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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听到这句话,心里的石头落下了几分,幸好,有人能担这个责就好了,管她是不是真的负责了娘娘的衣裳。
“好你个孟柠,好大的胆子,对待娘娘的衣裳也如此轻视,碧桃姑娘,这样的宫婢,就请你带回去让娘娘发落吧!”陈嬷嬷想尽快丢出这个烫手山芋。
孟柠虽然是哑巴,但这不是天生的,是刚出生没多久中毒所致,虽然不能说话,但能听到别人说什么。
她没想到自己当个小透明,也有人想害她。
她立马摇头,摆手,表示不是她干的。
碧桃皱眉,“你们两个站出来,让我好好看看。”
小俏和孟柠不得已站了出来,小俏平时没巴结讨好陈嬷嬷,给她捏肩捶背啥的,这次发生这种事,她想嬷嬷应该会保她的。
孟柠这个哑巴,长那么漂亮,她早妒忌疯了,要是能因此除掉她,也是好的。
碧桃一脸冷漠,“抬起头来。”
待看清楚孟柠那张脸时,她顿时倒抽一口冷气,世上居然会有这般倾国倾城之姿的人?
她是谁,怎么会被发配到这浣衣局?
“你有什么话要说?”碧桃厉声责问孟柠。
孟柠知道,这浣衣局水很深,这小俏诬陷她,她是百口莫辩,倘若陈嬷嬷还偏袒保小俏的话,她怕是难逃这关了。
孟柠身上的毒还没有解完,如今还不能完全开口说话替自己辩解,只能摇头,指向小俏,比划说是对方诬陷她。
碧桃皱眉,难道,这宫婢是个哑巴?
小俏铁了心要孟柠当这替罪羔羊,“陈嬷嬷,请您相信我,我昨日真的看见就是孟柠负责的太后娘娘的衣裳。”小俏扑到陈嬷嬷脚边,用目光寻求她帮助。
陈嬷嬷在浣衣局干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眼就瞧出来,小俏这是要她帮忙让孟柠当这替罪羔羊。
要说这小俏,平时懂得察言观色,也是小家碧玉的长相,知道讨好她,她也是有意认她做干女儿,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牺牲孟柠了,孟家已经被抄家,没有翻身的可能,就算得罪也无妨。
“其他人,还有没有人看见是孟柠负责的娘娘的衣物?”陈嬷嬷走到那三排宫婢面前,目光带着锋利的警示,剩下的人明白过来,嬷嬷这是要她们帮忙指认孟柠。
“嬷嬷,我看见了,孟柠昨天洗的,就是印有娘娘身份印记的凤袍。”
“嬷嬷,我也看见了——”
陈嬷嬷点头,“碧桃姑娘,看来就是这贱婢不错了,您将她带走吧。”
碧桃自然看出来陈嬷嬷的包庇,但她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人顶罪就可以了。
“孟柠是吧,跟我走吧。”碧桃手一挥,立马就有宫廷侍卫来押孟柠。
孟柠听罢,眼帘垂下来,呵,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浣衣局,她今日是免不了要走这一遭了,但走之前,她得拉个垫背的。
临走前,孟柠快步走到小俏身边,在所有人震惊讶异的目光下,她伸出手摇晃小俏的肩膀,表情无辜含冤,似乎在控诉她为何要诬陷自己?
她借着这个举动,指缝间一枚银针扎向小俏的一处重要穴位,小俏顿感有什么东西扎了她一下,但还没有反应过来,孟柠就被侍卫拉走了。
孟柠悄无声息将银针收好,作为25世纪的鬼医圣手,她有一套自己的银针,没想到魂穿过来后,这套银针也跟着过来了。
这个小俏,不出一个月,就会癫狂发疯,到时,看看陈嬷嬷还要不要她这个疯子。
*
慈宁宫。
“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在哀家头上动土。”太后居高临下看着下面跪在地上的孟柠,待看清楚她那张脸时,她那威严的眉眼一震。
孟柠虽然着一身寒酸衣裳,却是清丝纠缠、举步轻摇、明艳不可方物,当真是纤腰之楚楚兮,回风舞雪;珠翠之辉辉兮,满额鹅黄。
用倾国倾城形容也不为过。
在一旁看着的右相眉头皱起,“娘娘,这就是翰林院学士孟荣之女,排行第四,是个哑巴。”
当时是他命人抄的孟家,他对孟荣的不识抬举很是憎恨,以前先帝在时,他们同朝为官,孟荣没少弹劾他,他是恨的牙痒痒,因此查过他一家老小,自然也是认得他的妻儿。
“孟家沦为官奴后,这孟四被发配到了浣衣局,没曾想,胆子这么大,敢对太后娘娘不敬。”右相冷哼几声,反正这孟柠触了太后霉头,是活不了了,让她知道他和太后同在慈宁宫也无妨。
孟柠看到徐正钦那一刻,眸中泛起冷光,就是这个奸臣,害得孟家妻离子散。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原主已香消玉殒,但那时,在一片混沌中,她看到了孟柠的前世。
前世,父亲孟荣和母亲林蓁沦为官奴,此外,右相还把22岁的大哥孟宴送入宫中给阉了,成为太监。
大哥当时已是大理寺寺正,年纪轻轻就心怀志向,要为受冤的百姓翻案,却没曾想,被徐正钦如此残害。
后来大哥被右相女儿(之前爱慕孟宴,但被孟宴拒绝了)挖去双眼,极尽羞辱。
大姐姐孟瑄在两年前嫁给裴将军,但裴铭心中有白月光,并不喜欢孟瑄,任凭孟瑄在府中被欺辱,后来孟家出事被抄家,他也不管不顾。
二姐姐孟盈自小学武,志存高远,想为大梁效力,保卫大梁国土,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军营的副统领,孟家抄家后,被右相逼着去攻打边塞的匈奴,生死不明。
三姐姐孟芊,才17岁的年纪,就被卖到青楼,受尽了折磨。
而孟柠,跟这一世一样,被发配到浣衣局,却被右相儿子看中,意欲纳她为妾,孟柠不愿,投河自尽了。
那些是她在一片混沌中看到的发生在前世的孟柠身上的事情。
只是这一世的孟柠,还没有被右相儿子发现,就已经被浣衣局一个妒忌成性的宫婢给用被子闷死了。然后她就穿越过来了。
这一世,大哥还有父亲被发配蛮夷之地临州,姐姐她们被发配司农寺,按照有无技能,司农寺再把她们分到掖庭、会歌舞的则分到太乐署、教坊。
她没有能力救出她们,如今还自身难保。
“原来是罪臣之女,还是个哑巴,可惜了……”太后冷笑一声,“看这娇弱的模样,想来也是被当成替罪羔羊了,”
太后走下凤座,用戴着长甲的手指勾起孟柠的下巴,“这般标志的美人,死了也可惜,哀家就给你一个机会,将你指婚为定安侯,做萧胤的枕边人,如何?”