,我心中的怨艾刹那间全消失了,我缩到他怀中,娇声道,王爷,奴家等的好苦。

他深吻着我,呼吸渐渐沉重,红梅。。。。。。

他如此唤我,我心中一动,这名讳,已许久未用。

本王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似一株红梅,单纯,美丽,高傲。

我承认,他的赞美之词太过动听,以至于我心跳不停,跳的慌张,恨不得永永远远只与他在一起,时刻能听到他的声音话语。

王爷。。。。。。我轻轻唤他,被他摇头。

以后,唤本王文烨。

我侧首,文烨?

本王名讳为朔,字文烨,只许你唤,只属于红梅你的名字。

我再次融化在他的言语中,千娇百媚。

文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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